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说作为血猎的自己有感而发吧？
“你误会了，我没有替他说话的意思。”温宁书无奈的看向荀钦，“血猎也是人，人一定会有感情，有自己对不同事物的看法，选择这个职业不代表就是永远的敌人。”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多年找不到女朋友了，恋人吃醋的时候，你这样的大道理，还不得吵起来。”荀钦轻笑起身为温宁书倒上一杯热水，“吸血鬼和血猎本身就是敌对关系，食物的选择我们可以试着去逆转，但是这段宿敌关系没办法去改变。”
温宁书喉咙里发出了细小的‘嗯’以作应答，手指不由扣紧了被褥。
无数次想坦白身份，今天倒是完完全全将这个秘密掩埋在胸口，在这短暂的生命里，兴许这个秘密能一直掩饰下去，直至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荀钦歪头看着温宁书脸上的表情变化，眸光渐暗。
心与心之间的间隔在从拿到十字架那刻起越累越厚，荀钦浅笑着端起桌上的盒饭递到温宁书跟前。
“先吃午饭，你有正当的交友权，是我不该干涉太多，不过我是吸血鬼你总不能指望我和血猎成为好朋友吧？”荀钦道。
温宁书接过盒饭，浅笑着点头。
“小白兔我饿了。”
温宁书伸出腕口递到荀钦跟前，对方爬上病床跨坐在温宁书身上，温宁书身体往后仰浑身血液在这一刹那像凝固住一般，身体莫名的发麻。
荀钦脸贴在温宁书的侧脸边，双手顺势环住温宁书的脖颈，低头在脖颈旁轻嗅。
“消毒水的味道。”
说完，尖牙没入脖颈上的血管，逐渐的失力感下手中的盒饭打翻在地上，温宁书的双眼在麻醉感下缓缓合上。
荀钦坐起身，指尖划过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再次凑上前舌尖掠过血液，受伤的位置肉眼可见的快速愈合……
门外的温宇鹤没有出生，身体慢慢躲到了墙后，提着装有水果的塑料袋的手不住的颤抖着。
——哥哥的交往对象，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荀钦翻身下床，看着昏睡过去的温宁书，指端温柔的拂过已经愈合的伤口。
“其实杀了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屋外温宇鹤咽了口吐沫，身体死死的贴着墙边不敢说话。
“先生！”护士小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宇鹤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直接退到病房门口，一张脸吓得铁青，看着护士半天说不出来。
“先生你鬼鬼祟祟站在这里做什么？”
温宇鹤咽了口吐沫，抬高手中的苹果强颜欢笑：“来…探病。”
“探病？可是你……”
“护士姐姐这个人我认识。”荀钦站在门口，笑容十分讨巧。
温宇鹤看着凑近的荀钦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脑海里全是荀钦咬上温宁书脖颈的画面，他原先以为温宁书的爱人年纪不大，兴许在恋爱方面不会是一个成熟的伴侣。
谁曾想荀钦已经到了跨物种的地步。
“还愣着干什么？不进来坐吗？”荀钦道。
温宇鹤微笑着点头，提着手中的水果不自然的往病房内走去。
荀钦去卫生间拿出笤帚打扫着散落在地上的饭菜，温宇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温宁书眉头紧蹙若有所思。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吗？”荀钦将饭菜倒入垃圾桶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看见什么？”温宇鹤强装镇定，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做出太反常的举动。
“没什么，我只是奇怪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还以为你看见了什么难以言喻的事情。”荀钦盯着温宇鹤的双眼笑容灿烂，明明配着这张娃娃脸应该舒心可爱，但偏偏只让人觉得不舒服。
温宇鹤干笑了两声： “怎么？你和我哥在病房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害怕被我看见？”
“是啊，毕竟羞羞的事情，我偷偷亲他如果被看见多丢脸。”荀钦拉开塑料袋里的水果看了看，“等他醒来我削苹果给他吃，他身体不好，的确需要多吃水果补充营养。”
温宇鹤笑着点头，心里却止不住的打鼓。
一个会吸血的怪物，联合起温宁书三番四次频繁的进医院，温宇鹤都不住担心温宁书的寿命还能在怪物禁得起多久的消磨。
“看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我还是先回去吧！”温宇鹤道。
“嗯，等他醒了，我告诉他你来过。”
温宇鹤点了点头起身从病房离开，后背都被汗液浸湿，温宇鹤快步赶到地下停车场，脑袋里全部各种各样混乱的想法挤满。
喇叭声响起，温宇鹤猛然转过头，一辆车在他脚跟前踩住了刹车。
“……温宇鹤？”林琛伸出头道。
温宇鹤茫然的点头，离开病房到现在一张脸被吓得煞白。
“怎么心不在焉的？没事，我不久前去看过他，他这次车祸伤得不重，你别担心。”林琛抿了抿双唇，又道，“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要不然你上车，我送你回医院。”
“嗯。”
温宇鹤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眼神瞥向林琛，又想将荀钦的事情说出，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自己哥哥现在正在跟一个随时可能要了他性命的怪物交往，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都忘了自己本来是在看到新闻后兴师问罪的……
“你脸色真的不好，和他吵架了吗？”
温宇鹤摇了摇头：“…琛哥你知不知道我哥的爱人是…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他爱人是什么人，你更应该知道才对，我怎么可能知道。”林琛道。
“我…我觉得荀先生很奇怪，不太像是普通人……”
第61章 光与影
林琛指尖拂过方向盘，没去看温宇鹤此刻的神情，只是再开口时，说话声往下压低了几度。
“不管他什么身份，你哥都能接受。”他说完深吸了口气，转头看着温宇鹤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知道了。”温宇鹤掌心缓缓收拢。
……
温宁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荀钦见他睁开眼，拿起桌上的苹果和水果刀坐在一旁削着果皮，抬眼间看见温宁书温柔上扬的唇角，削断了的苹果皮随之落入了垃圾桶内。
荀钦压下一小块苹果送到温宁书嘴边。
“温先生身体不好，可得好好补补。”
温宁书的唇瓣含住荀钦递到嘴边的苹果，弯弯的眉眼里都含着笑意。
荀钦将苹果划成小片放入瓷碗里搁在床头柜上后，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温宁书吃水果的模样。
盯着盯着与那双眼眸四目相对，温宁书手指略过指腹，一条细小的伤口渗出血来，温宁书带血的指尖拿起一块苹果递到荀钦跟前。
“我记得你说过这样你就能吃人类的食物。”
荀钦一手抓住温宁书的腕口，一手拿过苹果后，低头舔过温宁书指腹上的血迹，血的温度在舌尖蔓延，荀钦抬眼看着温宁书微愣的神情，浅笑着咬了一口沾有血的苹果。
“好吃。”说完，荀钦将一整块苹果推入口中咀嚼。
熟悉的血腥味衬着苹果的甜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些苹果是我弟送来的？”
荀钦点头：“今天咬你的时候，他好像看见了。”
温宁书一愣，搭在白色被褥上的手缓缓收拢，荀钦往温宁书身边凑近，掌心覆上温宁书的手背，脸上显露出来的笑容尽可能表现的轻松。
心里却对温宁书的神态动作产生了不适。
数百年来经历的一切种种，让他连怀疑心存不满时，都能展露出灿烂无害的笑容，特别是那些年像狗一样被锁在古堡里，更让他受益颇多。
以至于越多的不满，就越不容易流露于表面。
“被家人看见和怪物在一起的感觉不太一样吧……没关系，这件事之后可以和他解释，以我的口才肯定瞒的过去。”
温宁书浅笑着摇头：“这件事我会和他说明白，你不用担心。”
“好啊。”荀钦笑着将瓷碗往温宁书那边又推近些许，“先吃水果。”
温宁书点头，边吃水果边说起关于杨家别墅的事情。
他不打算把战线拉长，打算趁胜追击，借着杨家别墅的风头更热，用录播追凶的方式给凶手来一记猛料。
更是将时间直接定在了明晚。
“我身体受损不严重，可以把车祸的事情放在网上渲染成怨灵庇佑，事情渲染的越奇怪，凶手就越是按耐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