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茶奶盖加奶盖@可事可乐:楼上敬姐科普很到位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虽然寸相亲、领证、有床伴、有合法同居对象,但我知道她是条孤独而高贵的单身狗[doge]】
时甜忽略掉那些通篇哈哈哈的嘲讽,在评论里打卡:
【寸甘:第三天,零点睡到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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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离时甜的小区只隔了座天桥,时甜让席政和过来后把车停在楼下小区停车场,两人走路过去医院。
上了消化内镜中心那层楼,隔着很远都能听到广播里的电子女声机械地播报下一个入内的病人名字,等候区满满当当地挤满了病人和家属,导医和护士高声维持秩序的声音、规培医生扬声喊人领取报告的声音夹着嘈杂的低语声,吵闹得仿佛高峰期的菜市场。
时甜把前两天做的心电图报告单交进麻醉评估室排队,退出来之后和席政和一起在麻醉评估室门口等叫名字。
因为人太多太吵,对席政和解释医疗流程只能凑近他说话:“做无痛的要先评估麻醉风险,没问题了再去排胃镜的队。一会儿麻醉风险知情单上需要你签字。”
席政和为了配合她的身高稍微往她这侧弯了点腰,时甜仰着脸站在他的右侧面,眼前是他穿着白衬衫的流畅肩颈和耳朵上方一丝不苟的乌黑发梢。
一靠近他就能闻到的那股很浅淡的橘子调香水味轻车熟路地往时甜的鼻子里钻。
她不可避免地又一次想起海边夜风里那个公主抱,还有电闪雷鸣时民政局门口的那个抬手。
哪怕心脏自我麻痹过无数次,只要一闻到这个专属于席政和的香水味时甜胸腔里那颗心脏就仍旧心动得来势汹汹。
“时甜!”麻醉评估室里跟诊的学生拿着单子出来叫人,“时甜在吗?”
时甜应声往里走,席政和跟在她身后。
麻醉师抬头确认了病人后快速翻看时甜的门诊资料,她左手边的跟诊学生示意时甜把手伸过去测血压。
麻师:“以前用过麻药吗?”
“没。”
按照评估单顺序一边提问一边打勾及打叉,麻师把时甜测出来正常值范围内的血压填进对应的空白栏里后抬头看向站在时甜身后的席政和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对。”
麻师从学生手里接过填完的评估单,简单说了一下麻醉可能存在的风险后把单子调转了放到时甜面前,“用药之后会睡着几分钟,等胃镜做完就醒了。”说着点了点页面底部的几处空白,“没问题的话病人在这边签字,一会儿家属在这里签字。”
桌子的高度对站着的席政和来说过于低矮了一点,时甜签了字把笔递给席政和的同时起身给他让座。席政和右手接过笔,左手不轻不重地压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坐着,然后屈了腿弯下腰来行云流水地一笔签完了名。
刚要放下笔直起身,跟诊的学生叫住他:“关系也要填。”
时甜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得飞快,万幸血压早早地测完了,要是这会儿胳膊往那一杵,显示器上的心率可能会快得让麻师拒绝给她上麻药。
席政和握着笔重新向那张评估单看过去。
他签字的位置右边一栏是“和患者关系”,后面留了一截空白。
时甜那个角度能看到他坚毅好看的侧脸,还有他毫不犹豫落笔的动作。
她以前实习的时候看过太多病人家属在那一栏填上关系词,却从来没有一次心跳得这么地动山摇。
趁着席政和站起身的时候时甜心如擂鼓却假装不经意地往页尾看过去。麻师的手伸过来,两个手指捻起了单子,在单子被抽走前时甜清楚看到关系栏里席政和飘逸潇洒的字迹——
【夫妻】。
与患者关系:夫妻。
胃镜
时甜进去做胃镜之后席政和拿着她的迷你小背包坐在检查室外面的椅子上等她,门口护士台和旁边办公室几个挂着学生工牌的年轻女生来回经过他面前,席政和每次抬头看过去都能撞上她们窃窃私语的打量目光。
刚才广播叫到时甜名字的时候就有一个穿白大卦扎马尾辫的女生听到了什么大事件般瞬间扭头在人群里扫描时甜的身影。时甜从站起身到进入检查室,对方拉着另一个白大褂行了一分钟的“注目礼”,随后两人掉转了视线又用手指指搡搡地向他频频看过来。
医院是时甜学校的附属医院,挂着学生工牌的医生和护士应该是小姑娘同校的学长学姐,但时甜没怎么在微博上提到过学校里的事情,席政和无从得知她在学校的知名度和人缘情况。
这种不友善的打量让席政和不能不在意,他不太忍心去想小姑娘是不是长期被这样窥探的视线包围,同时也不禁想到她不惜命的问题,除了家庭原因是不是还有学校的因素。
是他太大意了。
他被时甜在微博上的形象诓骗,有时候还被她微博底下不知内情全天哈哈哈的网友带偏思路,时甜没提过学校的情况,他就从来没想到过她在学校里也过得不太好。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小姑娘还有那么多自己默默忍受的不开心经历。
席政和垂着视线,半晌掏出手机走去人少的角落给江航打电话。
“席总今天不忙吗?”江航上午没课,在家写了一上午的论文,这会儿开了免提一边敲酸痛的肩膀一边问,“大白天地给我打电话干哈呢?”
席政和视线停留在时甜进去的那个检查室,因为不清楚做胃镜检查需要多久,他生怕自己打电话走开的这一会儿功夫小姑娘做完出来了找不到他。
席政和:“帮个忙。”
“曰。”
“财政对门的中医药大学,你认识什么人吗?”
“怎么了?”江航顿了顿,“时甜不就是吗?”
“就是时甜的事,”说话间席政和又抓到两个东张西望朝他看过来的白大褂,“帮我问问,时甜在学校是不是受什么欺负了?”
江航停下敲脖子的手:“发生了什么?”
“还不清楚,你帮忙打听打听,问问校园暴力、孤立那方面的情况。”
江航惊了:“不是吧???时甜?校园暴力?不会吧……”
“他们学校的学生你问得到吗?教职工未必会知道这些东西。”
“问倒是问得到……有几个一起打球的男生。”江航第一反应其实是先去问宁慕阳,“我去问问再跟你说吧,先这样,问到了回你。”
“哟,席政和!!”
席政和闻声一转头看到好几年没见的奚宁站在离他两步远的位置朝他敷衍地挥了挥手。
席政和挂了电话和她打招呼:“回国了?”
“回了。”奚宁把左侧的头发撩到耳后,夸张的大耳环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她刚才没注意,这会儿看到他另一个手里抓着个手掌大小的牛油果绿单肩包,一看就是小女生的玩意儿——不知道是他那位小女生联姻对象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女生。
奚宁挑了挑眉:“听说你结婚了,恭喜恭喜。”
席政和客气地应了声谢谢,然后问她怎么在医院。
奚宁把手上那几页A4纸大小的体检单抖得哗哗响:“入职体检,你干嘛来了?”
席政和隔几秒看一眼检查室,“陪……”他本来想说陪人来做检查,临说出口想起他们那段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往事,改口道:“我爱人身体不舒服,陪她来做检查。”
奚宁啧啧两声,“你可真是够了席政和,这么塞狗粮就不太厚道了。”
顿了顿,那天在宁慕阳家门口没问出口的话奚宁直接坦荡地拿来向当事人求证:“我听说你大学毕业后感情史很丰富啊,哦你别误会,我现在对你没什么想法,我就单纯好奇,你大学毕业后遭受了点什么,怎么就从高冷禁欲挂转向花花公子挂了?还有现在这联姻,是准备各玩各的还是又转性要好好过了啊?”
席政和皱眉,“你什么意思?”
奚宁无所谓地耸耸肩:“字面意思。”
席政和刚想说什么,时甜进的那间检查室出来了个医生,席政和一边告辞一边大步往回走:“她检查完了我先走了。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但‘花花公子’我自认不是。”
席政和没去细究奚宁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不实消息,也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反倒是进门去找时甜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想起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