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他爹了。”男人对我挤挤眼,“陈知意长的名门正派,整个人就是明月,落十六不回来就是喜欢上他了。我说你们女娃娃怎么就喜欢这类?”
“谁晓得。”我把本子合上递给男人,杀手爱上目标,挺搞笑。这落十六排在我前面挺浪费的。
回到宵六院子把令牌放给他我就走了。宵六还未醒,可能是我太狠了,可我想他会理解的吧,毕竟是情非得已啊。
我快马加鞭,可没想到赶到青玉城仍旧是已经傍晚。我询问一个城内人药堂在何处,那人很爽快告诉了我。
夜幕下,我站在下面,前面灯火通明,门半掩着,有声音飘出来,“您不用担心,只是稍微感染了风寒,去前面抓药,喝了药就会好。”
陈知意。
明明只见过他的画像,可我就敢肯定说话的是他。他的声音如玉石碰撞一样,我从不觉得我是凭声音就会喜欢一个人。可听到他的声音我才发现我是一个声控。
“你怎么在这儿站着?”我发呆时,门开了,出来一个扎两个小包子的小童,他看到我跑过来,“看病的吗,你伤哪了?”
“……”啊这,我没有受伤。
小童看了我好久,反应过来我并没有受伤,他气的跺脚,“又来一个捣乱的,没病你来药堂做什么,你们这些人,公子已经够忙了,怎么还来添乱。”
“没受伤不可以进去吗?”我问,手摸上腰侧的匕首。
“你还问这种问题。”小童气到用手指我,“你走,你现在就走。”
“我明白了。”把匕首掏出来,我对着自己捅了下去。其实我很怕疼,可自从这世一直受伤,我早就习惯了。
“啊———”小童看着我,大叫着要过来碰匕首,可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公子,公子您快出来看,这儿有个疯子,您再不来她就要死了。”
“冬至你干嘛喊公子。”门推开又一个小童出来,“你不知道公子在帮人看病吗?”
“不是,夏至你快去叫公子,这儿有个疯子把刀对着自己捅下去了。”冬至只觉得倒霉,本来想出来偷懒,没想到就碰到个疯子。这疯子是真的不怕疼吗?冬至看着就疼,那人还用着手把插进去的匕首又往进捅了捅。
“你快去啊!”冬至急到哭,他和公子见过这么多,都是受伤跑来看,还没有这样直接捅自己的。
“谁知道你有没有骗人,偷懒就算了,还编这种话。谁会捅自己,你快点进来,我们很忙的!”夏至说着就要往进走。
“我骗你做什么啊,她她倒了,她不会死吧。公子,公子,您快出来啊。”冬至大喊起来。
当然不会死,我捅自己的时候看位置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察觉到这药堂周围都是暗卫,我就不会这样大费周章的了。
“冬至。”
陈知意出来了吗?
我直勾勾的盯着前面,却只看到白色的衣角。
“你还好吗?”
陈知意蹲下身子,我终于看到了他的样子,黛玉眉,丹凤眼,希腊鼻,嘴唇淡红,头发半披半束,整个人白到发光,身上还散发着一种药香。
原来这就是陈知意啊。
我突然觉得古代没有照相机是种失误,画像画不出来他的半分风采,“你觉得呢?”我握着匕首的手掉了下去,陈知意长的是很好,就是脑子不太好使,这样的人,能治好我的吗?
18.女疯子
“这女疯子真的是太狠了,公子,你看看这血……”
“冬至,你别烦公子,公子在帮这位姑娘看伤。”
“我哪里有烦公子的意思,只是觉得害怕。夏至,你说可怕不可怕,那女疯子问我,没伤不能进去吗,我还以为她在捣乱,没想到她直接就捅自己。”
“好啊,原来是你让这位姑娘捅自己。冬至你太乱来了。”
“哪里是我的错,我怀疑她就是个疯子。”
“可这位姑娘看起来不像疯子。”
“哪里不像,夏至你是看她好看吧。长的好看也没用。不过,说不准她不是疯子,是公子的追求者。最近来的最勤的那个姑娘就是喜欢公子所以来帮忙的。不过论长相,还是这个疯子更好看。”
“夏至,把盘子端过来。”
陈知意把匕首夹在盘子里,然后拿出干净的布涂上药小心翼翼在伤口上擦拭,擦拭过后,陈知意把布丢在盘子上,接过新布,在伤口上撒药后把布缠绕上去。
“匕首伤到的地方不致命,她需要休息。冬至,我说药,你抓了后熬好端过来喂她喝下去。”陈知意站起身,“冬至和我走。”
“公子……”冬至跟在陈知意后面,到了抓药的地方,冬至听着陈知意说一个药名他抓一个,“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激她。”
“和你没关系。”陈知意说完,继续说药名。这个人,是冲着他来的。普通人根本不会知道暗处有暗卫,所以也不会小心翼翼,甚至伤了自己也要找他。
陈知意想起那人晕过去之前还凑过来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就气恼。血流了那么多,意识都不清醒还能占人便宜。
几个人一夜都不得消停,半夜女疯子不知为何乱动伤口处的血止不住流,大家折腾好久天快亮陈知意让冬至夏至去睡,自己挨着桌子睡了会儿又起来开了店门。
药堂热闹起来,络绎不绝的人,有看病的,有来感谢陈知意的。太阳照进来,暖暖的,陈知意的困意都被赶走了。他之所以能坚持这么久,是为了自己的心。
父亲常年迫害幼女,陈知意本不知情,在一次撞破后,他和父亲闹掰,陈父口里说着会改,会放那些孩子回家,会给他们赔偿,行为上却是更加隐秘的抢幼女。陈知意终于没了天真,他知道劝不动自己的父亲,所以彻底和陈父决裂,带着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小厮开始开药堂。
本想斩破世间黑暗,奈何手无缚鸡之力。只好开药堂救人,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陈知意见过很多病人,有些并不会感谢他,可他不在乎,他真心想救人。那种人,也不再是他的父亲。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晚上了。睁开眼,我下意识要去摸自己的伤口,手却在半路被截住。我看去,床边站着的陈知意手里拿着树枝,树枝阻止着我去碰伤口。
我现在在床上证明我的伤他早就看过了,所以他这时候守什么礼。
“姑娘所言差异。”陈知意放下树枝,“当时我是医者,医者面前不分男女,如今你的伤已经处理,只要喝药你就会好。所以要避嫌。”
原来我是不自觉问出来了吗。
“姑娘的伤约莫半月会好,到时候姑娘一人离开。”陈知意看着我,“我是不会离开青玉城的,让他别再派人过来,否则我就只有一死。”
“哦,我知道了。”我对他猜出我的身份不意外,那么多人来劝他,他还猜不出来我的身份才是蠢,不过,我昏迷前他还对着我的伤口睁着眼问我有没有事,没成想竟然真的治好我了。
陈知意被我喊一声,他眼里的冷漠排斥通通消散,他看向我,很不解我喊他做什么。
“你的名字真好听。”我说的是认真的,他的名字好听,字也好听。
“嗯。”陈知意可能不知道要回我什么,他看起来很意外。他也不问我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就呆呆应了我一声。
“如果我以后还找你治伤,你不会拒绝的吧?”我知道他很难被打动,如今我也找不到什么办法让他放弃,所以我只能拖延时间。
“只要我在这里,就不会拒绝受伤的病人。”陈知意很会说话,他说的是受伤的病人,也就是说,身上不带伤的就要走。还好我捅的不轻,可以呆一段时间。
“那就好。”我看起来开心极了,“你会在青玉城呆多久?”
三个月。
“三个月。”果然,和我查的资料一样。陈知意不会骗人吗,这真是太棒了。
“我的伤还有点痛,我是不是只能躺在床上?”我试图起身,陈知意给我拿了一个枕头,我垫在身后。
“再过几天你就可以下床走动。”陈知意说着看向门口,他想走了。
“那你可以多陪陪我吗,我一个人很无聊。”我大概让他很难办吧,所以他不时看门口。
“有时间就会。”礼貌的答话,陈知意肯定不知道拒绝一个人是什么。不过我敢肯定,即使我让他来找我,他也不会来,除非必要。有时间不就是不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