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子受,一动不动,连子启的酒樽举到他面前他都没看见,一旁的子衍见兄长被人无视,非常气恼,当众讥讽子受:“太子殿下就是身份尊贵,连大兄敬酒都看不见。”他拿过子启的酒樽,啪唧一声,酒樽倒了,酒洒到矮桌上,溅了子受一身,恭候在旁边的侍从立马惊呼,“殿下!”
这下子,子受才如梦初醒,他瞪大眼睛凝视子衍,嘴角沉了下去,周身散发着说不出来的威严:“在我大商,冒犯太子,该当何罪?”子启看到他这样子,眸子轻轻闪了下,他感觉子受有些不一样了,自从成了太子他更加锋芒毕露。
子衍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从前更是不怕子受,可今日他却有些惧意,总觉得若子受真要追究起来他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可又有些不甘心,若不是他运气好成为太子,又怎么可能对他兄长做出今日这种轻慢之举。况且,从前那些王公贵族对他兄长都是百般讨好,今日明明是兄长大喜之日,那些人敬个酒还要看所谓的太子脸色,凭什么!
“分明是你先冒犯了……”兄长!
“子衍闭嘴!”子启闭了闭眼,又睁开瞪着子衍,有些话说出来是要看身份的。
“兄长!”子衍很不甘心,却知道再纠缠下去他肯定讨不着好果子吃,他撇过头,不再言语。
子受见他们如此,只得无奈笑了笑,还是那么兄友弟恭啊:“子受恭喜大兄大婚,祝你与王嫂琴瑟和鸣,子受还有要事处理就先告辞了。”他的衣摆都被酒水弄湿了,本来想给子衍一个教训,但是今日到底是子启大婚,他并不想在这种时候令所有人都不快。
要收拾子衍,以后有的是机会,他就是个炮仗,点下就燃,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那种人,城府不够深却偏偏喜欢强出头。子受笑了笑,尤其是当他遇到子启的事。他真心希望所有人都相安无事,子启就当他的贤王,日后他继位他就好好辅佐他壮大商朝,携手治国,而子衍只要不找事,他也能封他一个闲王,他过他的,他也过他的,井水不犯河水。
可如果他们非要给他找事,子受眼底闪过一道暗芒,那他也不怕事。
说完,他也不管众人如何想就领着侍从大摇大摆走了,众人对视一眼,见子受走了,好些大臣为表明自己的立场也纷纷辞别子启。
最后,大殿上的人所剩无几,都是子衍的心腹,子衍如何甘心,他信手一抬就把酒宴上所有的杯碗都扫落在地,狠狠道:“欺人太甚!”
真论起来,子受欺负他什么呢?人家不过是提前离场罢了。只不过,世态炎凉,如今商朝都有太子了,大臣们自然是以太子为首,没什么不对,一些人是为了讨好太子,一些人只为表明立场,一些人见子衍大势已去懒得再虚与委蛇,还有的人纯粹是看大家都走了那我不走岂不是有些另类,那咱还是从众吧,要走一起走。
子启望着被子衍扫落的碎片,没有说话,他负手而立,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将心中的火焰压了下去。他一直明白,成大事者,要喜怒不形于色,众人眼里他是个宽宏大度的贤王,所以一个贤王又怎么可以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呢。
他笑了,拍拍子衍的肩膀:“反正宾客散了,我们也走吧。”
子衍意外:“兄长就不生气吗?”
子启依旧笑着,与素日温和的样子毫无差别:“子衍啊,来日方长呢。”他想起什么又说,“大祭司年纪大了,父王露口风说再不久就选下一任大祭司,王妃的师父乌弃就是很适合的人选呢。”
“啊?”子衍不明白这件事和今日发生的事有什么关系。
“总而言之。”子启想了想,笑着说:“祭祀殿要变天了。”
子受领着侍从回寝殿换了衣服后,终于想起他家小奴隶,他问侍从:“可有看见小奴隶?”自从他说想娶她被她拒绝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
侍从摇了摇头:“苏大人不是一直跟着殿下吗?”由于苏书在太子殿地位颇高,侍从们都称她苏大人,反正他们都是奴隶出生,也没有谁更看不起谁的心思,重要的还是受宠程度。
太子殿下终于有些慌了:“本王有将近一个时辰没瞧见她了。”商王宫不比其他地方,鱼龙混杂,除了王孙贵族还有来自不同地方不同种族的奴隶,有些人凶悍非凡,远非她家小奴隶能够抵挡的,若遇到歹徒,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他传令下去,“立马让人沿着王宫四处察看,找到人就马上带回来!”
侍人:“喏!”
侍人刚要下去传令,就听见殿外传来苏书的声音:“太子殿下,我给你带回来一个人才!”
听到她灿烂的声音,太子殿下咬牙切齿:“你还知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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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收服了飞廉
古代的人都喜欢打猎,凶猛彪悍的商人更是如此,这个年代很多土地森林还未开垦繁衍了许多动物,离王宫最近的山林就有十几个,夜晚为了防野兽还得点亮篝火。
苏书记得有个典故叫,周幽王烽火戏诸侯,那个烽火除了可以向诸侯们传递消息也有恐吓野兽的意味。
生灵怕火,动物尤甚。
天色微黑,苏书拿着火把为子受开道,她觉得今天的自己就像一个做媒的。
下午为了让飞廉投靠太子,她使劲夸他:“哎呀你是不知道,我们殿下啊英明神武、勇毅果敢,旁的贵人都不把我们奴隶当人看,殿下呢却从来不因为我们是奴隶就看轻我们,反而唯才是用,是个真真了不起的人!”那时候飞廉一脸的欲言又止,苏书以为她说的不够打动人心,就再接再厉:“你看看我脸色红润吃穿不愁,告诉你啊只要你跟了太子殿下以后绝对不会后悔,还会升官发财,备受重用。而且,跟了殿下你那小儿就不会被欺负了,那个恶奴更不敢找你麻烦!”
飞廉憋了憋,终于把担忧说了出来:“可我怕殿下并不会稀罕我。”他不明白她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苏书明白他的担忧,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放心,殿下一定会稀罕你!”你可是他的手下大将啊,她又承诺,“我回去就替你向他美言几句。这样,你打猎厉害吗?”她知道飞廉以速度闻名史册,速度快又是将军那打猎肯定在行。
飞廉终于笑了:“不说别的,在下打猎的确是把好手。”
于是,苏书就把飞廉叫到离王宫最近的猎场,又马不停蹄回宫找殿下,兴冲冲地告诉他给他找了一个人才,太子殿下不知道她耍什么把戏,反正无聊就头脑发昏跟着她来到猎场。
路上,苏书不忘自己的美言任务,一边替太子殿下照明,一边替飞廉说好话:“殿下你是不知道啊,今日你离去后我遇到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奴,差点就不能回来见你了。”子受听到这,好生的打量她一番,见她并没有缺胳膊少腿就是衣衫脏乱这才松口气。
“幸亏我遇到了救命恩人,飞廉壮士。这个壮士生得圆膀宽肩,勇猛彪悍,他的速度极快一拳头就把恶奴撂翻在地......”苏书顿了顿,一拳头好像有些夸张,她看眼太子殿下,见他神色并没有变化,这才继续吹:“恶奴一见到来者是飞廉立马吓得屁滚尿流,飞廉怕他再伤害我,又提起拳头速度飞快把人给揍昏了。”她一直在强调飞廉的速度。
听到这,子受终于有了反应,眼皮一挑:“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她还没编好,她咳了一声眼见猎场越来越近,灵机一动:“后来那林子里出现一头猛兽,足有大殿下那么高,我吓得动也不敢动,飞廉却立马反应过来手格猛兽,三两下就把猛兽给杀死了。我想报答他,可他却说萍水相逢救命之恩无须挂齿,这样一个有情有义又勇猛非凡的人,只做一个底层奴隶太也可惜,殿下时值用人之际,我就想将他荐给殿下,他将来若受殿下所用,也算全了救命之恩。”
哇哇哇!苏书都快被自己编的故事感动了,虽然猛兽那段比星际段子手还夸张,但这样一个人设是个上位者都会心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