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短短三个月的感情,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却注定没有一个好结果,就像顾成宴在顾宅那晚带她去看的玻璃花房里的昙花,美丽惊艳却也终究不能长存。
她之前的坚强和平淡再也假装不了,关了手机埋进被子里“呜呜”地哭出了声,声音听着便让人有些心碎,小姑娘蜷缩成一团,哭得身子颤抖,又刻意隐忍着,手指紧紧抓着被子,像受伤的小兽,躲在角落舔舐着伤口。
……
之后孟禾便刻意不去打听顾成宴的消息,她把那些礼物放回了顾成宴的房间,换了新的电话卡,以学习为理由和江婉柔商量了一下,又搬回了学校住宿。
后来无意听到老师谈论他去了国外多么出色的大学,未来多么光明,她也只微微扯开嘴笑了笑。
沈嘉行专门跑来问他们是不是真的分手了,孟禾也只是轻飘飘的分了两个字,冷淡得有些不近人情,沈嘉行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
后来又偶遇了一回季薇,她这次没有假装客气礼貌地过来问候,而是眼神中带着怜悯和嘲讽瞥了她一眼,孟禾只淡淡扫过,她大概知道季薇在嘲讽什么,那些照片也很有可能是她寄的,但那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分手是她说的,不单单是因为照片。
一月末孟述礼和江婉柔举行了婚礼,孟禾感冒了并没有去参加,那是顾向东和江婉柔的婚礼,办得格外盛大,x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她去了大概也只会让江婉柔徒增尴尬。
这场感冒持续了整整半个月,病好后孟禾仿佛大梦一场,清醒了不少,她和秦小月报了去q省的旅游团。
秦小月也知道孟禾分手了,但是她并不敢多问,因为孟禾虽然看着正常,但总是会神情恍惚地看着某一个地方发呆,直到来了q省才看出她有了几分活力,脸上有了笑容。
她们特意穿了红色长裙去了有“天空之境”之称的茶卡盐湖,湖水清澈透明,云朵高高飘荡在天空,相映相衬,水天一色,格外美丽,让人心胸也开阔了几分。
“囡囡,看这边。”秦小月拿着专门借来的相机唤了孟禾一声。
孟禾下意识带着笑转头望去,秦小月按下了快门,相机里的女孩一身红色长裙,头发随意披着,被风吹得略有些凌乱,她正好转过头带着笑看向镜头,皮肤白皙到没有一点瑕疵,五官精致动人,美得惊心动魄。
这张照片后来被秦小月拿去参加了一个小摄影比赛,还得了冠军,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次旅游回来仿佛打开了心结,孟禾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笑容也回到了脸上,江婉柔松了一口气,她自然也看出孟禾之前精神状态不好,却也没有办法,现在孟禾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让她终于放下心来。
二月快开学的时候x市又发生了一件对这些上层家族来说挺津津乐道的事,齐家的小少爷齐盛铭被爆出不是其父齐敬生亲生的,也不是小三的孩子,这就好玩了。
当天两人便被齐敬生扫地出门,哪怕白翠莲没有给他戴绿帽,这么多年的蒙骗也让他难以忍受,这件事一时间沦为x市的笑谈。
孟禾还是从学校里同学口中听到这件事的,昔日里肆意昂扬、桀骜不驯、很多女孩暗恋的富家少爷此刻成为了大家口中的笑柄,齐盛铭也没有再来过学校,一瞬间只剩下沈嘉行一个人,孟禾有时路上见到他,也只是礼貌的点头打个招呼,再也没有深入交流过。
……
齐盛铭没想到自己能狼狈到这种地步。
他们是当天便被赶出了齐家,齐敬生还算仁慈,允许他们带了自己的证件,他和白翠莲出了门,两两对望着。
“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沉默了一会,齐盛铭还是问了出来。
说实话他并没有多少伤感的情绪,白翠莲自小便对他非打即骂,后来两人被接来了齐家,白翠莲表面上关心照顾,私下里对他其实没有什么好态度,他也曾怀疑过自己不是亲生的,却还是没有去做鉴定,没想到倒是齐敬生起了疑心,率先去做了。
“不知道,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要不是没了生育能力,也不会在医院捡你这个扫把星。”白翠莲冷冷道,反正也被发现了,她也懒得再装了,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就是为了荣华富贵,最后还是美梦一场空。
“哪个医院?”
“忘了,小县城的破医院,我怎么记得。”
齐盛铭沉默了。
“卡里还有点钱,是这些年我自己赚的一些,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拿着吧,我们也就没有关系了。”齐盛铭将手中的卡递了过去。
白翠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拽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 40 章
白翠莲不知道的是,她拿走的卡里足足几百万,都是齐盛铭自己打游戏开直播赚的钱,当初被齐琛停了别的卡,齐盛铭也没敢且没舍得用这张卡,如果她省着花,后半辈子也无忧了。
同时,那也是齐盛铭所有的财产。
所以他现在只能狼狈地被赶出网吧,半夜孤零零地蹲在马路边,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他出来时只套了件薄绒外套,风一吹寒意似乎要渗进骨头缝里,却也没有心中的寒意多。
远处高楼上透着隐隐约约的灯光,路边的酒吧网吧餐馆也是灯火通明,但这万千灯火没有一盏是为他亮的,齐盛铭清醒的认识到,他是孤儿,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家,孑然一身,兜里只有几张证件。
一辆黑色迈巴赫从远处驶来,直直停在了齐盛铭面前,从副驾驶走出来一个男人,齐盛铭懒得抬头看,他知道是谁。
“你很早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了吧!”齐盛铭自嘲地笑了声。
是他傻,为了白翠莲一直隐忍着,被齐琛那般侮辱也不敢吭声,顶着兄弟乱纶的巨大压力,还总是安慰自己,反正是男的,也不会怀孕,被齐琛用了就用了吧,他总会厌倦的。
结果到头来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彷徨无措,担惊受怕,他就像马戏团里给人牵着脖子的猴,被迫做着各种滑稽又可笑的动作,齐琛就像台下冷漠无情的观众,高高在上观赏着他拙劣中夹杂着痛苦的表演。
世俗的偏见像鞭子抽在身上,鞭痕道道见血,皮开肉绽,却也只抽在他身上,齐琛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起来。”齐琛看着他就那样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微微皱眉,沉声道。
“我很好玩是吧!很好笑是吧!是不是啊!”
“你说话啊齐琛!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个笑话!是个小丑!被你随意玩弄羞辱还不敢吭声的傻子!”
齐盛铭站起身眼圈发红大声吼道,平日桀骜飞扬的眉眼此时竟满是灰败黯淡和藏不住的落寞。
“是又怎么样?”完全不为他的疯狂所动,齐琛面色平静,淡淡道。
“你他妈就是个混蛋!”齐盛铭眼角泛着泪光,一拳挥了过去。
可是他自早上出来就没有吃什么饭,又坐在马路边挨了很久的冻,身上早已没了力气,挥过去的拳头被齐琛轻易接住,握住了手腕。
齐琛也不顾他的反抗,将人狠狠拽进了车里,对司机淡淡道了句,“开车。”
司机不敢多看,连忙发动了车子。
“先生,去哪里?”司机问了句。
“城郊那套别墅。”齐琛答道。
听到他的回答,齐盛铭的反抗越发激烈,城郊那套别墅齐琛经常带他去,每次都是为了弄他。
“齐琛你他妈就是个喜欢玩男人的变态!”齐盛铭被他压着手脚,眼圈发红讽刺道。
齐琛不为所动。
司机抹了把额上冷汗,加快了速度。
到别墅后齐琛将齐盛铭直接拉着扔到了床上,甚至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只随意开拓了一下便开始了动作,大开大合间不到一会儿就将人弄得再没了骂人的力气,只软软的晕在床上,齐琛这才随意穿了睡衣起身。
“准备些清淡好入口的吃的和冻伤药。”出了门,齐琛沉声对管家吩咐了一声。
管家连连答应着,齐琛转身回了房间,看着睡着床上的少年。
他睡得极不安稳,眉眼隐含着一丝不安,齐琛皱了皱眉,伸手轻轻抚平了那丝不安。
齐盛铭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过了一个小时便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猛的坐直了身子,慌乱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