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甜(27)

倪滧被他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所谓喜欢第一名其实也不过只是她突然上来的一些小情绪,她从未想到有人会因为这句而做出什么。

“ 强盗逻辑?”

“ 不。” 暮深一笑:“ 是流氓文化。”

倪滧无奈地摇头:“ 你很无聊。”

“ 所以你心情好一点了吗?”

“ 嗯?” 倪滧手上捧着暮深那五枚金牌,动作一顿。

暮深走到箱子旁弯腰重新拿了瓶矿泉水:“ 我看你早上刚来学校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嘉宾席发呆,难道不是心情不好?”

倪滧哑然:“ ……我没有。”

“ 我只是…… 在想事情。” 倪滧解释。

暮深拿起矿泉水,直起身,看着倪滧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倪滧以为他是放弃追问了,舒了口气,慢慢地将五枚奖牌叠在一起,然后将奖牌的带子绑在一起。

然后她听见暮深问。

“ 你在看你父母有没有来?”

倪滧错愕地抬头。

暮深一歪头,将倪滧刚绑好的奖牌又挂到她脖子上,莫名滑稽。

他一笑,似乎全世界都跟着艳阳高照。:“ 别伤心啊小天使,我的父母也没来,我们刚好做个伴啊。”

“ 奖牌给你赢的,赏个脸帮我拧个瓶盖?”

月色温柔

暮深迈着一双长腿,在街上慢悠悠地溜达。

他像是没有目的地在随处游走,往右拐又往左靠,可踩在地面上的每一步却都自信又笃定。

秋末的夜晚很凉,寒意重。

他身上却只穿了件黑色的薄卫衣和一条长黑牛仔裤。

他将连帽卫衣拉起来,脸上带着黑色口罩,要不是还要那双曝露在空气中的妲己狐媚眼,他几乎都要变成藏匿于夜色之间无恶不作的反面人物了。

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一处小巷里传起,带着绝望,一声比一声叫得心惊。

那晚的黑夜里,像是有死神降临。

暮深揉了揉手腕,将头撇向一旁,看着巷口。

他似乎又没睡好,眉宇间都是恹恹的神色。确定巷口没人经过后,他才收回视线,转向那群东歪西倒的人,语气不太耐烦地说道:“ 错了吗?”

他言简意意赅,直奔主题。

以往暮深打架前习惯先挑衅对方几句,说几句气死对方的话,再用拳头教他们做人。

可今天,他并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尤其是做着这种事的时候。

这里太容易碰见熟人了。

萧仪伊,方可禅,沈慕双,甚至是林超似乎都格外喜欢到这里来逛。

…… 还有他眼眸干净的小天使。

他不想让她的眼睛染上不好看的颜色。

暮深居高临下地那群人眼前,一双原本引人春心荡漾的眸子在夜色中透出冷厉和戾气,莫名有些骇人,就连周遭空气都低了几分。

暮深弯下身子,一手插在卫衣的兜子里,一手将倒在自己脚边的少年轻轻提了起来。

明明都是身强体壮的一群男孩,可暮深拽着人衣领把人拎起来的时候却像是拿了袋垃圾在手里,轻轻松松的,姿态随意又嚣张。

他摆正少年因无力抬起而垂向一边的脸,眼里的气焰和冷霜更盛了。

“ 啊!!! ”

被摔出去的少年伤得不轻,也怕得不行,就连那声惨叫都喊得嘶哑。

暮深将两只手都插进了兜里,抬起脚不紧不慢地从巷子里晃了出去,听语气像是随口一说:“ 你们选了个好地方啊,要不是这儿可能会碰到她…… ”

暮深轻轻踢了一下脚下躺着的一名男生,那个男生似乎被打得怕了,被这么轻轻一踢却全身发颤。

暮深不耐烦地 ‘啧’ 了声,蹲下身看着那个男生红肿的脸,烟嗓低沉,笑得宛如自地狱来的魔鬼,又魅人又危险:“ 死人为大,所以……别说我妈。亲爱的,你记住了吗? ”

……

暮深倚在马路旁的栏杆上,卫衣帽盖了大半张脸,剩下一半全被口罩遮了个严严实实,唯有那双精致勾人的淡色瞳孔露了出来。

今日月色温柔,玻璃街上店家的光投向街道,把路和人都映得暖洋洋一片,驱赶了秋日深夜的寒气。

暮深的眸子望着不远处的一间店。

那间店的玻璃墙擦得尤其干净,店里装潢却最简便,在一长排各有千秋各自绽放的其他店家中显得尤其普通,甚至还有些暗淡的意味。

暮深的眼里映着那家店透出来的光,漆黑的眼珠子像是盛着一颗硕大的星。

他看着店里高凳子上的陶瓷娃娃,长久地陷入沉默,刚打完架的戾气都褪得一干二净。

要是换做平时,暮深要这么看着一样事物长久不说话,下一秒准得睡着,要不然就是觉得烦。

可奇怪的是,他看着那间店,又或是那间店里的小人儿,竟不会那么觉得。

口罩下,他的唇一弯。

他所有的耐性,似乎都花在她身上了。

听萧仪伊说,倪滧只在周末或者假日才看店,其他时候这件店都是打工仔们顾的。

倪滧父母经常在国外到处跑,三四个月回来一次都属稀奇,似乎忘了林夕城里还有个领养回来的女儿。

既然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又为什么要把倪滧带回家呢?

“ 怕老了没人送终吧,倪滧的妈妈有不孕症。”

“ 他们要的是懂事乖巧的孩子,那种不吵不闹不怨不哭,让人省心的孩子。那种就算他们并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也会在他们晚年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

“ 听方可禅说,倪滧7岁那年被领养回来的时候,她的养父母第一句话就是 ‘听说你是所有小朋友中最乖的小孩,你以后要听话要懂事,不准哭,也不许闹,否则我们就再把你丢掉。 ’ ”

这是萧仪伊当时告诉他的。

他望着坐在圆高凳子上的陶瓷娃娃,沉默地伸出修长又节骨分明的手指,对着视线里倪滧的身影,虚虚地用食指指头摸了下她的头。

眼里的烦躁和不耐尽散,多情的桃花眼里盛着星星还有那晚的月色。

他的指关节还留有刚刚打架时而带上的血痕。

原来懂事乖巧,都是因为没人疼而来的啊。

怎么办,更心疼了,却也格外他,让人想得寸进尺地欺负。

他将手收回来,静默地看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

她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他的心动而来。

轻而易举,莫名其妙。

默写时轻轻飘动的丝发和她白皙小巧的耳朵;夕阳下打响指给小朋友解契约时弯弯勾起的嘴角;把心愿纸给他,让他把写不下的心愿写在上头的样子…… 还有因他的话而笑,盛着世间银河,弯而亮的眸子。

就连生气,都那么可爱。

脾气那么小,过几秒就自己消气了,连哄她都不用。

暮深的目光里,小小一只的陶瓷娃娃伸了个懒腰,一只手伸向书包敞着的口袋里掏了几下,却似乎什么都没掏出来。

陶瓷娃娃轻轻叹气,拉开抽屉,从里头掏出一大袋的糖果和巧克力,一股脑地往那个口袋里塞。

暮深背脊僵了僵,片刻后又低垂下眼帘。

一双勾人的眼掩下情绪,表情也让人看不清。

一般人要是看到倪滧动作只会认为她在给自己补充带在身上的粮食。

可暮然心中却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倪滧自己吃甜食的次数其实不多,大部分时候这些甜滋滋的东西都进到了暮深嘴里。

有时是他向倪滧要的,有时候是倪滧自己塞给他的。

这让他有种错觉,她身上甜度超标的东西,似乎都是给他带的。

暮深舌尖扫过上鄂,从口袋里掏出还连着耳机的手机,线头另一端还在口袋里,他却是懒得整理。

他拿着手机打字,不过几秒,另一端倪滧的手机就震了几下。

倪滧担心自己的手机会打扰到身边的人,所以常年都开着静音。

平时就将手机放在身边,屏幕一亮又或是震一下倪滧都能察觉,所以她并不担心自己会没接到任何其他人发来的消息。

倪滧拿起手机点开锁屏。

微信上的红点格外碍眼,倪滧点进去才看见那位骄傲又肆意的少年发来的消息。

【深 】:你怎么总带那么多甜的东西在身上?

陶瓷娃娃双手捧着手机,眉头微微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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