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稳固下他们尚书台三人组圣宠不衰的地位!
“依微臣看,皇上这三足笔洗就不错,钱大人肯定喜欢。”
米大人又指了指旁边的茶盏。
“郑大人好茶,这茶盏微臣也觉得甚好。”
苏琉玉把御笔放下,不过是两枚天青云宝,自己开瓷窑厂的,对这小东西也不是很在意。
“你帮朕带给他们,工部户部最近办事好,但你也说了,朕赏赐的少,你们低调点。”
米大人狂点头。
“微臣办事,皇上放心。”
苏琉玉笑笑,看向他。
“江州那五亩地,朕看你也出了银子,有心了,可有想要的。”
她是不知道米大人竟然也掏了银子。
那五亩地,是新政第一次竞标拍卖,价格昂贵。
方钱他们没银子,给她开锻造坊花了不少,根本凑不齐一千万两。
没想到这位,听到她卖地,到处借银子,直接掏干家底要把地守住。
江州这五亩地,现在除了大魏财团,米大人也有份。
压根没进外人。
“臣不用,臣的银子还不都是皇上的。”
得了赏赐,米大人高高兴兴的溜了。
准备开酒席去了。
当然,皇上说低调,他不能张扬,本来准备把全京城的朝臣都通知一遍的。
现在想想,决定减减员。
只邀请四品以上好了。
这尚书台受宠三人组得了天青云宝的消息,一夜之间席卷朝堂。
文臣羡慕!嫉妒!恨!
打鸡血似的要干出点实事!
把米大人给拉下去!
苏琉玉每天在刷屏刷屏刷屏的折子里抬不起头,完全无暇分心。
这就导致,这一个月里,直接把后宫禁足的某人给忘了。
要不是今日初一,按照祖训要去太后宫里问安道家常,她都一个月未踏足后宫了。
并且,进后宫她也没想起来,只是天色晚,湖心宫灯亮着,她才堪堪反应过来。
匆匆在自家娘宫里吃了饭,大忽悠走近朝华阁,这才开始怂了。
师父,还在生气吧。
她偷偷从阁外的窗棂楼花处看了一眼。
或许刚刚沐浴完。
并未冠发。
一头墨色青丝披散,落在一身云锦白衣之上,让俊逸之容更加儒雅温润。
阁内墨香四溢。
沈怀舟一如既往,执手作画。
画如心境。
沈怀舟君子做派,自是随大儒爱风景之画。
墨染九天的锦绣山河图画了一半。
他眸中渐渐无聊起来。
画笔一转,在空白处......
画了一只兔子!
兔子在生气,爪子上揪着个狼尾巴,把崽子拧起来,作势要打板子。
烛火晃动了一下。
让他微微回神,盯着毁掉的一副墨染山河图,随意扔作一旁,看都不想再看。
他把笔放下,有点疲色。
四月了。
一晃一月过去。
他温润的眸色第一次有点复杂。
往日,回了京,即便在忙,都会隔几日回家一趟。
要么吃个饭,要么聊几句。
去年,他也多进宫,两人在京中,少有隔这么久。
四个月,只见了一面,话都不到十句。
更何况,这四月,一封信都没有。
唯一一封回信,还是狂草杂乱的自动回复。
这让惯来受依赖的人,很是不习惯。
原先只当是江州多忙。
两人隔得远。
如今,在宫里,离承明殿不过一条宫道。
就这样,连看都不看。
他深吸一口气。
两人道破这一层,这般便是最好。
互不叨扰,省的罔顾伦常,添人议论口舌,降了天子礼数威信。
他站起身,回了内寝,熄了烛火,顺便把做了的画丢到床底,然后上床睡了。
他本就浅眠。
住在这后宫,拘在这四方宫墙,便不如家里。
一般要躺上一个时辰才能入眠。
是以,就在他稍稍困顿还未入睡的时候,感到被子被掀了一角。
他身子一僵。
黑暗里,那掀被子的手还没停下,悄悄钻了进来。
只是和上次不一样。
这一次,他虽背对着,却能感到她谨守于礼,自个儿缩在一角,睡了过去。
“......”
沈怀舟君子做派,断断不可能和人同睡同寝。
放肆,胡闹,混账!
诸多斥责想都没想的充斥脑海,正准备把人揪起来。
然后拿出师父的威严,狠狠苛责。
却不想,下一刻。
被踹了!
大魏天子忙了一日,沾床就睡,且睡相极差,喜欢独自翻滚。
“......”
好痛啊。
沈怀舟揉了揉被踹的腰。
往床边移了移。
第五百五十七章 光明正大娶了你
早春晨露,寅时一刻。
沈怀舟一夜未眠。
待听到寅时更鸣之后,他感到床上的人动了动,悄悄下了床,头也不回的溜了。
他松了一口气。
心神俱疲,不过如此。
逆徒!
绕是大雅端正有礼如沈怀舟,都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一晚上,不是蹬被子就是踹人。
他缩成一条线,起身无数次,盖了一夜的被子。
这一番折腾。
让他直接病了。
苏琉玉收到消息还在御书房批折子,听总管大太监汇报,还有点不相信。
“怎会受了寒?”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么。
“听伺候的人说,早前起身只是咳嗽,待午间便有点受寒,太傅不让请太医,这会子已经发热了。”
什么!
苏琉玉没了批折子的心情。
早春刚刚回暖,最忌讳贪凉。
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今早起身就看他没盖被子,也不知道顾忌自个儿的身子。
昨夜,她是想光明正大的进去来着。
但一想到他还没消气。
见面便又是说些绝情的话。
她就准备趁着他睡着看他一眼。
离近一点也就罢了。
“太傅旧疾未愈,这会子受了寒,又加上积忧成疾,所以才病了。”
老太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汇报一句。
苏琉玉赶紧把他扶起来。
“怎么会旧疾未愈?”
旁边的世安马上跪了下来。
“去年公子自听到皇上出事,大病一场后终日酗酒,身子本就亏的厉害,今年又和皇上吵了架,心里难受,郁结攻心,发热便一直不退。”
苏琉玉看了一眼内寝,拉过老太医,眼里一阵自责。
“如今这般情况,该如何是好?”
“太傅旧疾,去年没调理好身子,胸口堵着一口淤血,久久不散,把淤血吐出来就好了。”
那还等什么,快去治啊。
老太医悄悄看了眼自家皇上。
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开方制药,效果甚微,还请皇上相助,让太傅气上一气,把血吐出来就好了。”
靠!
朕怂啊!
朕躲都来不及!
朕怕被揍!
大魏天子咳了咳,肃正了脸色。
“没别的办法?”
“此法最是有效。”
老太医生怕自家皇上不信,又道:
“午前臣找过云崖儿道长,他也是如是开口。”
“......”
苏琉玉看了眼世安。
“你去。”
“......”
世安一脸尴尬,小声道:
“公子性情随和,全天之下,能气到公子的,怕只有皇上了。”
说什么大实话!
苏琉玉摆摆手,赶紧让两人出去了。
她走近内殿,看着床上昏睡的人。
心里叹了口气。
把他被子拢了拢,探了探温热。
果然热的吓人。
她心里有点自责。
她师父,承袭世家教导,家风严正,最最守礼。
人前,两人约定,恪守礼数。
人后,她举止虽偶有僭越,但他也惯会纵着,拿她没办法。
三年来,彼此都谨守约定,未曾逾越半寸。
年节那日,她也是气的狠了,才......
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在意。
还郁结至此。
她抬头,看了眼窗棂外的金瓦红墙,有点挫败。
想留的,留不住。
强留的,伤人伤已。
她自己被困在这四方宫墙之下也就罢了。
如何能让师父,也被困于此。
她攥紧双拳,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