忠犬攻略+番外(175)

十几匹马,刷子塞到渠广手里,渠广瞪大眼睛,“……刷就刷,老子就爱刷马!”

他瞪了眼看笑话的麾下兵士,“看什么看,敢看老子笑话,看老子不练死你们这群兔崽子!”

兔崽子们轰然四散,阿亚张覆等人哈哈大笑,连穆寒也不禁翘了翘唇角。

于是,愿赌服输的渠广就在众人围观下,苦哈哈刷起马来,还时不时被挑剔不够仔细,最后渠广把刷子一扔,追着张覆打上去。

闹了足小半个时辰,最后听得太子丹从王帐回来了,大家这才停下去复命。

复完了命,晚膳也用过,这才各自回去。

踏着晚霞,穆寒步履飞快,渠广跟得上,但不免很奇怪:“走这么快干什么啊?”

阿亚并不会以韩菀打趣,于是闭口不言,张覆却没这么顾忌,他大笑:“人家那是着急看媳妇信呢,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打光棍啊!”

渠广惊讶:“穆兄弟成婚了?”

穆寒点头。

他这年纪,成婚也正常,但渠广不免很可惜,好不容易脱了籍,当然想拼一把出身然后娶房好些家世的媳妇了。别说他们俗,半辈子人下人的苦楚,刀头舔血挣战功为了什么?

不想张覆挤挤眼睛:“别可惜了,你还是可惜可惜你自己吧,”年纪一大把还光棍,“人穆寒媳妇不是奴籍。”

不但不是奴籍,还是个贵女。

“你就算拼上个大将军,只怕未必能遇得上。”

这真的让渠广惊跌下巴了,怔了半晌:“兄弟,你厉害了!”

他翘起大拇指,目瞪口呆:“真真太厉害了!”

“快说说,怎么娶的,哪家的啊?……”

穆寒十分嫌弃把渠广扒拉开,“去!”

他自不会闲谈韩菀半句,嘴巴蚌壳似的怎么撬也撬不开,同时瞥一眼张覆。张覆举手,拍一下嘴巴,表示嘴巴关门不会再透露半句。

“喂,你们怎么这样,太不够兄弟了吧!喂喂……”

拉扯到分开都没结果,渠广不干了,追着张覆屁股后面去了。

越走越远。

穆寒立了片刻,无奈摇头,和阿亚对视一眼,两人肩并肩转身。

阿亚笑叹:“以前啊,哪里想到日子还能这么过。”

穆寒顿了顿,轻声说:“是啊。”

……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渲红霞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无垠的天穹,苍浑原野,飒飒秋风正迎面而来,雄兵肃杀,枕戈待发,人伫立其中,一襟热血豪情油然而生。

在这里,他是穆寒,不是亲卫队长,也不是主子身边的红人,他是独立的,他的存在只代表自己。

一个多月的军旅生涯,恍惚很慢又飞快,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感觉,和以往任何时候的都不同。

热血,战场,同袍,兄弟,这些的这些,让他血脉贲张激情滂湃的东西。

穆寒终于开始,渐渐有些明白韩菀曾说过的那些话了。

……

忆起她,思念如织。

穆寒快步回了营帐,挑亮灯火,顾不上坐下,就飞快取出刚才太子丹递给他的信筒。

只翻过信筒一看,却一怔。

火漆有点点区别,这信不是韩菀写的,是罗平。

有点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韩菀的上一封回信昨日才来过,第二封没这么快的。

罗平这是有什么事吗?

穆寒坐下,飞快拆开信,展开一看,唇畔微笑渐渐敛了。

方才飞扬心绪一扫而空,变得低沉了下来。

罗平没说什么,只是把近日府中的琐事都说了一遍。其中包括韩菀继续坚持垒墙分家布置,十分的认真期待,还有孙氏那日说的话。

其实不独孙氏,穆寒本事没见过也听过,大家都说他必能建功,仆妇圈子便有些嘴碎妇人开始悄声议论他以后还回不回来?要以后真当了大将军,会不会纳小?

韩菀和穆寒的恋情闹得这么大,虽议论主家被抓到会惩罚,但禁绝还是不可能。

孙氏也是听到了这些八卦,才更加生气。

罗平主要是想告诉穆寒,韩菀为他承受的压力并不小,她背后为他付出很多。

他希望穆寒能知道。

穆寒当然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哪怕罗平不说,他也知道。

但罗平不知道的是,其实穆寒直到现在,都还在犹豫。

犹豫着自己应不应该继续留在军中?

半晌,穆寒起身坐在床沿,探手取出放置里侧枕伴的小匣子,打开,将里头的信帛小心翼翼取出来,又细细重新展看了一遍。

他将这一叠信按在他的胸口。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牺牲。

连渠广还不知她身份,闻言都震惊失语。

她为他做的实在太多太多,今日他才恍然,原来比他原先以为的还要更多。

还记得当初刚脱了籍那时,穆寒就迟疑的,他在想,要不要回去?

韩菀就问他,他还想留吗?

穆寒答案是想的。

他在这里体会了许多完全不一样的东西,他也开始明白韩菀所说的话的意义。

韩菀鼓励他,支持他。

她说才建功就退伍岂不可惜?她觉得从军很好,她的穆寒武艺卓绝,能马能战,又读过兵法,必能建一番功勋的!

她呀,就等着就将军夫人那一天啦,还让他努力一些。

晏晏笑语,俏皮可爱,穆寒不禁会心一笑。

回忆笑过之后,他重新展开她第二封回信,墨痕干透还很新,娟秀字迹满帛都是鼓励,穆寒又再细细看了一遍,心里又甜蜜,又愧疚。

他离开了,她一人独睡,她很怕冷的,还爱娇得很,要他抱着才肯睡觉的。

他曾起誓要守护她一辈子的。

可这次从军,也不知要分离多久?可能三年五载,也可能十年八年,甚至有可能更久。

聚少离多,常年不见,都是为了他自己。

穆寒忆起孙氏那抹讥诮的笑,还有今日罗平的信,他心下难安。

她越支持鼓励,他就越难安。

他确实喜爱这全新的军营环境,这里让他血脉贲张激情滂湃的一切。可他也思念她,他说过等脱了籍,再稍立下一二战功就回去的。

她牺牲的已经太多了,穆寒他并不愿意她虚度青春,还要苦苦枯等。

他真的也很想为她做些什么。

穆寒很矛盾。

他心事重重把信帛收好,怔忪许久,之后研墨提笔,可写了半宿的信,裁了十几次的绢帛,都没写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作出选择,第二天就出事了。

出了一件不甚关乎战局,却对韩家人影响巨大的事件。

……

十月初二,初冬。

信军已差不多收回整个邽国,剩下的长邑蓝安二城,由于背靠郇国界,和郇国西南大城岙陵互为犄角,又有郇国重军屯驻,一时半会并不容易取下来。

信王就不愿意再等,如今申王去世将近三月,各国陆续涉及大小战事,局势已大变,已不可能再扭在一起了。

宣告正名的时机也到了。

信王随即折返最近的邽都,设祭台,遥奠先帝和在今年初夏再度暴毙的幼帝。

承玉玺,展血诏,痛陈申王不臣狼子野心,歃血立誓不负姜梁所托,广发檄文布告天下,正式举起王师大旗。

王师第一剑,剑指郇国!

……

玉玺血诏一出,震动整个天下。

名正言顺,有志名士纷至沓来,就连许多自认没能力角逐天下,只希望能择一大国依靠的自保的小国都纷纷靠拢过来。

距离远的,悄悄送出一封国书;距离近的,直接宣布归附。

一时,信王未得天下,便已先得了正义人心。

郇王之怒,可想而知?

他距离邽都是最近的,信王展玉玺血诏的第二天,他就接到叫急传报了。

郇王险些气得脑溢血,大怒下把整个王帐都给砸了个稀巴烂。

“岂有此理!!!”

郇王寝衣赤足,披头散发,直接提剑把整张紫檀大案劈成两半,“哐当”一声巨响,他怒不可遏:“韩菀!韩伯齐!!!”

郇王一瞬间已全部明白过来了,韩伯齐,还有韩菀,这玉玺血诏,必然是韩菀献给信王的,作为她投向信国的投名状。

而这个投献,必然是在她率韩氏通过公羊夷投向他之前。

郇王一时气恨得连胸臆都炸开:“好一个韩元娘!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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