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肩膀。
“所以我才动手揍她的,你以为我愿意欺负弱者?都是流年老爷子出的招。”
我抬头看了看正在盯着韩秀芬老伴儿的流年,老人家端坐在唯一没堆积东西的沙发上,老神在在,真是小母牛过山车,牛比的翻来覆去,就是不崩人设。
想要进入一个人的思维,只有俩个招儿。
第一个就是让对方爱上你,死心塌地的爱上你,所谓爱情俘虏么,其实则不然,俘虏最起码只会遭受点非人待遇,但爱情就吓人了,最起码不会强迫六九吧?更不会说咽下去别吐出来吧?
额,好邪恶。
第二个办法简单粗暴,破坏性的进入思维。就是刚才张真人曾用过的暴揍,对我来说,下不去手,黄翩说的脱衣服,也可以让思维错乱,从而兵不血刃的进入思维。
可是,我下不去手。
一时之间,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我忒么的这么尖,竟然无计可施了。
是不是觉得休哥跑题了?
怎么可能。
休哥对待问题一般都是由浅入深,再由深入浅,如此反复,讲述清楚明了,让你能看的明白
领会精神么,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不懂的我说再多你也不懂。
最后还是流年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韩秀芬老伴儿的身前,轻轻的左右一扒拉,那俩年轻的身影就被扒拉到边上,伸手握了握韩秀芬老伴儿的手,诱导的说。
“这个家就你是清醒的,你还不出声,一定要家破人亡,整个家被霍霍的一个人也没有了,你再自己蹲墙角后悔去?”
“唉,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还有另一个女儿,不能让她也跟着你们受苦吧?这么揍你媳妇你都不说话,你这也不叫个老爷们,这要是我媳妇,我能掐死那俩小比崽子,你信不?”
流年拍了拍韩秀芬的老伴儿,眼神里面貌似闪现出一股金光,只不过很可能是我看错了,在说话的过程中,流年语气里有着不可抗逆的东西。
果然韩秀芬的老伴儿扛不住了,嗷嗷的喊了俩嗓子,发泄出内心压抑许久的不满。
本以为他要亲自出手,搞定自己的媳妇。
结果忒么的,梗喽一声,竟然晕过去了。
我双手摊开,一副这可咋办的样,顺手叫来司马福。
“你有没有啥好招?”
“回二当家的,我也没啥招,不过,我能帮你揍她。”
要是我能忍心下的去手,还用你?
张真人除魔卫道许久,这时候就看出什么叫道心艰巨了,直接冲到韩秀芬的老伴儿跟前儿,人中掐的那叫一个狠,我一个劲的喊他轻点。
“轻点,你忒么轻点,这是活人,你这么整忒么的被你掐死了,哪有掐人中还掐出血的。”
“额,呜呜呜,老天爷啊!让我先死了吧!”
终于悠悠转醒,这老头仰天长叹,我看他嘴唇子被掐的肿成了香肠,狠狠的瞪了瞪张真人,下手太忒么重了。
“老头,你先把心放杂碎里,那个你琢磨把你老伴儿叫醒了再说,要不,你脱了她衣服也行,关键是刚才流年老爷子也说了,你还有个姑娘呢,咱不能一个都不剩不是?为女儿想想。”
我实在是不敢再让张真人上去了,万一这哥们暴力习惯了,上去再来个威逼利诱,我这阴阳先生还干不干了,咱可是业界良心。
第三百四十四章 欲望难填
韩秀芬的老伴儿长长的哀叹了一声,终于有所动作,爬了半天才从地板上爬起来,踉跄的走到韩秀芬跟前,爱抚的摸着韩秀芬的头发,从嘴里说出来让在场人都惊讶的话。
“秀芬儿啊,要不,你死吧,你死了,一切就都好了。”
我心里现在有一万句卧槽。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你忒么让我死?
愁啊,我一把一把薅头发,这么下去,我也快地中海了。
现在我才意识到,什么叫平淡是福,生活每天都在继续,胡乱折腾啥?
韩秀芬悠悠转醒,看着老伴儿俩行泪唰的流下来,夫妻俩对视,久久没有分开。
黄翩,冲我点了点头,然后一头栽倒,软下去。
看来仙家还是有能力的,至少黄翩没骗我,这小可爱的确有进入思维的技能,最关键的是瞅准时机,直入巢穴。
额,是思维的巢穴,请各位不要想歪了。
流年并没有阻止这一切发生,而是翘着二郎腿在那瞪俩个年轻的灵体,那俩灵体被瞪的叫一个惨,全身抖若筛糠,都忒么快吓尿了,额,虽然灵体也不会尿。
但流年这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着实很唬人。
我和张真人点着烟,张真人狠狠吸了一口说。
“要不是她还有个女儿,咱们也不能救。”
“谁告诉你还有个女儿的?”
“流年大师,这年头像这样的真神不多了,你小子可以,和你混绝对不吃亏。”
我呵呵一笑,表示那你看看,咱休哥结识的人咋能有熊人?
聊了会,黄翩小身板扑棱一下站起来,蹦跶的走到我跟前,这次并没有口吐人言,而是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渠道和我沟通,与司马高瞻他们的方式不同,那些话直接进入我的大脑,就像往喝水里扔个石头子,溅起的水花你会觉得很正常,画面感十足,甚至连电影也不敢这么拍。
黄翩向我传输完了,就像是被掏空了身体,萎靡不振的摇晃着到流年脚下,趴着呼呼大睡。
不用韩秀芬和我讲述,她的事我已经了然于胸。
奶奶个熊的,我现在恨不得一个飞踹直接干死她,臭老娘们,没好心眼。
张真人看我脸色不断变化,赶紧问我咋回事。
没搭理张真人的问题。
我走到流年身前,摇了摇牙一五一十的讲述了出来。
韩秀芬自从年轻的时候,就被婆婆连打带骂,杵倔横丧的欺负,那个时代儿媳妇就是被欺负的对象,按照有位名人说的,那时候穷啊,穷的一点业余活动娱乐也没有,不打孩子也不知道干啥。(这位名人就是我妈。)
自此之后,就像一颗种子深深的埋在了韩秀芬的内心,她也认为婆婆欺负儿媳妇属于正常现象,那么丈母娘收拾姑爷,也是理所应当。
大女儿出嫁后,韩秀芬的精神就变得不正常了,也就是现在人们所谓的更年期没更明白,压抑了多年的怒火,烧在了姑爷身上,烧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惨不忍睹。
轻则一顿臭骂,重则棍棒武术跆拳道。
按理来说,不在一个屋檐下,这些负面情绪根本涉及不到韩秀芬的女婿,但偏偏大女儿是个乖乖女,对于母亲大人的话,那是言听计从,这就苦了自己的爱人。
终于在大女儿生下孩子之后,女婿爆发了,爆发的点在于韩秀芬竟然厚颜无耻的想要独吞孩子,就是自己养,谁忒么的也管不着,这是我家孩子,我爱咋养咋养,别人没这个权利干涉。
对于一个刚当上父亲的男人来说,这比打骂更深刻,更让他难以接受。
谈判,
争吵,
最后决定双方家庭都有权利看护,只不过韩秀芬刚退休,时间相对来说比较多,那就她能者多劳。
我说到这狠狠的瞪了正躺在地上的韩秀芬。
“呸!卧槽,真忒么没想到人心还能这么恶心,比狗粑粑都忒么的难闻。”
流年倒是没有被故事的情节所感染,丝毫不动容,看那意思是什么大风大浪哥们没见过,这点小事至于惊讶吗?
挥手示意我接着往下说。
韩秀芬当孩子只喊爸爸妈妈,从不喊姥姥开始,心里从有问题演变到变态,我很难想象,韩秀芬掐着孩子的脖子,一个劲的咒骂,不停的殴打是什么心情,甚至说,当时是什么样生理需求,能让韩秀芬如此的不顾及人道俩个字。
所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孩子的死,对整个家庭来说,都是爆炸性的打击,特别是亲生父母,正开心的上班,想着回家如何逗孩子开心,突然接到意外的消息,那一刻整个身心的崩溃。
孩子的父亲跳楼,韩秀芬视若旁人。
孩子的母亲割腕,韩秀芬这才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
说到这,我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走到韩秀芬躺着的地板前,用脚狠狠的踹了俩下。
“喂,臭老娘们,你不是能看见脏东西吗?我问你,你看到这个屋里还有谁站在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