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出去走两圈吧!多晒晒太阳,多看看万物生长,心情都会好起来。我说多了你可别嫌我烦。”
“你看你现在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我读书没你多,你真的要给我多补补课,让我也一起进步啊!”
“那我可要继续说咯!”林凤会假意还要继续讲。
古远远立马在桌上拿起一颗葡萄堵住了她的嘴,“林老师,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来来,你说累了吧!口干了吧,多吃吃水果!”两个好姐妹忍不住相视而笑。
“你有什么心事,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会舒服些,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放心吧!你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我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会找你疏导的。”古远远脸上自信了很多,好像天塌下来她也能挺住。
有时候说太多大道理,对听道理的人来说是种负担,这可能会加重他们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所以林凤会识趣地点到为止,她知道古远远需要的更多的是倾诉和陪伴。
在繁华的大都市里,周末是没有慢生活的,相比平日的早晚高峰,周末的大街小巷上总会不定时的高峰。在回家公交车上,林凤会无意看窗外的风景,她一直在想古远远的事,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她要面子,也不喜欢找人倾述,有什么事总是喜欢压抑自己。表面上古远远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美丽端庄,对公婆很孝敬,把女儿也培养得很优秀。就是这样一位好妻子、好媳妇、好妈妈,其实内心很缺乏安全感。她总是觉得自己学历不高,出生不好,能嫁给学历高,又能赚钱的律师,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婚后这些年,王宗的业务越做越大,经常出差应酬,对古远远越来越冷淡,古远远本来就话少,本想着嫁给律师可以互补一下,没曾想现在连见面的时间都少之又少,孩子的爷爷和奶奶又总嫌弃她生了个女儿,也不怎么待见她,这个家总是显得冷冷冰冰的。所以古远远很害怕失去,就像自己妈妈当年一样会失去一切,所以千方百计想要抓取。
当夜色渐渐逼近,白日里喧闹的街道现在寂静得犹如幽远的深巷,经过一天的时光,沿路又看到满地都是枯萎的落叶,难免更增添一丝悲意来。
第六章 爷爷去世,孙女出生
古远远如同往常一样在女儿莉莉写作业时陪在身旁,预产期已经临近了,而前几日却收到孩子的爷爷病重的消息,王宗立马去了趟老家。虽然古远远已经打包好生孩子住院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也刚在家政公司请了一个住家保姆,但是心里总有点不安。
“姐,你看看还需要买什么,我现在去买,然后顺路把咱妈接过来!”在美容会所,古芊芊刚把最后一个客户送走,就给姐姐打了个电话。
“不用买什么了,都准备好了,你帮妈简单收拾一下要穿的衣服就好,日用品我这都有。”
古远远本来以为接自己妈妈过来住是很明智的选择,毕竟七年前生莉莉的时候也是自己妈妈过来帮忙坐月子的。却没想到,妈妈可能年龄大了,体力也没有以前好了,还总是絮絮叨叨地指责保姆这个做不好,那个做不好,结果连续两个保姆都被骂走了。古远远心神不定,新保姆还没有到来,担心妈妈一个人又要带莉莉,又要做饭做家务,王宗又还没有回来的意思,而自己随时要去住院生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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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远远被推进了产科的手术室的那天,林凤会和古芊芊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古芊芊给王宗打了几个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林凤会心里有些气愤,这个男人,自己老婆正在给他生孩子呢,他到底在忙什么!
孩子出生后,古远远精神一直不太好,奶水自然就不够,心里总是记挂着王宗有没有来电话。为了安抚古远远,林凤会没有在她面前说王宗一个不字,经常转移她的注意力,她把孩子抱过来放在古远远身旁,古远远只是摸摸孩子稚嫩的小手,丝毫没有半点笑意,林凤会见状总是安慰她,“你好好休息吧,一有王宗的消息就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就是负责把孩子的口粮解决好就行,其它事情不要去想了。”
古远远的话变得越来越少,林凤会担心她会得产后抑郁。
“跟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只小鸡,它出生时刚好旁边有一只乌龟经过,它看见乌龟有个壳,所以它也背着一个蛋壳过了一生。你知道这个故事想说明什么吗?”
林凤会见古远远没有回应,就继续说:“就是说啊,想要脱离痛苦其实很简单,就是要放弃固有的成见就可以了。”
林凤会清楚知道远远此时最需要的就是陪伴,安慰的话她无论如何也是听不进去的。
王宗后来给古远远电话了,得知生了个女儿,很不悦地就挂了电话,没有再说什么。而后面几天都没有再打来电话,古远远心里更加难受,总是魂不守舍地看着孩子发呆,有时甚至是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想起要给孩子喂奶。
“远远,你坐在那发什么呆啊!”孩子的外婆放下从家里煲的鸡汤,抱起孩子哄了起来。
古远远出院回家后,一直忙着带孩子,为了有足够的乳汁,她努力地喝鸡汤,孩子一睡她就跟着睡,一时也就忘了王宗的事。一日王宗在电话里哽咽说他爸去世了,他要办完丧礼才能回来。
没想到王宗回来时把自己妈妈也带来了,事先也没有通知古远远,这时古远远再也忍不住了,和王宗大吵了一架,古远远觉得自己很不被尊重,从知道怀的是女孩到生了小孩,王宗都对她很冷漠,现在还突然把婆婆带回来一起住。王宗也很气愤,自己父亲刚去世,怕母亲一个人在家过于伤心,想着可以过来帮忙带带孩子找点事做就不至于太伤心,没想到妻子居然不同意。
“本来是要请个保姆的,你妈来了,保姆住哪啊?”
“让你妈回去吧!你妈成天打麻将,赌瘾那么大,她能专心带好孩子吗?”
古远远被王宗痛骂了很久,而最让古远远不解的是,王宗居然说他爸得知她又生了个女儿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这场家庭纷争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落下帷幕,想想未来的日子里天天都要面对一个刁钻的婆婆,再看看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头脑顿时感觉天昏地暗。古远远此时身心疲惫,瘫坐在地上,心里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苦,她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她只是希望自己的丈夫可以尊重她,凡事都能跟她先商量,多关心她,而无助的她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活成了旧式小说里的怨妇。
第七章 上海偶遇
窗外阳光和煦,林凤会捧着一杯茉莉花茶倚在窗边向外看去,咨询室里飘满了茶香,给冰凉的冬日增添一丝暖意。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史德了,他近日有个重要的地产招投标项目,估计都在忙着做准备没有时间见她了。林凤会正思索着一个很深奥的情感问题,如何判断一个男人是否能对你好一辈子呢?
忽然电话铃响起打断了林凤会的深思,是李靖的电话,博雅心理咨询中心的创办人,是心理学界响当当的人物,现任南方大学变态心理学的客座教授,听他曾经自嘲过,在当年心理学还不是很盛行的那个年代,选择这个专业还是挺冒险的,经常被人误以为心理不正常的人才会去学这个专业。特别是有一次他经过学校礼堂,看见几个学生在门口窃窃私语,李靖好奇地走过去一看,礼堂外的张贴栏中醒目地写着“欢迎变态心理专家李靖为我校做学术报告”。李靖不禁感到汗颜,生气地找到校方要求马上更改文字才就此作罢。
李靖同时也是林凤会首都大学的校友,比林凤会高了许多届,一个五十好几的男人,老婆尹蓉在咨询中心也挂了个副总的虚职,方便经常来查岗,她总是对咨询中心里年轻漂亮的女子虎视眈眈,虽然她人远在澳洲陪读,但是偶尔也会来咨询中心突袭查岗。据说她当年就是做珊珊现在的工作,人长得漂亮,嘴巴很甜,声音还娇滴滴的,天天一个靖哥哥地叫,恰好自己的名字有个蓉字,还要求李靖一定要叫自己蓉妹妹。随时能幻想自己是郭靖大侠,而眼前又是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蓉妹妹,估计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挡住这种诱惑吧!他们这对恩爱夫妻至今还是这样称呼着对方,羡煞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