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倒是直接笑出声,拍拍蒋稻的肩:“ 自己的同桌自己疼,没毛病啊。”
暮深给倪滧扇着风,眼尖地注意到她微微发红的耳尖,刚刚原本还挺放松的手指全都卷缩进了掌心了,装睡得很明显。
暮深拿着书的手一顿,若有所思地看了倪滧一眼。
他回头睨了林超他们一眼,神态慵懒地开口:“ 你们不是跟虞眉打赌说咱们班这次肯定能考全年级前三么?我同桌是能把班级分数往上拉的重点培养对象,这要是热坏了脑子怎么办?难不成指望你们把掉的分数补上来?”
蒋稻双目重回清明,恍然大悟一拍桌子:“ 对噢!我都忘了跟虞眉打赌了。那的确是得好好关照倪滧,我这就去买杯凉水带上来!”
蒋稻一阵风似的跑出了教室。
暮深左手开始有些酸了,换了只手拿书,继续给倪滧扇风。
林超坐在原位,点开手机编辑短信。
倪滧听见暮深的话后,偷偷松了口气。
她缓缓抬头,伸直按了按被自己压麻的手,特别认真地看着暮深说:“ 我会努力拉分数的。”
暮深眉毛轻挑,笑道:“ 嗯,靠你了。”
倪滧按下他给她扇风的手,道了声谢,翻出一张英文卷子,拍了拍脸颊让自己醒神就开始写。
课桌下,暮深的手机震了震,他拿出来一看,正是林超发送的。
[ 是超不是操 ]:第一次听你解释那么长一段话,庆幸蒋稻是个二逼。
暮深放下给倪滧扇风的手,另一只手拿手机用拇指点着手机屏幕上的键盘。
[ 深 ]:他二不二关我屁事。
……
某处诺大的独立式洋房中,暮深蹲在地上,将猫罐头放在三只猫面前。
三只猫里的其中两只长得相像,一大一小,就连吃饭的习惯都一样,猫罐头吃得满脸都是。
第三只猫是白色猫,可不知为什么这只垂耳猫的脸特别大,它懒洋洋地舔着自己的猫爪子,爬到暮深脚边睡觉。
它的耳朵垂着,暮深当初把它捡回家的时候,医生说它大概混了折耳猫的血缘。
洋房大门被拉开,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看见在客厅坐着的暮深,并没什么意外。
他脱下外套坐在暮深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把白色折耳猫抱起来放在腿上,拿着逗猫棒玩,一举一动皆温文雅尔。
“ 小深啊,叔叔自己去医院就行,你好好留在这里读书。”
暮少清低头逗着猫,脸上和蔼,说话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两外两只猫吃完猫罐头,一左一右地跳上沙发扒着暮深的衣摆或是手,玩得乐不思蜀。
暮深眼都没抬:“ 别用你在公司说话的技巧跟我说,没用,我不会听的。”
暮少清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他将逗猫棒放下,放弃了他所学的技巧,换了个平常的语调,试图跟暮深讲道理:“ 只不过是去做一次心脏手术,而且开手术的又不是你,你跟去也没用,不如留在这儿继续好好学习,你都快高考了。”
暮深睨了他一眼,哼笑了声:“ 有道理。”
暮少清见事情有回转的余地,更卖力地劝了:“ 是吧!你看你要是请假跟我去了,没上到课,回来就得补作业赶进度。跟同学相处的时间也少了,你不是很喜欢你同桌的那个小姑娘吗?陪我去就一个月见不了她了,而且你这么一走,人小姑娘就被其他没眼力见的追走了呢!”
暮深脸一黑,终于抬头看向暮少清了。
暮深扯出一抹难看到极致的笑,像从地狱前来的恶鬼:“ 那我不去,我让阿然去。”
暮少清:“ …… ”
暮深不去,让暮然去,这结果有区别吗!?
“ 小深啊…… ”
暮深歪头朝他笑,语气透着点威胁:“ 再说就我们俩都跟着你去。”
暮少清:“ …… ”
暮少清无法,小声嘟囔了一句:“ 没大没小。”
暮深耳朵灵,正巧就抓到了那四个字,回道:“ 那就清您在生活上有点大人该有的样子。”
暮少清叹气:“ 小然最近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还是你陪叔叔去吧。”
“ 嗯,知道了。”
书
第36章把我们的名字捆在一起
周四,数学课。
倪滧翻遍了抽屉和书包都找不到自己的数学课本,心里有些焦急。
这已经是这两个星期以来第八次了。
每次上课,倪滧的书总会不见。等到过了那节课后,书又好像灵异事件发生一样冒出来。
倪滧咬了咬唇,有些不知所措。
方可禅翻了翻课本,转头看了她一眼,顿时明白了,有些悚然道:“ 滧滧,你不会又是没带吧?”
倪滧看了看她,一言难尽地 ‘嗯 ’ 了一声,心里的焦急越来越深。
蒋稻从后座探出来,脸上也是惊疑不定:“ 我操,倪滧你开玩笑的吧。这可是高数课,老田的课啊!”
田国习,堪称全校最公正严肃的老师。他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有错就罚,根本不会管你是男是女或者有什么特殊身份,买规则这套也是他极力反对的,蒋稻几个纨绔少爷看见他就头疼。
倪滧抿紧了唇,眉头紧蹙,脸上十分不好看。
林超还靠在窗台上和方亦禅说话,听了他们的对话不由得惊讶:“ 老田昨天才千叮万嘱今天一定要带数学课本,倪滧你怎么可能没带?”
倪滧耸拉着脑袋不吭声,太阳穴隐隐作痛。
倪滧朝方可禅摇了摇头:“ 出去站一节课而已,没关系。老师应该…… 不会太为难我。”
“ 好吧!你下次一定要记得带。”方可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 怎么了这是?” 萧仪伊听不清他们谈论,扭头问沈慕双。
“ 田国习的课,倪滧没带课本。”
萧仪伊惊世骇目:“ 怎么可能,那可是倪滧!”
沈慕双摇摇头,也皱着眉奇怪道:“ 倪滧这几天好奇怪的,总是没带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倪滧垂着头,思索着一会儿该怎么跟田国习解释。
她总觉得自己的书是刻意被拿走的,可没有证据,又不知道是谁,该怎么跟老师说呢?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田国习就踏进了七班。
田国习威慑力极大,班里静悄悄的,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田国习放下教科书,目光如炬地扫了一眼教室,厉声问:“ 我昨天警告过你们这节课一定要带课本,谁没带的,站起来。”
全班人屏住呼吸,在这个让人窒息的环节里不敢吭声。
倪滧拉开椅子,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 不会吧…… 倪滧又没带书?”
“ 这个月都第几次了?”
全班人愕然,包括讲台上的田国习也有点惊讶。
倪滧是出了名的乖孩子,长得乖,人也懂事。
田国习收起自己诧异的表情,不自然地咳了声:“ 倪滧,你没带? ”
“ 老师,我带了,但是我找不到我的书。” 倪滧站直身体,不卑不亢地道。
田国习皱眉,似是对她的说辞很不满意:“ 带了怎么可能找不到自己的书。”
倪滧是田国习很喜爱的学生之一,听罢也不忍苛责,却仍然按原本的规则道:“ 下次记得带,课室外面站着去吧!”
倪滧抿了抿唇,没再继续分辩。
课室门上传来一阵好听的敲击声。
全班人同时看过去,便见付深像没骨头一样倚在墙上,手指关节敲着门板,神情慵懒:“ 报告,我回来了。”
田国习一听这懒洋洋的声线就知道这人是谁了,暮家家大业大,可田国习从没怕过,当即厉声道:“ 给我站好!这态度像什么样子。”
等到暮深立直了身体,田国习才没好气地问:“ 行了,回去你座位。”
暮深走得极慢,一眼扫见他的小同桌站在原位,似乎还正准备出来的时候,脚下一顿。
他走到她身边,在她迈开腿要往外走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腕问:“ 怎么了? ”
他们的手被课桌和许多障碍物挡住,其他同学也只看见他们忽地都停止了动作。
倪滧当着全班人的面正要走出去,措不及防被拉住,挣了几下,睁不开,又觉得要出去罚站很丢脸,双颊微微红,小声嗫嚅:“ 书不见了…… ”
暮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