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打得过，一天之内这么多次me也很烦啊。
还是十二岁的小鬼头这样想着。
……然后回去就挨了阿帕基的一顿骂和布加拉提和颜悦色的教育。
啊……me想棉花糖怪兽了。
弗兰大脑放空听着布加拉提的谆谆教导。
至少在基里奥内罗的时候，挨骂的从来都是γ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的白兰。
“弗兰，你有在听我布加拉提说话吗？”
“当然有……me错了，me一定认真听话，认真反省。”
在布加拉提充满黑气的笑容之下，弗兰十分爽快地屈服了，认错态度之良好就和白兰在γ面前的状态一模一样。
……
但其实在一些人眼中，白兰并不是一肚子坏水的人——是被白兰的外貌所欺骗的，亦或是自身对白兰有着厚厚的滤镜。
至少里苏特就是后者之一。
里苏特第一次见到白兰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软乎乎的团子，从堂嫂那里继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紫罗兰色的宝石一样，纯净澄澈。
稀疏的白色头发摸起来又软又细，他仰头看着里苏特，露出了天使一般干净的笑容。
这让有着少见的黑色巩膜猩红虹膜的银发少年有些无措，然后小心，再小心不过地伸手摸了摸小孩子肉嘟嘟的脸颊。
而那个笑容就此镌刻在了里苏特的心中，不曾忘却。
堂哥在他大儿子被车撞死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但是里苏特每次去看的时候，白兰都很乖巧。
不哭也不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墙角，见到里苏特看过来，白兰还会抬头露出笑容。
一直是这样。
堂哥堂嫂过世之后，里苏特去接白兰的时候也是这样。
不哭不闹。
这时的里苏特已经加入了热情，加入了暗杀组，但他仍然想要努力照顾好白兰，他的家人。
所以……
里苏特同意了弗兰的招揽。
不仅是为了暗杀小队的未来。
还是为了……
“钱已经打到卡上了，”高大的银发男人看了一眼银行卡余额，“九千万美元。”
第16章 过去、艾莉亚
“小正，如果平行世界的我来了，你能分清楚我和他吗？”
“怎么了，你又在犯什么傻？”入江正一叹了口气，停下了正在敲击键盘打论文的动作，回头看向沙发上躺着的白发大男孩，“平行世界的相同事物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好吗？”
“小正好狡猾哦～”白兰侧了侧身，面对着入江正一，笑眯眯地换了一个话题，“我这段时间要出去玩，小正要一起去吗？”
“去哪？你论文不是还没写吗，就出去玩，又不是放假了……”入江正一很快开始了他的碎碎念。
“不是，我是有正事才要走的，我都和导师请好假了！”白兰坐起来，不满地大力撕开一包棉花糖的包装，然后把棉花糖放进嘴里，是芒果味道的，甜甜的，又有些果香。
“小正呢，要和我一起去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
白兰空出来的左手扶上额头，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左边脸颊上的紫色的倒皇冠印记。
上眼睑向下移动，却没有合上，只是稍微遮住了一点那如同紫水晶一般漂亮耀眼的眼眸。
白兰在等待着入江正一的答复。
要来吗，和他一起。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期待的是怎样的一种答案。
明明无数个平行世界都已经验证了那个定理，如果进入了黑手党的世界，那么以入江正一那几乎懦弱的正义感必定会背叛白兰，而如果维持这份犹如初春浮冰一般虚假的平稳，那他们的友谊或许可以保持。
无数个白兰给了无数个入江正一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但是对方终究还是选择了背叛与欺骗。
而问出这个问题的白兰自己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重蹈覆辙。
“不要。”入江正一用肯定的语气回答的时候没有看白兰的表情，他已经又转过头去敲论文了，“我要好好拿个工科学位的，妈妈和姐姐一直在跟我念叨……等等！”
红发少年猛地又扭过头去，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兰，“这个时间请假，你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
白兰带着一贯的笑容看着红发友人，毕竟他有时候也会摸不透入江正一的脑回路。
“…不会是又要去参与匣兵器的实验吧。”
白兰眨眨眼，倒是在这一瞬间理顺了入江正一的思路，于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嗯。”
“可……还是学业比较重要吧，”入江正一露出犹豫的神色，“我知道你在这方面投入了很多心思，但我们还是学生吧。”
“不，”白兰笑眯眯的，自己也不知道心里的那种感觉究竟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也许是二者兼有也说不定，“我已经请好假了，我要去！”
“好吧好吧，”面对白兰的时候入江正一感觉自己就像是面对淘气调皮小孩的老妈子，他妥协了，“你记得带好衣服和工具，斯帕纳之前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了。”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不，我真的要写论文，饶了我吧！”
“好吧好吧，小正真没意思～”
“没意思的到底是谁啊！可恶，我的胃……又疼起来了。”
……
“桔梗，白兰现在在哪里？”
艾莉亚偏头轻笑，说话口吻是一贯的温柔，就像是在关怀自家的小辈。橙色的大空奶嘴挂在她的胸前，在偶尔闪过的太阳光下反射出几道光线。
“在罗马。”
桔梗恭顺地回答。
“他的其他守护者呢？”艾莉亚想起了什么，随后问道：“石榴？雏菊？”
“在下不知。”
“算了，我直接问问白兰吧。”艾莉亚笑了笑，对于桔梗明显的谎言并没有感到冒犯，柔和得不像是一位黑手党家族的首领。
墨绿色长发的女人将不小心跑到脸颊处的碎发捋到后面，随后拿出手机，拨打了最令她放心不下的男孩的电话。
【艾莉亚～】
白发少年用欣喜的语气叫出她的名字，像是淬了层层蜜糖一般甜蜜。
“白兰，最近怎么样？”
【还好啦，艾莉亚～艾莉亚～小尤尼有没有想我啊，我有想艾莉亚和尤尼酱！】
“有啊，她还嚷着想和你一起玩呢。”
【……我最喜欢艾莉亚了！】
“我知道，白兰。”
温温柔柔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天空中的云彩一样绵软，但又有着长辈的包容。
【所以，艾莉亚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没有，我只是担心以后还有没有人能管得住你。”
【有艾莉亚呢！】
艾莉亚沉默了半晌，随后开口，“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聪明，所以这件事情也没法瞒过你，对吧？”
所有的大空之子短命这个事实。
这是拥有平行世界记忆的你一早就知道的事实。
“百慕达之前联系了所有彩虹之子进行了一场比赛，我没跟你说过，我把我的机会让给了我的孩子，这样的话，她就能够有足够的时间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享受生活的快乐。”
“我想在尤尼长大之前，把基里奥内罗托付给你，由你来成为首领，由你来照顾尤尼，我是最放心不过的，白兰。”
【我…我有在想办法解决！再等等好不好，艾莉亚！！】
急促的呼吸，较快的语速显示出来了白兰并不平静的事实，艾莉亚甚至可以听出来些许哭腔。
“别这样，白兰，”艾莉亚用柔和的语气说道：“我欣然接受这样的未来，它并不坏。”
“我这次去撒丁岛，就是和我们的盟友说明这件事情的，你是玛雷指环的拥有者，在基里奥内罗也有不少人尊敬你，由你来当首领是名正言顺的。”
【我知道了，艾莉亚，但我有可以执行的办法。】
此时白发少年的语气变得冷静了下来。
【我不会放弃的。】
“我知道，我不会阻止你。”
艾莉亚看向窗外，飞机机翼穿过了许多云，丝丝缕缕的云雾像极了少年爱吃的棉花糖，她露出了得知孩子调皮捣蛋之后属于母亲的那种无奈却纵容的眼神。
“但我欣然接受属于我的命运。”
艾莉亚安静地收起了被男孩主动挂掉的电话。
她记得白兰偶尔提起自己家庭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