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暮深,极其有病且热衷于把倪滧弄生气了再哄。
暮深一手撑着下巴,没低头,只微微垂眸。
深色的瞳孔里藏了点笑意和痞坏,他的眼尾天生向外扬,长长的睫毛像把钩子,不停地往人心里最不经撩拨的地方绕。
“ 你长这么好看,还不许人看了? ”
暮深挑眉,修长的手指间,他的唇缓缓上扬。
倪滧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自己都快被吸进去了,她在心里犯嘀咕,嘴上却说:“ 一点儿都不好看。 ”
暮深好看的眉头一凝,咋一看似乎严肃了不少,可嘴里吐出的话依然没个正经:“ 不准说我女朋友坏话,就算是本人也不行。 ”
倪滧:“ …… ”
这个人又来了!
“ 你要不要脸,谁是你女朋友啊! ” 倪滧转过身继续写作业,她的声音轻轻地,生气也不像是在生气。
“ 谁应就是谁。 ” 暮深连人带椅子往倪滧那儿坐了过去,还没等倪滧避开就将头侧着枕到了倪滧写到一半的作业本上。
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书上,不放他身上。
他不让她写字,像个无赖。
可这个无赖长得太帅气,声音太好听,让倪滧很动心。
他缓缓将眼睛睁开,丝发铺在作业本上,看起来软软的,像只在跟主人撒娇的大猫。
倪滧看着这 ‘只 ’ 人,觉得无奈又好笑。
她用手里的钢笔抵上暮深的太阳穴,轻轻地推了下,语气比刚刚更软更轻了,有点像哄,更像撒娇:“ 深哥,你别闹我了行不行呀? ”
倪滧不像班里人常叫暮深 ‘深哥 ’,大多数时候她都直接喊大名,可这两个字从倪滧嘴里说起来似乎有种异样的魔力。
暮深的眼神在那两个字之后就瞬间变了。
变得更有侵略性和危险,像是能一口把陶瓷娃娃吞掉嚼碎的野狼。
他闭了闭眼,暗自叹了口气,再次睁开的时候,对着倪滧又是勾唇慵懒一笑。
“ 再叫一次深哥,眼睛就给你摸。 ” 他挑了下眉,狐狸眼就像是能魅惑人心一样,不知不觉就能将猎物收入囊中。
这句话对倪滧来说的确很有诱惑力。
她不知道暮深怎么就那么喜欢两个字,但……
倪滧转头看了看周围的同学,莫名有些忐忑。
她眨了眨眼,一张脸上又纯又净。
她微微弯身凑近那张俊得不可思议的脸,她清浅一笑,眼角眉梢似乎都带着点甜,轻轻地唤:“ 深哥…… ”
“ 我现在能摸你的眼睛了吗? ”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暮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听着倪滧的那一声,暮深的思绪总会莫名奇妙飘到某种少儿不宜的地方。
可偏偏对着倪滧那张透着兴奋又干净的脸,纵使他再有什么坏到极致的想法也做不出来了。
“ …… 摸吧。 ”
暮深咳了一声,清了清嗓,闭上眼,强压下眼底透出的那一点思绪。
倪滧的手很小,还有些凉。
她一开始只轻轻点了点暮深的睫毛,像是在玩。后来指腹轻轻按上了暮深的眼尾,跟着弧度往他太阳穴划了一下,又有些痒。
倪滧又碰了碰他的眼皮,最后才欲言又止地问:“ 你…… 能不能把眼睛睁开? ”
暮深听罢微掀起眼皮,浅色的眼瞳这种时候看人总透着几分冷冷的不屑和倨傲,可依然是勾人得很。
他刚睁开就对上了倪滧近在咫尺的杏眼,距离近得他下意识憋住了呼吸。
‘我…… 操? ’
倪滧似乎并未察觉两人之间近得危险的距离,只专注于看暮深那双浅色带媚的瞳孔。
她觉得暮深的眼睛实在是太勾人了。
不看总让人觉得可惜,看多了又感觉会被偷心。
暮深看着倪滧专注的眼神,浅色的瞳孔却被那张白净脸上唯一的一抹红吸引,喉结微动。
垂在桌下的左手突然抬起,在倪滧没注意的时候压在她的后脑勺上,强迫她回神,也强迫她贴近他的脸。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得更近了,近的倪滧能数清暮深鸦羽般的睫毛,感受他规律的呼吸。
她愣住,暮深却唇角一勾,笑得又痞又张扬。
然后她听见他说。
“ 倪滧,你总让我想亲你。 ”
叠字
雨声滴滴答答落在林夕城的每个角落,路上的坑坑洼洼立马就积了水,雨滴不绝地落进里面,那映照着林夕城乌云密布的天的镜子便没一刻平静。
某处废弃工厂里,两帮人对峙着,空气里弥漫着雨味,流转在两帮人之间的气氛却更胜黄沙上兵戎相向的兵将。
林超站在暮深身旁,看着废弃工厂被雨水冲刷着的破烂窗户,忽地想起方可禅总在上课时说的一句话。
‘什么时候下课?我已经想好一会儿要吃什么了。 ’
林超现在也想好一会儿要吃什么了。
看着对面那群手上都拿着家伙,气势汹汹的人。
林超他们这里一群两手空空的,倒显得有些敷衍了。
林超走完神回来,看着那位帅得一批的家伙,却发现这人居然也在走神。
暮深那双摄魂夺魄的 ‘妲己眼 ’,内眼角微微向内勾,浅色的瞳孔并不深遂,反而有种淡漠冷峻的美。
他看着就是那种天生带着锋芒的人。
唇瓣薄薄的,唇色却红,在那张比女生还白的脸上,夺走了几分艳色。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站也没站姿,整个人都显得懒洋洋的,看着废弃工厂那扇开着的铁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五分钟后,对面那群人依然没又要动手的意思,就连林超都有些倦了。
对面那群菜逼是准备用眼神杀死他们吗?
对面那群社会小哥有几个显然只是来撑场子的,好几个都有些演不下去,想撩袖子走人了。
正中央的绝色少年终于将那双看着铁门的狐狸眼收了回来,懒洋洋地睨了眼对面浑身刺青的社会大哥,烟嗓低沉,和外头的雨声混在一起,在废弃工厂里尤其明显。
“ 看够了没?傻逼。 ”
林超一听这话,嘴角就反射性地抽了下。
这位爷每次等得不耐烦了就会反过来去挑衅人家,只是今天的他似乎格外没耐心。
刺青大哥叫张仁均,是曲子青在外面认的干哥哥。
他眼神狠厉,宛如暴风雨来袭:“ 暮深,老子警告过你别搞老子妹妹,你他妈是不是耳聋! ”
暮深偏头一笑,又痞又嚣张:“ 关我屁事。”
“ □□妈,不是你搞她,她会哭!? ”
暮深沉声笑了下:“你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找人去弄我的同桌? ”
暮深又看了眼门外的滂沱大雨,对着张仁均说了一句:“ 到底打不打?不打我走人了。 ”
前戏才终于结束,高潮随着拳头撞击和棍棒掉落的声音渐渐进入尾声。
暮深耸了耸肩,脸上又摆起了懒洋洋的表情,像是无悲无喜地。
他转头看向还在角落和蒋稻揍人的林超,沉声问。
“ 林超,我糖呢? ”
“ 我包里呢,自己拿。 ” 林超头也不抬地回答。
“ 深哥你没事买糖做什么?平时不都有倪滧给你?” 蒋稻揍得手有些酸了,站起身来甩了几下手,趁着林超在揍人时从身后踹了他一脚。
林超:“ …… ”
林超磨牙:“ 蒋稻你他妈有病呢吧!”
林超说完就反过来去揍蒋稻。
暮深没回答,倒是刚刚一直躲在一边的萧仪伊拉开两人崩溃着说:“ 你们不要每次揍完人就起内讧行不行!! ”
萧仪伊心细,她从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巧合。
那天她们四人遇到的混混里她瞧见了一个眼熟的,似乎是曲子青的什么干弟弟。
曲子青是学校里追暮深追得最大胆疯狂的一个,疯狂得所有人提起她的名字就会想起暮深。
暮深对她不冷不热地,拒绝过几百次,曲子青就是没听进去。
可自从倪滧转来,学校里风言风语传得很热闹,都说暮深在追倪滧。
萧仪伊想了想曲子青平日里的画风,有些怀疑那群混混是她叫来的,所以留心查了一下。
果然,还真跟曲子青有关!
萧仪伊马不停蹄地告诉暮深几人,还跟着去凑了热闹。
这次他们打架,萧仪伊也是来旁观的。
她能自保,而且看这些人被教训简直不要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