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谁?”他自言自语望着街景,回头看他。
“你啊,听说是个神明,只是有些妇人之仁,其他方面都还可以的。”他边说边咂了一口烈酒,赞道:“这酒不错诶,来点?”
元城摇摇头,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刚才的几杯嗓子开始发疼。
接着,酒楼里一阵吵囔声从底下传来,细细听杂声,倒好像是一个男子和店小二吵起来,接着吵闹声越来越大。有人影出现在楼梯口,他不顾店小二阻拦,强硬上楼,是一个身穿黑袍的少年,左脖颈处有一道黑色蛇纹,弯弯曲曲一直到琵琶骨处,这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上下,一双丹凤眼冷傲地睥睨一切,直到这道视线落到元城身上。
少年直立原地,冷冰冰的视线不时扫了几下,最后面无表情说:“阿姐,找到了。”
说着,楼梯口的店小二接住了抛上来的金子,笑嘻嘻感谢然后跑上楼来,低头哈腰指引,说着:“客官你请。”
于是乎,一个全身黑衣,头戴墨色发饰的女子缓缓拾级而上,耳边的赤色坠子摇摇晃晃,鲜艳夺目。袒露的锁骨处有一道黑色蛇纹,脖颈处戴着两条银蛇式样的项链。
她目光阴冷,抬眼尽是寒意如剑,道道剜人于无形。一抹艳丽的红唇射魂夺魄,集妖娆和阴冷于一身。
全场客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女子真是漂亮夺目。
可是这个人,元城想不起来,看着她步步走来,心隐隐有些抗拒。
孟江离看的第一眼,实在惊叹得不行,眼珠子转都不会转,对他来说,这个女子长得真是漂亮。
不过,这女子给人的感觉怎么那么熟悉,气质和气场似乎和吴若有些相像,但又有些差别。
吴若是冷傲和妖艳,眼前这个妖媚又阴冷。
他蓦然反应过来,晃晃脑袋,对元城说:“你看,是不是往我们这边来了?”
他随意一看,的确是往这边过来,元城对上他视线,示意:“你认识她?”
孟江离立马摇头否认。
就这一会儿,她已经来到他们的桌边坐到位子上,刚才的少年忠诚侍立身后,怀抱宝剑,目光冷冷平视前方。
面对突如其来的客人,元城先开口:“姑娘认识我们,还是坐错了位子?”
她嘴角勾勒一丝浅浅微笑,睨眼一视,略带冷魅感轻启:“少年,我可记得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吴若呢,她在哪儿?”说着,轻轻摩挲酒杯,小小的白杯在她手悠悠翻转,细长的手指下隐隐有功力酝酿。
他已经失忆,目光投向孟江离,只见对方已经完全沦陷,双手撑在桌上,眼睛盛满了眼前的美人,一脸的惊叹和欣赏。
元城丧气扶额,他怎么就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他呢。
细细掂量身体力量,由于辜姚媛,他的功力已经散了大半。如果是来找事,只怕难以抵挡。
许久没有回复,身侧少年不客气抵剑在他脖子上,冷漠道:“宫主问你话,好好听着。”
元城神色自若,双指别开,看了一眼少年,又把视线定在她身上,说:“在下受了伤,记不得前程往事,如果和你们有幽怨,直接说了吧。至于吴若,不认识。”
她再次一笑,拿起酒杯缓缓倒了一杯,将手酒杯递换他嘴边的一杯,不疾不徐道:“既然这样,我也不难为你。告诉我她在哪儿就行。你们伤我蛇子蛇孙的事就这样过去,你说好不好?”
孟江离猝然一惊,蛇子蛇孙,难道是传说的蛇母盛瑛?
他收回迷弟眼神,拼命暗示元城赶紧脱身。
元城再次回:“吴若不认识。”
盛瑛微微蹙眉一抬眼,手徐徐摸上他的手背,再欲慢慢往上时,元城“嗖”一下抽回,全身警备盯着她,大喝:“你做什么。”
她仿佛知道什么,冷眼一笑,收回半空停滞的手,说:“原来魂被抽掉了,难怪如此。”
魂被抽掉了?这是什么意思?
正欲开口,比他更震惊的是孟江离,立马惊声高问:“元城你魂被谁勾了?”
面对茫然无知的元城,他突然反应过来,此人失忆了。随即改口:“哦,不好意思,忘了你失忆。”
这件事元城自己都不清楚,他惊讶对方实力,问:“姑娘到底是谁?”
盛瑛知道问不出什么,不屑地起身,丢下一句:“意,抓回去做饲料。”
此话一出,果然有杀机,元城做好准备,正想带着孟江离离去时,叫意的少年亮了一下刀锋,斩断整张桌子。
孟江离急生智拉着元城直接往楼下一跳,落到地上直接拐入小巷。
元城设下层层结界,将逃亡的路变成迷宫,意一下子被迷了方向,不停在原地打转。
只一盏茶功夫,二人已经逃离。
盛瑛并不在乎楼下生死,在高楼处,冷冷一句:“意,上来。”
意抬头看到自家主子,一跃至回,单膝跪地请罪。
“最要紧的是先找到吴若。他们二人暂时不足为患,那个叫元城的神明,功力散了好多,派向萱处理就是。”
“是。”
意低头应答,冷若冰霜的脸上听到向萱名字时有了些许波动。
她目视前方,手一直把玩刚才递给他的酒杯,轻轻嗅嗅,自言自语道:“资质不错,直接毁掉也是可惜。”
语罢,幽深赤色双眸投向远处滚滚而来的乌云,层层叠叠铺天盖地而来,在灰暗的天空下,大梁帝都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此刻,灵魂大堂外。
由于这间偌大的屋子设在三界外,所以没有光明,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她的大堂常年要用深海夜明珠点缀,包括门口到大堂内一段路,都有夜明珠安置在地上,可谓是金碧辉煌。
门口简陋些,只有两盏普通灯笼,鲜红似血,在无风的三界外,时常摇摇晃晃,匪夷所思,震人心魄。
一扇干净暗红的大门时常给人营造出低调恐怖的格调,给凡人一种专业的态度,同时也震慑住心志不坚之人。
这是她几百年前,让一大师随便建造的,其实是被爪子抵住脖子威胁一下,战战兢兢完成的。
她啊,想法很简单。把魂魄聚集起来,再重塑他身躯,后面的事就好处理了。
她坚持这一想法,和无数凡人达成协议,逐渐演变到刻薄不讲人情的地步。
包括和元城再次闹翻,即使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总有一天结果会到来,早晚都一样。
吴若慵懒躺在自家秋千上,望着黑暗的上空,心神不定。秋千晃荡晃荡着,手握着一个黄色小瓷瓶。
这个黄色小瓶刚好收了一只魂魄,一时没决定如何处置。
随着秋千越晃越高,她的头越来越痛,究竟为什么而痛,自己也说不清楚。
思来想去,将瓷瓶收进袖,一坐起来,秋千刚好在平地停住,下地直接往大堂内屏风而去。
第四十章 命案
大梁帝都又出了一件命案,死者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死在自家院子里,被发现泡在井里时全身肿胀。
早上他们二人逛着街买着馒头包子吃,听得过路的大妈大爷在讨论这件事。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昨晚上我们这里出了一桩命案。”一矮胖头包棉布的四五十岁大妈正挎着篮子边挑菜,边和旁边人说着。时不时得意的抬抬眉,转着眼珠子看着大家的反应。
“你说什么,什么什么命案?”果然另一个大妈凑上来问。
只见矮胖大妈不紧不慢地说道:“就是三里街上那个浪荡寡妇的女儿,双双死了。”
“什么,是双双。”在场的人都惊了,是王寡妇家的独女。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啊,尸体在进水里泡得苍白苍白的,可吓人了呢。”她一脸的嫌弃加厌恶的回道。
“那她是在哪里死的,怎么发现的?”一个黑瘦大爷问。
“就在她自己家小院的井里。”矮胖大妈觉得自己是全场的焦点,嗓门也大了些,说:“前两天我还见了这丫头,一口一个刘婶儿,你说好端端的人就没了。”说着,悲哀地摇头叹气。
“哎呦,造孽啊,丈夫没了孩子也没了。”这时,隔壁卖鱼摊主也过来感慨一番。
“是啊是啊,凶手抓到了吗?”
“这王寡妇家什么人都进,你说会不会……”
“哎呀,别瞎说……”
“可不是我瞎说,这王寡妇几年来,屋里进了多少人,我们可都知道的。双双会不会……”一个面相刻薄,颧骨有痣的大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