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剑仙俏白莲+番外(2)

作者:拥风唤云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御景低头笑着点了点那蟹的壳,声音有些喑哑。

“我无事。”

九条苍龙落在了第一重天云海中一座瑞气千条的仙岛上。仙岛上的生灵都是低位小仙,胜在容貌昳丽。她们见了苍龙,纷纷跪倒在地。粉白的裙角次第铺开,像是岛上纷乱绚烂的桃花。

天帝一挥手,换了朝服。这才露出他原本的面貌来。

他的外表是个白发金眸的青年人,唇极薄,眼是丹凤眼,瞧着便觉得冷清。

更别提——他爱穿一身白了。

沉惜在心里想着这些,脸上却纹丝不动。她坐在桃花纷飞的林中,一心一意地划拉着她的箜篌。

箜篌是风神越久送她的。越久说这箜篌采集了四海的风声,最是清冽动人不过。

沉惜知道天帝要来,已在这桃林中枯弹了三个日月。

好在——天帝如约而至。

沉惜弹着箜篌。她的技艺比不过乐神,也从不学那些。她只是一面弹,一面欲语还休。

天帝来得悄无声息,默默地站在沉惜身后听她弹奏了一整首曲子。沉惜奏罢,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点到即止。

天帝恶趣味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却见美人回眸,长睫扑扇,晶莹的泪倏忽而下。

沉惜想的是——哄完了天帝她还得去跟乐神看云海,万万不可哭得狠了。若是哭得狠了,到时声音出了问题可如何是好。

然而天帝始终是天界主宰。沉惜分得出轻重缓急,始终是先紧着天帝这头的。

她也看得通透。但凡是同天帝在一起时,绝不卖弄智谋,因为天帝眼观三界,本就通晓万事。她同乐神在一起时,就从不奏乐,只卖弄身段,和歌而舞。至于别的也大多如法炮制。

屡试不爽。

沉惜缓缓地起了身,半是惊慌半是羞涩,露出无所适从的神情。

“陛、陛下!”沉惜一面惊讶着,一面矜持地行了一礼。

她是桃花变的仙子,脸上常常泛着粉色,并不需俗物装点。

天帝道:“我来看看你。”

半句没问她哭泣的事。

沉惜便知道自己今日该是个解语花。

她咬了咬唇,微笑道:“陛下能来看小仙,小仙感激不尽。”

又奉上茶水、瓜果等物,在一旁殷勤伺候。

天帝道:“众神皆是碌碌之辈,独你沉惜与别人不同。叫朕忘却那些子烦心事。”

他的眼睛是清冽的金色,却常常给沉惜一种没有情感的错觉。沉惜从前也不知道这是客套话亦或是男子的狎昵之语。

如今她却对此驾轻就熟。

她微微抬眸,看了眼枝上新桃,淡然一笑:“其实……沉惜也只不过是一名俗人,也有自己的私心。”

“陛下觉得我独特,不过是看重我罢了。焉知这世上的人都有他们的可怜可爱之处?”语毕,沉惜微微昂着头,双眸清澈颇为可爱。

淡然。

通透。

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娇态。

沉惜觉得自己今天状态很不错。

可天帝今日却不同往日。

只见这向来冷漠的天帝罕见地咬了咬牙。

他攥住了沉惜的手腕,捏得很紧。

沉惜:?

天帝按着沉惜的手,大力几乎要将她撕碎:“你心思玲珑朕是知道的。可沉惜仙子可知,这世上也有那等蠢钝之辈,令朕无时无刻不觉得恶心!”

第2章 初遇

天帝听沉惜奏了半日的箜篌,又乘着九龙车离开了仙岛。他是天界至尊,断然不会在一重天的仙岛上过夜的。

于仙家而言,昼夜寒暑并无区别。可天帝不同。

这其中的缘由天帝并不会说与沉惜听。沉惜自然也不会贸然去问。她施施然地将手泡在水里,浸了许久。

别的仙子都爱用花汁子泡手。可沉惜本就是花中仙灵,若是榨了花汁,其实质无异于取血护肤。

桃花么,用水滋润便是最好不过了。

也只有那个生性粗莽的魔尊爱逼着她泡花汁,叫她难堪。

“仙子?”

沉惜被小童的一声呼唤叫醒,下意识地露出笑来:“何事?”

小童手中抱着拂尘,清澈的眼似小鹿一般无害。

“仙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能有什么烦心事呢?”沉惜微微笑着,浸在水中的手随意地划拨了几下,“若要较真,谁又能没有烦心事呢?”

小童被她的话绕了进去。好半晌后,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仙子教诲的是。”

却听沉惜信手拨开水面,哗啦哗啦的水声在静谧的桃林中颇为明显。细碎的光透过那水折射出来。

“仙也好,神也罢,总该学着自己找些乐子。”

小童不解地歪着头。模样颇为纯挚。

沉惜低笑着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就像您对天帝他们那样?”

“就像天帝他们对我一般。”

*

天界除却神仙洞府外,便是云海与星。两者若即若离,似分未分。有时那云中闪着星,有时却是星流澹荡云山,一泄万里。

此外种种,大约都是天地初分时升腾上来的俗物。

乐神槐洲就在玉台边观云。自沉惜的洞府至玉台,不过须臾。

长身玉立的男子穿着广袖长袍,身后背着一把平平无奇的古琴。

往日的乐神总是孤身一人。他是五音之首,世上最懂音律的人,却没什么人爱听他演奏乐曲。

乐者,有的佻达、有的哀怨、有的欢快、有的豪迈。槐洲之乐却是惊风雨、泣鬼神。他分明能奏出天籁之音,却总是说着“改良”、“革新”云云,不肯弹些阳间的曲子。

只有沉惜能微笑着听他演奏。槐洲也因此视她为仙中第一女杰,世上第一知心人。

沉惜老远的就挂上了笑容。

她侧坐在法器上,尽目力之所及,却瞧见了青色衣袍的槐洲身侧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影。

是个女人?

沉惜挑了挑眉。

她轻轻地踩上玉台,收回法器,又捋了捋凌乱的发,这才朝着两人的所在之处走去。

一步一生莲,摇曳多姿。

槐洲同那陌生人站在一处,并不回头。

沉惜能听到他们聊得极为开心。

那陌生人的声音尤其的大,像是个雌雄莫辨的少年音。

陌生人比槐洲先一步感知到沉惜的到来。

“他”倚在玉台的栏杆上,回望时一眼便看见了沉惜。

这是个眉目如画的少年人。

沉惜眉眼弯弯,朝他笑了笑。

“哟,好俊的仙子。”少年人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眸却亮得惊人。

“他”用胳膊肘顶了顶一旁的槐洲,笑道:“这是来找你的仙子吗?”

槐洲瞧见沉惜,脸上却没见得有多高兴:“你来了。”

沉惜对此习以为常。

乐神槐洲不问世事,性子清冷。大约他所有的热情都付诸那泠泠七弦之上,再难分给旁人分毫。沉惜算是仙界的一个特例,但也只能在他奏乐时同他多说一句话。

他身边少年人的存在也因此变得特殊起来。

说是少年——其实说是少女也毫不违和。这陌生仙君的眉是无比英气的,眼眸却清澈柔和。细密而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使这仙君看起来多了几分稚气。

然而这仙界从来没有一位女仙见到沉惜可以毫不作伪地微笑的。

沉惜疑心他是个女子,却又觉得这是个男子。

槐洲道:“御景,这是住在一重天东边的沉惜仙子。”

沉惜也不指望槐洲能记得自己的住处,或是能报出她的来历成就来。

她福了福身,笑意盈盈地说道:“见过御景仙君。”

御景瞧见了,连忙有样学样,也回了一礼:“见过仙子。”

她有些手足无措,行的也是女仙的礼。

却听槐洲道:“你初来仙界,怎地胡乱行礼?”

御景挠挠头:“那该如何?”

沉惜于是又迷惑了。

她是觉得这御景仙君是个女子的。可槐洲却说他的礼行错了,那岂非是说,这仙君该是个男子?

槐洲却不再说了。

御景洒然一笑,朝沉惜说道:“他这人惯来阴晴不定,仙子想也知道。”

沉惜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云海翻涌着。天界的夜并不喧闹。万千星辰都有着对应的生命。有的星辰走过一遭,便代表一个生命的转世轮回。有的星辰却直接坠落,再无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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