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禾俯身凑过去看了眼顾瑞雪的作业本，抄的正是刚才背诵的古诗词，小姑娘一笔一划写得格外认真专注，字体方正，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实属不易。
“姐姐，你和哥哥是情侣吗？”顾瑞雪抬头看着孟禾，清澈的眼睛中带着一丝疑惑，眉头也皱在一起，似乎这个问题格外困扰她。
“我们是夫妻。”孟禾摸了摸捏了捏小姑娘滑嫩的侧脸道。
“可是你们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为什么可以结婚呢？”
☆、第 56 章
孟禾一怔，瞬间明白顾向东和江婉柔应该没有告诉两个小孩子自己和顾成宴并不是亲兄妹的事，她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解释有些求助地看向顾成宴。
顾成宴倒是不觉得为难，也不加掩饰，实话实说道：“因为我们是重组家庭，哥哥是爸爸的孩子，姐姐是妈妈的孩子，而你们是爸爸妈妈共同的孩子。”
一个重组家庭和绕口的一句话瞬间把顾瑞雪唬住了，她摸着小脑袋，思索了好一会。
一旁坐着的顾丰年倒是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小大人一样深沉叹了口气。
顾瑞雪一个人掰扯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弄明白，不过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放下了笔，扯了扯孟禾的衣袖，眼中闪着希冀的光：“姐姐，你可以带我去跳舞吗？我不想写作业了。”
“妈妈不是平常会教你跳吗？”孟禾温柔问道。
“妈妈只带我跳一小会，然后还要学钢琴绘画。”顾瑞雪伸出指头，比划了很小的一段距离。
孟禾失笑，轻声道：“好。”然后转头看向顾成宴：
“那我先带圆圆过去了，你照顾好圈圈，他很乖的。”
顾成宴转头看着一旁乖乖写作业的顾丰年，颇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他还真没有看孩子的经验。
不过顾丰年也确实乖巧，顾成宴没什么可照顾地，随意坐在了一旁顾瑞雪的椅子上，他长手长脚，坐着颇有些舒展不开，往后撤了一点才好受些，拿过桌上的魔方。
是最简单的三阶魔方，顾成宴随意摆弄了一下，就拼回了原样。
他有些无趣地扔回了桌上，回过头发现顾丰年正用复杂的打探目光看着自己，顾成宴这才发现顾丰年长得随母亲多一点，眉眼精致，也和孟禾有点相像。
“看什么？写作业。”顾成宴伸手，敲了敲顾丰年的作业本。
顾丰年转头，慢悠悠地看他，问道：“哥哥，你是怎么追到姐姐的？”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了顾成宴，他仔细思索了一下，细细回想着，他好像没怎么吃力地追过，孟禾本来就心里有他，小姑娘那时候看到他眼里都有光，他刚开始还拿人当小猫哄，甚至一度为此得意了很久，后来还弄出了点小误会……
再后来到他追的时候，也都是孟禾默认同意的情况下，他的小姑娘从来没给他设过槛、出过难题，这题真不好回答。
“因为我长得好，脾气好，你姐姐自然喜欢我。”顾成宴还是没掩住那点得意，语气带着点上扬说道。
顾丰年眼神复杂看着他，带着点失望，“我还是去问问姐姐她觉得你哪里好吧！”
顾丰年又深沉叹了口气，说完就继续趴下写起了作业，对顾成宴不抱希望的样子。
顾成宴噎了一下，不过他确实有些好奇，孟禾是觉得他哪里好。
顾丰年写完了作业就晃晃悠悠地向舞蹈室那边走去，顾成宴也跟着他走了过去，到门口时却没有进去。
孟禾正在教顾瑞雪做动作，这个动作有些难度，小姑娘累地满头汗，孟禾也心疼，“坐下歇会吧，一会再练。”
说完看向走来的顾丰年，左右看了看问道：“圈圈怎么来了？哥哥呢？”
顾丰年看了眼门口，才慢吞吞道：“我也不知道哥哥去哪了。”
孟禾皱了下眉头，“等会要说说他。”
站在门口的顾成宴感觉祸从天降。
“姐姐，哥哥当时是怎么追你的，你觉得他哪里好？”顾丰年眼里带着点好奇问道。
顾瑞雪也凑了过来。
孟禾怔了一下。
“不算他追吧，是姐姐先喜欢他的。”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孟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很温柔，会照顾人，会保护人，而且只对姐姐一个人温柔，能和他在一起，是姐姐的福气。”孟禾摸了摸顾丰年细软的头发。
门外的顾成宴愣了一下。
“圈圈问这些干什么？圈圈有喜欢的人了？”孟禾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待顾丰年回答，顾瑞雪抢着答道：“圈圈他喜欢吃唐糖家的厨师做的糕点，可是唐糖说过只单独给男朋友带，他就想着去追唐糖。”
似乎对弟弟的行为感到羞耻，顾瑞雪撇着嘴说道。
孟禾也被小孩子的骚操作惊了，转头看向顾丰年。
顾丰年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孟禾：“……”
是她见识少了。
孟禾又陪着两个小孩子聊了会，顾瑞雪既是班长还是课代表，小姑娘格外有责任感，问了孟禾很多问题，孟禾只得努力回忆着自己是怎么当课代表的，勉强回答着，等顾瑞雪终于问完，孟禾也是一脑门汗。
顾丰年只偶尔说两句，最后孟禾和他商量好下次给他带小蛋糕，他才笑了笑，孟禾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孩实在是太乖了。
到饭点时，几人坐在一起吃了饭，气氛虽不欢快，但也不像之前那样沉闷。
吃完饭顾成宴拉着孟禾去花园走了走，月色倾泻在两人身上，顾成宴低头格外温柔怜惜地吻她，像是在对待捧在掌心的珍宝。
孟禾被他亲得脸颊泛红，眼中星光细碎，满是喜爱和倾慕，和几年前一般无二，顾成宴蓦然想起她白天在舞蹈室说的话，轻轻吻了吻小姑娘的眸子，虔诚而专注。
晚上两人并没有睡在一起，而是睡在了以前各自的房间，孟禾刚洗漱收拾好，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她并不惊讶，之前便猜到江婉柔应该会来一趟。
“囡囡准备睡了吗？”江婉柔温柔问道。
“没有，刚收拾好。”孟禾轻轻摇头。
江婉柔神色复杂看了眼孟禾手上的戒指，终于还是开了口：
“囡囡，你是不是还怨妈妈？”
孟禾顿了下，没有否认，是有怨过的，但终究也过去了，孟禾轻声道：“都过去了，妈妈。”
她避而不答，江婉柔自然也听得出来，她眸子里染上了愧疚，甚至有了泪光，“是妈妈的自私害了你们。”
到现在江婉柔不得不承认，以前担心孟禾是一方面，她不想承受外界的流言蜚语也是一方面。
“没事的妈妈，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孟禾走上前，拍拍江婉柔的背，轻声安慰着。
江婉柔一瞬间泪如雨下。
过了好一会儿，江婉柔才稍微平复了心情，“囡囡，当时季家夫人说到她姐姐家的女儿做人流感染病死的事情，妈妈当时只想着你们分开就好了，也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是妈妈的错，但妈妈担心你是真的。”
孟禾皱起了眉头，她好像这时才知道江婉柔在担心什么，她之前只以为江婉柔是怕她早恋影响成绩未来。
“妈妈，我跟哥哥以前没有做过其他事的。”孟禾慢慢道。
她说的隐晦，江婉柔还是听懂了，有些惊诧地抬头，觉察出了不对劲：“那些照片里，有你们从酒店出来的照片。”
孟禾一瞬间明白了，她没想到季薇为了拆散他们这么煞费苦心。
“妈妈，不管你信不信，我们高中那会真的没有做过什么，至于那张照片应该是季薇找人恶意拍的或p的，你刚才说的季家夫人应该是她母亲，季薇一直不想让我们在一起。还有……”
孟禾顿了一下，认真看着江婉柔，还是说了出来：
“哥哥他不是那样的人，妈妈你能感觉出来的。”
她不想让顾成宴承受这些不必要的玷污，她的阿宴一直很好，曾经将她揽在怀里说她还小，会保护好她，哪怕重逢之后很生气，也是等领了证以后才和她做那种事的，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不体面的事。
江婉柔被她眼中的认真震了一下，然后才品味出她话中的意思，越发觉得愧疚，“是妈妈和顾叔叔错怪你们了，成宴一直是个好孩子，幸好你们现在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