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平时他根本就不管自己，也根本不关心自己什么时候回来，今天是太阳打哪边出来了，不仅等自己吃饭，还等到这么晚。
算了，就当给他个面子。
吃到一半的轻烟实在吃不下了，偷觎了一眼明衍的脸色，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吗？
明衍看着他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什么话也没说，起身离开了餐桌，随后上楼“啪嗒”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才缓口气的轻烟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好撑。
回房间简单洗漱之后，轻烟便裹进了被窝。
家里没有消食片，在床上躺到半夜的时候还没有消化，之前又吃了那么多辣，这回胃里实在烧得难受。
最后忍不住了，他只好起床跑到厕所里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吐完了之后，胃里还是难受，轻烟扶着墙壁站起来想回房间的时候，明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
“怀上了？”
轻烟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想要绕过明衍，然而明衍却攥住他的胳膊：“我没对你做什么。”
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此刻他话里的意思，轻烟也不例外。
他扭头看他，语气不悦：“你什么意思？”
明衍俯视着他，嘴角划过一抹冷笑：“那你为什么半夜起来呕吐？饭菜不合口吗？”
☆、把他毒死
纵然轻烟一向低调，奈何长相不低调，分化成Omega这件事，在学校又早就不是秘密，安安静静学习地日子里，也总是时不时冒出来几个人天天跟着他，给他塞好吃好喝，试图靠近他。
明衍听到这些汇报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心思看财务报告，他只想看他的小家伙躺在他怀里乖乖地听他的话，让他标记。
熊威看出他的心思，主动给他找台阶下：“老大，您的Omega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觊觎的，您需要宣誓一些主权，否则洛小少爷他就飘了。”
明衍手肘撑着桌面，捏着眉心，反问熊威：“我当如何？”
熊威顺着他的意思说：“自然是定期去查岗。”
查岗？这个词听起来怎么都像媳妇儿对老公用的词。
明衍不是不想去学校看他，只是他不想让他有了被束缚的感觉，他只是想要给小家伙自由。
在自由和束缚之间，明衍思考了一天，以至于下班回家之后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回到房间的时候，学到废寝忘食的轻烟又趴在书桌前就睡着了。
明衍将小家伙抱上了床，无意间注意到了床头柜上的一瓶药，是抑制发情期的口服药片。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这才发现里面有十来瓶这样的药，甚至一半多的瓶子都空了，到了年底，公司的事多了起来，他都忘了去关注小家伙的生活，忘了这只倔强的Omega也是有发情期的。
他看着小家伙熟睡的容颜，捏着手中的药瓶，只觉得心尖疼，明明想要把他当做一个赎罪物品，却又舍不得对他狠心。
小家伙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伸手抓住了覆上他脸颊的手垫在了脸下，动了动唇似乎在说什么。
明衍把耳朵凑过去想要听得真切一些，只听他呓语：“明衍是猪。”
“……”
明衍无奈，吻着他的额头，沉声而语：“我该拿你怎么办？”
——
冬日的暖风空调里，舒适得让人舍不得睁开眼，但是那滚烫如火炉一般的胸膛抵在身前，让人产生了某些错觉，比如睁开眼看到眼前那张脸时，是不是在做梦。
明衍眼睛都没睁就把怀里的人搂了搂，声音透着清晨刚起床时的慵懒沉哑：“再睡会儿。”
轻烟推开他，捏了捏他的脸确认，直到明衍睁开眼他才松了手。
“怎么，怕上错床？”
轻烟不去看他，也不答话。
明衍捧过他的脸，好耐心问道：“怎么不回答我？”
小家伙抬起眼来，漂亮的眼睛里氤氲着浓浓的雾气。
明衍吻了吻他的眼尾：“不许哭。”
“谁要哭了。”他嘟哝了一句，似是撒娇。
明衍把他重新搂回怀里，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脖子。
轻烟没有推开他，想要感受这久违的温暖，感受他温热的怀抱。
突然间，脖子一痛，他不自觉地在明衍的怀里颤动了一下，想要推开明衍，却被搂得更紧，明衍咬破了他的腺体，在注入他的信息素。
“不要。”轻烟忍着疼，话语里有些怒意。
他不想要怜悯和同情，没有爱的标记，只会让他觉得受到了屈辱。
然而明衍似是听不到他的话，直到将他的腺体里都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才放开了他。
明衍擦拭着沾上了血的嘴角，看着有些埋怨的小家伙，语气故作生冷：“不要我来标记，你想谁来？”
轻烟推开他坐起身来：“明衍，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仆，我有权选择要不要被你标记。”
明衍忍住了要去抱他的冲动，换成了捏他的下巴，语气嘲弄：“你矫情什么？难道你嫁给我，不是给我睡的吗？”
“……什么？”小家伙睫羽轻颤了一下。
到嘴的话，竟然变成了这一句，明衍收回手别开视线，起身穿衣服下床，到底也没解释，只道：“这就是代价。”
代价？
床上的人凄然一笑，笑容里满是苍凉萧索的意味。
所谓的在乎，终究只是昙花一现吗？
也好，趁此打消对他的喜欢，往后余生，再不心动。
他从床头拿了手机，打开度娘，输入了一条关键词——信息素清除。
然而找了半天，几乎都是无用的消息，正要放下手机，他突然想起来，余灏似乎提及过他父亲是医生这件事，于是当即给余灏打了一个电话。
余灏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些意外：“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轻烟在心里酝酿了片刻才开口：“我听说你爸是个医生对吗？”
站在落地窗前的余灏端着一杯茶，还点了一下头：“嗯，怎么了？”
“那，”轻烟支吾道，“你知不知道如何清除Omega体内的信息素？”
余灏听到他这话，有些惊讶：“你想干什么？”
轻烟捏着被单，只道：“你就告诉我，怎样才可以清除体内的信息素。”
余灏默了三秒：“轻烟，你想好了，信息素不是那么容易清除的。”
“唔，我知道。”
听着他越来越低沉的语气，余灏叹息一声又道：“轻烟，你要想好。”
轻烟攥紧了被子：“你说吧，我听着。”
余灏攥着手里的杯子，回道：“信息素清除剂在国内还没有推行，目前是以注射的方式冲淡Omega体内的标记，这个过程会根据对方的信息素强度添加不同的药剂量加以一定的疗程，能不能够彻底清除还得看Omega的体质，如果Omega本身体质特殊的话，Alpha又进行多次标记，那么清除对方的信息素，无异于从自己身上割肉。”
轻烟抿着唇，不知作何回答。
他怕的不是疼，而是做出这样的决定，明衍给他的标记，只是临时的，按照余灏的说法，想要清除他的信息素，肯定也不是难事，但是他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
余灏听到那边沉默，看了看杯子里的咖啡，又说：“其实，还有一种方法。”
轻烟的拳头一松：“还有什么办法？”
“有一种药物，叫信息素干扰剂，针对Alpha的，只要让Alpha服用了这种药，他们在标记Omega的时候，就会产生排斥反应。”
“排斥反应？”轻烟疑惑。
余灏又道：“这是禁药，目前国内很难拿到，因为服用了这种药的Alpha受到Omega信息素干扰的时候，会心绪紊乱，可能会在标记他们心爱的Omega时，产生心脏绞痛，甚至窒息而亡，所以变相来说，这就是一种毒药。”
轻烟沉默了。
余灏调侃：“怎么，想毒死明衍？”
轻烟开口反驳：“我跟他没有关系。”
余灏喝了一口咖啡，笑道：“那你说你想毒死谁，我给你弄一瓶来。”
“不要，我就问问。”轻烟快速地答了一句便结束话题挂了电话。
余灏看了看挂断的界面，扁嘴作笑，这是闹成了什么样的矛盾，竟然让这只Omega都产生了这么极端的想法。
不过他怎么会舍得，恐怕毒死自己也不会要毒死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