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把酒一口干完,“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伍寻樱扑闪着大眼睛,一脸心虚,“我干嘛了,都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
伍寻樱摇摇头,打死不认。
舒澄清耸耸肩,也无所谓,“那我后半段就不继续了,反正你也不承认。”
“哎呀别呀,收拾她啊,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伍寻樱想去拉她的手,被避开了。
“喜欢看我收拾小妖精?”舒澄清淡笑,眼里全是凉薄,“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怕是没那个资格管了,况且也没什么兴致。”
这下伍寻樱气坏了。
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凭什么便宜他!这么些年我跟仙贝前前后后帮你跑了多少,小腿肌都跑出来了,就为了替你报仇,这么辛苦居然就换来你这么不争气的态度!”
“伍律师,你有没有搞错?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分手了五年,我凭什么管他的事啊?”
甚至觉得光用语言不能形容,她还伸手比了个“五”的样子。
可惜伍寻樱根本不鸟她,“不行!她让你五年都回不了家,不能轻易放过她。”
舒澄清以为她是说宋宴,“什么叫他让我回不家......”
她实在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这人还是个做律师的,为什么她的逻辑这么有问题的?白长了一副气场一百八的皮囊,一开口就暴露了心智不全且智商不足的毛病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伍寻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爽地啧了一声,趴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舒澄清眸色骤变。
此时,忽然有个身影在眼前闪过,舒澄清的眼睛一眯,扬起笑脸,“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伍寻樱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下一秒感觉身边的人利落起身,心里一凉,急忙起身跟上她,全然忘记自己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于是还没往前走两步,便摇摇晃晃扑进一个清净劲爽的怀里。
“急什么,她又不会被吃掉。”声如其人,干净清华。
二楼偏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纯白衬衣工整得一丝不苟,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弯曲着,领针上是一朵盛开的雪莲,款式有些复古,且精致的让人离不开眼。
一双瞳人剪秋水,不知道的人只当他是多清澈明亮的人,可跟他打过交道的都觉得,此人简直可以用妖孽来形容。
宋宴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垂手拎着未喝尽的酒,另一只手附眼假寐着,突然闻到一股玫瑰经过彻夜暴雨后与泥土合二为一的香水味。
那不是人见人爱的温柔香,反而霸道锋利得很,勾起他内心深处的辛涩却浓烈的痴狂。
那个香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在他质疑自己而心惊得紧蹙眉心那几秒,怀里猝不及防多了一个人。
威士忌凛冽的酒香和带刺玫瑰的花香在她身上同时并存而不突兀,这种味道熟悉得让他恍若隔世,也让他不敢置信的睁开了眼。
正所谓美人既醉,朱颜酡些,舒澄清笑得玉面桃花,贴在他耳边,调戏着:“你长得真好看,我可以亲你吗?”
宋宴是一只让人移不开眼的妖孽,舒澄清比他过犹不及,更何况她现在摆明了要故作妖娆。
他手心都是汗,看着她有些恍神,但身体却比心先做出反应,搂过她的细腰稳住她的身子。
声音低沉如清泉古溪,潺潺道来,“澄澄。"
舒澄清攀上他的颈项的双手一僵。
“接吻吗?靓......仔。”
“......”
庐非人境,山深四月未闻莺。
他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舒澄清:“接吻吗?靓仔”
宋宴:几年不见,口味......有点刺激。
☆、撑伞
他眼底泛光,镇压不住心里那头痴狂的野兽,低头在她颈项雪白处深深吮吸,在那留下一个血红的印记。
舒澄清突然一惊,身体战栗了一下,低着头时眼神触及到他的领针便无法移开,眼神一冷。
往事如潮水便汹涌而来,她也忽视了宋宴此刻的眼神。
宠溺又温柔。
她想起跟宋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这个人,很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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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澄清从来没见过对自己酒量那么没有逼.数的人。
那天她被伍寻樱拽进酒吧,喝了差不多一杯吧,伍寻樱就开始发酒疯,对抱着百事可乐的舒澄清说着自己遇人不淑的经历,结果因为动作太大还遭到了隔壁台的投诉。
舒澄清真的觉得自己多半是疯了,大半夜的被一个女的拉到酒吧,跟着这个神经病在这丢人……
思及此,舒澄清过去她身边掏出她的手机,用她的手解了锁,然后随便找了一个最近通话的号码拨过去。
“您好,这里是布林区大学城104路名叫Milk的酒吧,伍寻樱小姐喝醉了,您方便过来接一下吗?”
她的声音冷清,礼貌周到,一如她给人的第一印象。
“你是?”性感的男声低音炮。
“我是舒澄清,”舒澄清说着停顿了一下,有些奇怪自己居然顺着他的话做了个自我介绍,随即把趴在自己肩头嘟囔着的红衣少女推开,换另一边耳朵接听,“她醉的厉害,请您按我发的定位过来接她,或者告知她的亲人来接,女孩子在外面过夜不太好。”
“在门口等着。”这次那人回答得干脆。
那晚初冬入夜,晚风起,良人现。
伍寻樱喝得烂醉如泥,舒澄清把她安顿在路灯下蹲着,幸好她酒品倒也不差,除了刚刚在说话的时候指手画脚,喝醉之后出乎意料的乖。一个人屈膝蹲,蹲久了腿麻,就开始前后左右的晃,地上一团影子也跟着晃悠,居然还有点可爱。
算了,可爱个屁。
拉别人喝酒,结果还让她买单。
可爱是不存在的。
舒澄清靠在路灯杆,盯着她晃来晃去,心里暗笑:把她卖了,能换多少钱?能够我吃顿油条豆浆吗?那么乖,卖了会不会帮着自己数钱?
她把折起来的衬衫袖子放下来,站在凉风中,心里好笑又无奈。
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照在地上,晚风吹起女孩的发丝,把女孩吹进别人的心里。
银色的迈巴赫的主人推开车门走过来,穿着一身西装,一头黑色的头发,眉眼锋利,但表情却很柔和,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过来。
他走到舒澄清面前,与她对视。
然后微微一笑,脱下西服外衣披在她身上,意外的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柔声对她说:“晚风凉,女孩子吹风也不好”
这个人邪气得很,那种邪气是来自一种来路不明,黑白不分,累世清贵,才养得出这般荣辱不惊的底气。
一双眼睛比丹凤眼狭长,眼尾梢翘,不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笑意盈盈的感觉,一旦对视就会感觉被他一眼看穿般。
舒澄清怔愣一下,第一直觉是躲。
偏过头躲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对他的“友好”冷眼旁观,似乎她的凉薄是与生俱来的。
“车牌号我记住了,如果这位小姐发生意外,你会是第一嫌疑人,再见。”
舒澄清抬脚,擦肩而过,西服被扯下来扔在车头,转身离开,十分潇洒。
一场谈话,一人一句,甚至没有交换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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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嘛!”谢歆匆匆从人群里冲出来,努力忍着火气,咬牙问道。
舒澄清的思绪突然被打断,看着来人,淡定的拨了拨一头齐腰卷发,不留痕迹地掩盖自己的心事,看向她的神情看似和气友善,但却能让人感觉到明显的不屑,嘲笑。
“哈,小姐你干嘛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她坦然摊开手,“你觉得我是小三?还是你是小三?”
“你说什么?”饶是宋宴的气场太强,谢歆竟不自觉的收敛了语气。
但事实上,从舒澄清一出现,他就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甚至眼神都吝啬于人。
宋宴什么也不说,紧绷着嘴角准备看一场好戏,坦露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一把捞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按在自己怀里。
“你是个什么东西!”
谢歆被宋宴下意识去护她的动作刺激到了,理智已经被击碎,开始口不择言,也管不得周围有谁,泼辣凶狠的性子暴露无遗。
舒澄清琥珀般的眼眸盯着她,明明无比平静的表情,竟让她升起几分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