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二老没挺得住多久也跟着儿媳去了,留下独女谢长云。可怜的谢长云,被族人卖给一户儿子天生是个傻子的农户作童养媳,进了农户门,约莫是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的。
待谢老学有所成归家,见到的就是一个呆愣瘦骨如柴的女儿,其他什么都没了。
谢老作为阿爹自然心疼,花银子将她从农户家中赎出来,带着上京都开医馆谋生。偏偏遇上刚嫁人成人妇的顾阿兰,还有她的夫君。
顾阿兰此时正因为她对医术有兴趣,见谢老愿意与她详谈一二,一来二往便经常去谢老的医馆。自然,她的夫君因为新婚燕尔,也常常陪同着一起前往的。
谢长云不知何时起,对顾阿兰一表人才的夫君起了兴致,少女怀春爱慕上了。最终在谢老妙手回春的帮助下,天雷勾动地火。但是顾阿兰的夫君又不愿与顾阿兰和离,谢长云跑到顾阿兰跟前去吵闹,引得顾阿兰身怀七月麟儿早产。
虽然平安产下一女,满月不久便故去了。顾阿兰心碎为此天天闹着跟夫君和离,她夫君一肚子气便去找谢长云殴打出气。
不知是哪日,谢老跟谢长云在京都失了踪迹。
青玉听后小脸皱作一团,就有心理准备是个狗血故事,但为何谢老还让她帮忙寻找孙女呢。
“好啦,天色已晚早点歇息。”长公主安抚地轻拍两下青玉沾染墨汁的手背。
青玉眨着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一直巴巴地望着长公主:“阿娘,你还未曾告诉我为何言叔火烧相国寺。”
她会如此问,自然是在记忆里,长公主有许多事,不管原身还小,皆是跟原主有道个一清二楚的。
包括原生的生父不是护国公府的二爷。想来便宜阿娘对护国公府,怨念颇深。不想女儿会因为表面上的关系,跟护国公府有一丝的瓜葛。
“还有心思想这些?今儿镇南将军府派人递来帖子,说是明儿要登门来亲自感谢你,你可是该早点歇息才对。”
长公主将自个想知晓,愿意说的倒个干净,便起身毫不留情回院子去了。徒留青玉看着她的背影,狰狞着扮鬼脸。
……
第十九章 顾西里随阿爹前往长公主府(修)
大清早,外头尚且雾蒙蒙的,镇南将军府上顾夫人便起来忙活了。
趁着烛火坐青玉梳妆台跟前梳妆描眉,眼尾瞄见渐渐亮堂起来的院子里头的喜鹊飞掠而过。
叽叽喳喳地,喜庆。
她收拾利索,见夫君还在懒洋洋地躺床上不肯动弹,面上挂皮笑肉不笑,上前去温声细语唤他起来。
镇南将军顾徐檐,得了便宜卖乖,没想到他还能再让夫人温柔似十多年前那般待他,只想多多温存些许更不加想动弹。
约莫一盏茶工夫耗过去了,顾夫人眼瞅寻常手段是不能够让夫君快快起来,放在夫君腰上的手,直直贴着身子往上飘,拧紧一边的耳朵。
她的手刚稳上,顾徐檐立即求饶。待夫人放开手,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将军,撒开丫子溜下床去紧忙洗漱更衣。
口中不满喋喋不休有抱怨。
“哪有这么早催人去别人府上的。我们虽一直与康平长公主府上私交不错,今儿是去赔礼道歉。但是公主府只有长公主一人在,你们女子相处好说话,我去算是怎么一回事?”
“理是这么个理……”顾夫人起身,前往靠窗的酸梨枝暗刻百年好合软塌斜卧,有些迟疑,“可你好歹有爵位在身,提着阿西上门看着郑重一点。况且他们府上的青玉,我是真的想拐回家来做儿媳的,你可别给我搞砸了,见机行事,昂。”
“要不是阿西重伤在身,必须得将养,我真是恨不得离了相国寺的第二天,就压着他去请罪,顺便请媒人上长公主府提亲。”
这时,顾西里在院外高声道了请安,撩开屋门口的流光帘子,笑容满面地进来。
已然是伤势全好,英姿勃发的模样。
“阿爹,几时出发前往长公主府上?”他是真心去给长公主府上的郎君道歉的,相国寺当夜多亏他的药,算是危机关头救了自己一命。
反倒看看自己,跟他第一次相见想起来都发窘得慌。
顾夫人见儿子进屋来的模样喜不自胜见着高兴,上前去转着他走上一圈仔细打量。
不错不错,亏得她还担心儿子被他阿爹,教的是个只管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直楞人儿,万想不到也有开窍的一天。
也是奇了,她的一双儿女都似小姑子,是她最得意的地方,长得双桃花眼来特别是醉眼朦浓看人时醉人心尖。
今儿儿子穿了身瞧着举止大方的银红色衣袍,玉面红衣少年郎,衬得人贼俊了。
看得她是愈发觉得两家亲事定然能成,哪家姑娘不爱俊俏郎,她当年不就是一时想岔被他老爹给迷了眼,才嫁进来做的填房。
顾西里见阿娘一直盯着她瞧,笑容古里古怪肯定又在打她自己的小算盘,不太自然收了面上的笑容嘴唇下意识紧紧抿上。
顾徐檐不经意扫见了,将手上洗脸的巾子重力弃回洗漱盆里,提脚大步流星朝儿子跨来。到了儿子跟前,右手掌用了至少七分力道拍在他肩上,左手朝媳妇方位指了下,言语神态很是不满。
“哟,你小子敢当老子面,朝她发脾气,今儿操练加两个时辰。”
这巴掌下来,顾西里身子纹丝不动,也没言语,顾徐檐眼含赞许。
不错,看来回京后这几个月没被纸醉金迷迷花眼去,基本功一直也没松懈。
顾西里僵硬着身子给阿娘道歉,顾夫人受了礼随意的摆摆手。她没将儿子这个态度往心里去,子肖父计较太多没得意思,只是也不能反驳了夫君教子,还是要在场面上意思意思。
顾西里见父亲眼光投递过来的赞许,面色稍缓和些,告退道是出去练功了,免得给阿爹用来在阿娘面前刷表现。
顾夫人也不知晓儿子出去练功是哪儿触动了她,很是不满,凑夫君跟前去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皆怪你,本来多机敏的儿子,给你在军营教的成什么样了?媛媛来我跟前,已经隐晦多次提起,阿西这个当表哥的,似瞧不惯她在府上白吃白喝白住,连累我都被母亲当着附上众人面前敲打过。道是作为一府主母,要有容人之海量,镇南将军府又不是揭不开锅了。”
顾徐檐回身拥住她。
“是我不好,夫人辛苦了。现下媛媛也不小了,阿西也没做错。阿娘年老脾气倔,我去跟她理论理论,也让大侄儿明里暗地前去帮我们劝劝。”
顾夫人闻此言先时还中用,见提到顾东笙立即抽身回小心推攘他一把。
“瞧你这浑人,一大把年纪了说的些甚?呸呸,哪有让侄儿来掺和这些事的。也罢,我怎么就一时冲动,嫁到你们顾府来了呢。”
一番言谈到底有舒缓了不少心中郁气,她撩开帘子提脚出去吩咐婢子张罗今儿的早膳来。
正好这会儿顾翩翩也赶了来请安,顾西里收功后一家四口围一起和和美美吃了顿早膳。
用完饭,虽然是休浴日,顾翩翩急着出府去表哥谢太傅府上交功课。想当初她是听闻秦王会担任太傅一职,给皇室公主们教书,才扭着青玉也去,好让她混得一个陪读,进去来个近水楼台,凑近欣赏闻名京都的才子。
万万想不到,临了临了到所有学子齐聚上书房时,太傅一职换了人,是她表哥出任这个职位。
自从相国寺回来后,她在上书房到了抽背时,一直很是艰难,可谓水深火热。每日家去的抄书功课越累越多。昨儿夜里,更是点烛熬夜抄写到三更,今儿都起晚了。
分明表哥当初在相国寺答应过她,不会再翻旧账。眼下还拖累青玉,跟她一起熬更守夜抄书,做一对苦难的手帕交。
表哥真是年龄愈大,便愈发小气说话不算话。
不就是之前跟他在茶社,当他面夸赞了秦王玉树临风。
被她惦记着的青玉,昨儿夜间为了长公主为何会火烧自己驸马一事,想得深夜才入睡。本是冬眠的好时节,早间起床便成了难事。
侍奉她的贴身婢子又是新顶上来的,兢兢业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她已经是未满一年以来郡主身边的第三拨一等婢子了,在她前面两拨,那是一拨比一拨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