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肖智明，你可能不会懂，心死后，便真的对什么都不在乎了。
第72章
一想到此刻的她正调试着时光穿梭仪选择对的那时间，然后自以为很伟大的舍身取义，凌城便再无任何念想，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她，因为在她的意识里已经根深蒂固地认为，这场悲剧就是因她而起，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一样的自以为是。
其实这件事自己也有错，当初肖智明说要拿走自己的记忆时，凌城一心只想到自己会忘了她，他脑袋一片空白，只想着自己忘了她是怎样的难过。
他忘了他在时光旅行的过程中也调查了变异的原因，在没遇到丁小满之前，这个时代出现那些有着变异特征的人，他们身上同样存在着病毒。肖智明不可能不记得，只是因为没有大规模的变异，所以肖智明自己选择了忽略。
所以变异源头不仅仅是丁小满这一个，而丁小满和她的小伙伴们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改变却实实在在的推迟了变异的时间，然而他们的力量有限。
所以凌城推断，下一场灾难出现的时间很有可能就在一年后。
对不起，小满，他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他也是个人。既然你要选择死，那我便陪你。
肖智明失望地看向凌城，良久，他缓缓说道：“你配不上她。”他曾经以为凌城会爱上丁小满只是因为丁小满的善良和美丽，但经过了今天，他知道自己小看了丁小满。
“这都不重要了。”凌城生无可恋地转头离开了手术室。
肖智明知道自己劝不了凌城，没有再说什么。
凌城将自己的研究所捐给了国家，肖智明需要一个研究所继续完成他的使命，而凌城也不再需要这么一个研究所了。
肖智明将所有的事情都呈报给上面，毕竟凌城曾经所做出的贡献在那里，并且国家也想再给凌城一次机会，便让肖智明将凌城软禁在研究所。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凌城知道丁小满只要回到没有将病毒传染到那个医生之前，这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他也知道聪明如她，不会选错时间，她也会找一个没有人没有鸟兽禽类的地方悄悄的消失，以免病毒以别的方式传播出去。
之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能记得这场梦的只有凌城和肖智明，因为他们做了记忆的存档。凌城还是将研究室捐给了国家，肖智明也没有再可以向上面汇报的内容，因为灾难并没有到来，然而凌城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即使丁小满死了，这场灾难依然会发生。
可是凌城，你知道吗？丁小满离开之前拿走了一样东西，她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否管用，但她也想试一试，而你呢？现在是真正变为了一个纨绔子弟，假意没心没肺的笑着，再也不把研究当作一种乐趣，甚至再也没进过一次实验室，每天不醉不归，你这样颓废的样子敢让她看到吗？
如凌城所预料的一样，半年后确实发生了变异，而且与上一次相比，来势凶猛，仿佛会一发不可收拾一般。
扩散的速度比上一次更加的迅速，不过半天的时间，全球有一半的地方已经瘫痪。
各国研究院现在考虑的不是如何去营救，更多的在研究如何在自保的情况下，控制住这场突如其来并丝毫没有头绪的病变。
这一次，肖智明失算了，为了提取病毒样本，他带回去的那个变异人，不知道弄伤了哪个研究生，他那个研究院瞬间就沦陷了，他及时逃了出来，研究院无一人得救。
肖智明有些懊恼，不知道是在后悔当初没听凌城的，还是在气愤凌城的事不关己。
他利用凌城的芯片定位找到了凌城。
在酒吧的角落，他又看到一副醉生梦死模样的凌城，酒吧都已经乱套了，他却依旧惬意地往嘴里灌着酒，随意地对着扑向自己的丧尸发射着冲击。
肖智明知道他只是想让别人看出，他死之前也是做过抵抗的，以免万一在那个世界碰到了丁小满被责备后，他也可以笑着对她说，你看，我的能量都被用光了，不能自救，我也没有办法。
肖智明戴上面具，将装置里的气体全部释放，所有的丧尸停止了动作，倒了下去。
凌城勾起嘴角看他，又学我，自己没点创新吗？也晕了过去。
肖智明黑着脸将他架着出了酒吧，对，就属你创新最多，所以现在需要你的力量。
凌城醒来时，身上的装备又被穿上了，连手上的冲击也加满了能量，在研究室都这么全副武装，看来自己的预想没有错了。
此刻唯一安全的地方只有小满园了，凌城曾经的那个研究所身处小满园，也在正常运行着。
肖智明全副武装到自己那个已经沦陷的研究所将资料拿了出来。
凌城看到肖智明狼狈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后，又勾起嘴角，‘什么资料那么重要？还让你冒死去一趟。’
‘虽然我对你很失望，但有人拜托过我，看好你。’
凌城一听，红了眼眶，将头埋到胸前，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掉了出来，到底是谁不够坚强？
良久，凌城抹掉眼泪，笑着问肖智明，‘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你不是就在等这一次的变异爆发吗？你想让所有人都看看，即使消灭丁小满，这样的事情还是会发生。不，你就是想给我看的，因为能记得那次灾难的，这世界上也找不出第四个人了。’
肖智明将整理好的资料递到他的手里，‘丁小满离开前问我要了一份首例变异人的资料，她回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留下遗言，在这个人去过的所有地方都种上那一种变异人无法接近的树木，但丁小满还是太天真了，这种树木根本就不可能被广泛使用，这份城市建设的报告显示，因为市民的反应，种上这种树后就无法入眠，所以政府又将这种树全部砍掉了。’
还夸她聪明，果然还是傻的可以。
‘你不惭愧吗？’肖智明问，‘她连死之前也再为这件事而尽自己的最后一份力量，在她死之前，这种树还没被栽培出来，她都能早早地安排好这一切。而你明明就可以改变这种现状，却选择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没有时光穿梭仪，她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们的世界本来就是不会交结的，你们的相遇只是个意外，你能认清现实吗？’
‘肖智明，我上一次的安排，是你全盘打乱的。如果你不放她回去，按照我们本来安排的那样做，这一次变异根本就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法控制。’
凌城总算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什么舍身取义？什么死得其所？都是扯蛋！他明明就有更好的安排，他们非要自以为是地按照他们自以为对的去行动，好吧！那他就不再插手了。
肖智明愣了，‘什么意思？’
‘时光穿梭仪早就调试好，我为什么还是不急着去找病毒源头？那还不是因为疫苗还没有完成。明明我们可以借着那次变异的机会，提前制出可以抑制病毒的疫苗。等一切都恢复到正常生活的时候，我们是可以预防的。如果上一次，你按照我的流程走，这一次变异根本就不会爆发。’
肖智明看着凌城愤怒的双眼发愣，他确实忽略了凌城一开始对他说的计划，太过关注丁小满这个变数了，她太影响凌城了，所以他一心想要除掉她，根本就没想过哪个办法是最好的。
‘我向你道歉，也向她道歉，我不该这么固执地坚持她就是唯一的变异源。’
‘我上次对你说过，你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我们处在末世，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凌城冷静了下来，淡淡地笑着对肖智明说。
肖智明一时没有理解凌城的话，愣了神。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病毒都可能成为人类灭亡的病源。’
‘可是……病毒……’病毒与人类共存在地球上那么多年，现在突然说病毒能是人类灭亡，会不会……
‘我对你说过，不可逆的东西，比如资源，更比如环境。肖智明，我们改变不了的东西正使病毒变异成与人类不能共存的存在。’
肖智明傻掉了，凌城早就知道了，这一切病变的源头根本与病毒本身无关，而是处在时代末端的他们无法改变的环境污染导致病毒的变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