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砚还在客厅整理东西,我问他:“慕医生和菲菲都走了吗?”
“对,他们走了。”
纪清砚转头看我,突然想通什么般,笑了起来。
“关毅,我决定了,要和菲菲求婚。”
……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一夕之间,态度从迷茫变成了希望。
我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好像忽然听到了自己心破碎的声音。
我早就应该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啊。
只是这一回没控制好,我在眼泪掉下来的瞬间转过头,走进了卫生间。
“挺好的。”我也用上了轻快的语调,配合着他,“记得成功了……要和我说。”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这篇文还有2-5更就完了。
我开了个写文相关的小号wb@有猫的又蓝,因为大号三次元认识的人太多了,需要小号分裂来写脑洞。更新请假新坑动态都会发布在那里,等完结后也会把完结的txt发那里,=3=爱你们
第十五章
15
纪清砚说干就干,最近还背着菲菲准备起了求婚的事情。
他应该还是记得我“曾经”对他有意,只是在那日菲菲与慕医生离开时和我简单提了一下他的想法,之后便再没有当着我的面讲太多他的求婚细节。
但我还是留意到了。
废话,我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他可是我的舍友。
也是……我曾经的爱人啊。
*
他睡觉有时候会忘记关灯关门——这个习惯其实他过去也有。而我,过去到现在,都常在和他说开着灯睡觉对身体不好,但他对这种叮嘱又习惯性地左耳进右耳出——我于是也因为他养成了另一个习惯,到了晚上差不多时间时就去他房间帮他关灯关门。
关灯的时候又扫到他未关的电脑屏幕。
……上还有一些忘记关掉的订婚戒指的页面。
说不清当时默默帮他关掉屏幕时的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痛过太多次,到现在甚至只有一些淡淡的,时过境迁的麻木感。
原来他真的有那么喜欢菲菲吗?
之前的那些渺小卑微的,说不出口的希望,终于像升到高空的泡沫一样……在某一瞬间,完全破碎了。
原来真的有那么喜欢啊。
那我的存在,真的只是个好朋友而已。甚至更为狼狈一点,一个在暗恋他的好友而已。
我到底还在期望一些什么呢。
*
……说起来,他在看戒指的事情,倒让我回忆起了一件往事。
我一直以为过去的事情,只要刻意不去想,我就会逐渐淡忘。
并不是这样。
等一次性发作时,它直接变成海啸,呼啸席卷了我的整个世界。
*
我和清砚曾经一起参加过他的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姐姐的婚礼。
他同学姐姐是个Beta,新郎也是个Beta。
这个婚礼不如AO恋那么热烈张扬——双方家长恨不得将双方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达到多少的契合度都写在海报上来吸睛。
它总的来说,只是一场淡淡的,却又充满温馨的婚礼。
Beta的信息素味道尤其淡,几乎只在动情时才能闻到那么一点。为了尊重有Beta在的新人,一般客人也是需要佩戴好抑制剂,在门口过了安检后,才能参加他们的婚礼。
我其实很羡慕Beta之间的爱情,他们无需被世间荒诞的信息素所困扰,爱一个人真的只是因为爱而已。
所以当新人念誓词时,我看了一眼坐在我身边……已是成熟Alpha的清砚时,居然眼睛有点湿。
清砚留意到了我的目光,他估计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于是对我笑了笑。
座位下却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指。
他从来这样无法无天,我一开始有点紧张,四处看了一圈,发觉大家都在看新人时,才轻轻松了口气。
然后下一刻,牧师在问新人——
“你愿意未来谨遵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裕、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忠心永远不变吗?”
新郎在台上朗声说:“愿意。”
在同一时间。
清砚更用力地抓紧我的手,用气音轻轻说了一声:“愿意。”
我心跳骤然加快,居然被这一场淡淡的婚礼,感动到几乎落泪。
在轮到新娘时,我也跟着轻轻说了一声:“愿意。”
……
无论贫穷还是富裕,疾病或健康。
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
都愿意爱他。
安慰他。
尊敬他。
保护他。
并愿意在一生之中对他忠心永远不变。
我愿意。
我想我也做到了。
……清砚当时也说了愿意,但是他现在失忆了。
他忘了。
我想我可以原谅他。
……
只是,只有我没有忘记,这可真是残酷啊。
作者有话说:
好老土狗血的情节,但我好喜欢……
这一段是听着林宥嘉的成全(感谢又有读者提及=3=)和歌神的小城大事写的,太难过了,你们也去听吧,感受下我的心情,我会比较平衡点^3^(?)。
第十六章
16
见到清砚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最近经常去找慕医生和菲菲,几乎每天都要到晚上很晚才回来。
我的身体最近也越来越不舒服,除了胸痛咳血,食欲不振外,有时候还会觉得呼吸困难,最糟糕的一次是在家里工作,起身时的那一瞬间眼冒金星,甚至因喘不过气来产生一种类似……濒死感。
在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后,我终于决定不再怠慢下去。
抽空还是去了一趟医院。
因为我一直以为还是之前国外工作时就有的的老毛病肺炎,所以就直接要求做CT检查,结果从拿到报告单后,又马不停蹄地去医院反复确诊,最终好不容易得来的诊断书上明明白白写着小细胞肺癌晚期。
一直以来,被称作沉默的杀手的绝症。
医生态度从刚见到时的公事公办,待到后来的尤其亲切——他叫我赶紧住院治疗,心态一定要放平,多和家人爱人朋友相处……
我麻木又疲倦地跟着他的语速点头。
医生也知道这个绝症有多难治愈,看着我的眼神里都带着满满的快溢出来的同情。
家人,爱人,和朋友。
之前就说了,我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很平淡。为了请这几天的假看医生,我和他们说我身体不舒服,要去看医生,他们第一反应也只是叫我赶紧看了,等身体好一点就回去工作。
“又不是小孩子了,二十七八岁正是该为事业拼搏的年纪吧,你还是个Alpha。”父亲恨铁不成钢地叹气,“之前在国外怎么没看你老提不舒服呢?”
自从分化成Alpha后,父母就一直对我要求极高,希望我研究生一毕业后就能接管他们的建筑公司——如果不是我和清砚的事情,在他们的认知里,此时我应该已经能成功掌管他们国内的公司,完完全全不需要他们操心了。
似乎Alpha在大数据里都是恢复能力快,工作能力强的精神领袖。
如果告诉他们我得了这样的绝症,他们第一反应是心疼还是愤怒呢?
我居然真的不知道答案。
……
朋友。
我话不多,向来独来独往。和清砚在一起后更是把自己的朋友圈划得干干净净,基本除了上课工作外,私下时间都只和清砚厮混。久而久之,那些本来就是平淡的朋友关系也沦为更加普通的点头之交。
后来出了国后也是独住,每一天都在工作,脑子里塞满了事业和……他,哪有时间找朋友。
至于,爱人。
我早就没有爱人了。
而且就算有过,那个人现在也每天忙不守舍地在为他的心上人计划着神秘的求婚戏码,好像我这时候和他讲这种事情……也太扫兴了。
……
突然发现,原来我的一生,就这样了。
无趣又平静的一滩死水。
唯一的那一点水花,就如虚妄,到如今我都不确定是否存在过。
*
最后我还是把化验单扔进了垃圾桶。
刚好昔日爱人打电话过来,迫不及待地和我分享他求婚成功的消息。
我用轻松的语气和他道了恭喜。
他也很轻快地说谢谢,说晚点再打给我,还和菲菲在一起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