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声轻声道：“有心了。来壶祛寒的热茶。”
“是，公子。”
老掌柜出去之后，眼前躺着的女人似乎有着醒来的迹象，阿必激动的拍了拍同他坐在一起的宁淮，“醒了醒了醒了！她竟然醒了！”
这个女人浑身的生气不足一成，还散发着阵阵死气，身体更是奇瘦无比，这也是阿必单手就能抓住她的原因，现在想想，应该就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影响了他那原本温顺的马儿。不过都这样了还能够醒来，也真是奇事一件。
这时热茶已经上来，老掌柜跟在送茶的伙计后面，他的身子，已经做不了这样的活，但也还是跟了进来。
看着屋里的这些人，犹豫道：“公子，可要另去安排客房？”
陆无声从未在这里留宿过，老掌柜这样一问，也是在问屋里的其他人。
“嗯，这两日要在此等一个人。”
老掌柜走后，阿必好奇地问：“她为何又不醒了？对了公子，我们要等谁呀？”
“故人。”
第62章 抵达
陆无声将自己是如何遇见的“娄儿”，以及怎么将她带回来的过程同我们一一细说，他口中牵扯到的“南垚”和眼前的“娄儿”，他们两个之间的联系，似乎已经明了。
这个“南垚”早在不知何时就已经死去，而现在娄儿身体内的人，并不是娄儿，而是不知何时进入到娄儿体内的“南垚”。
陆无声说完，便被店铺的其他人叫了出去，外面似乎有些争吵声。
我与凌玦在茶间内，没有人开口说话，我静静地注视着正在失神思索中的凌玦，不一会儿，陆无声单独回来了。
我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只有犹豫的看着凌玦。
陆无声问：“帝师大人觉得应当如何处理？毕竟你们当中的是与非鄙人也不算很清楚。”
“不用叫我帝师，至于南垚，随你怎么处理。”凌玦随意地说：“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早在多年前已经了结。”
闻言，陆无声盯着凌玦，他的眼神里散发出来一种奇异的光，我突然警惕起来，这个人现在给我的感觉很是危险。他道：“那，凌大人？这样称呼您如何？您可知南垚逃出去的后果？”
气息忽然的变化令我浑身的毛发几乎全部直立起来，而凌玦却是毫不在意的说：“谁不知北山无声炼魂术无人能及，存在数百年未曾泯灭的人魂，北山无声怎会轻易令他逃离？”
“哈哈哈哈，凌大人所言极是，那在下就先行道谢了，若不是您的手段，怎会让南垚生生折磨了七百年而魂不灭。不过你错了，我的目的并非要炼化他。”
“怎么处置，无声公子自行决定。”凌玦起身。
“告辞。”凌玦似乎不想再和这个无声公子多做交谈。我跟着凌玦也站了起来，皱着眉看了一眼陆无声，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我一顿，他却微微一笑，用着有些沙哑的声音说：“二位，后会有期。”
凌玦没有再回应他，我跟着凌玦不发一言的出去，看到了门外候着的那个叫做宁淮的高大的男人。他看到我二人出来，似乎也像没有瞧见一样，面无表情的站着。路过他的时候，我刻意挪远了一些，不想离他太近。
我觉得这个人，并不是人类，但也不是妖，他的身上散发着微弱的死气。
就像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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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后，凌玦在前方停下，突然朝我伸出手，我犹豫的看着凌玦，下一刻便握住了凌玦的手，丝丝地凉意，让一切都感觉微不足道。
“那个娄儿……我们不管她了吗？”犹豫了片刻，我终于还是开了口。我在心里认为凌玦似乎不会不救她，但是凌玦今天的态度，却很特殊，里面藏着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虽然我不喜欢人类，但是总归娄儿也算是救过我，若她有难，能帮得上忙的，我还是愿去耗费一些时间的。
若是没有她，我恐怕不会提前遇到凌玦。
“她已经死了，那一股生气正在被另外一股气息也就是那条人魂利用，救不了了。”凌玦在前面走着，中间停顿了一下，又说。
她的身后拉着我，街上的人似乎少了许多。
我之前还从未被凌玦这样拉过手，之前大多都是我拉着她，或者我们二人在平行在走。她走的很慢，但却一直走在我的前面。
听到了凌玦说的话，我有一些唏嘘。先前见到的娄儿风光一时，在陈家堡也是备受宠爱，却不想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那个叫做南垚的人魂，你认得他？”我又问。
凌玦看着我，她的眼神里似乎有太多内容，看着她的眼神，我却不由自主的开始难过，我不知为何会难过，我也不是凌玦，无法去体会她的感受，凌玦身上发生的事情，大多，我都是不知晓的。
“是仇人。”凌玦说。
我哑然，这还是在凌玦在讲完了她的师父的故事之后，凌玦第一个明确是仇人的人。
“他杀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人。”
我心里不知道是何感受，多年前，是我或许还未出生的时候。
“比你的师父还重要吗？”话一说出去，我便后悔了，近日思绪纷乱至极，不知是因为快到了雪域而心神不宁，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问出的话也不知自己希望的究竟是哪个答案。好在凌玦似乎没有听到，我跟在后面松了一口气。
之前跟踪我们的人似乎在我们出来之后就不在了，那时他们追的很紧，若是执意要跟着我们的话，怕是不会这样轻易地放弃。想起陆无声身旁的那个高大的男人，换个角度想，或许那些人，早已被他处理掉了。
在路上我和凌玦买了两匹马，却没有回客栈。马只是为了在城内掩人耳目，出了城，我们便能用最快的速度抵达雪域。
而越接近雪域，我的心却越为慌乱。
这种场景似乎也似曾相识。
“珂沦？”
我猛然抬起头，“什么？”下一刻我才发现自己似乎走错了路，随即退了回去，跟在了凌玦的后面。
我似乎走神的太厉害了，没有去看凌玦，然而就在下一秒，就感觉到身旁人突然从马上起身，我回过神来时，只觉得一阵冷风从我的耳旁吹了过去，身后却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凌……凌玦？”
“走罢。”耳旁是她带着凉意的声音，我抿着唇，原本在脑海中飞舞的一件件杂乱的事情，突然之间不知都躲在了何处，任由凌玦拿过我手中的缰绳，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听从了凌玦的话，身体不由自主地会靠在她有些冰凉的怀里。
我们的速度不算快，出城之时天色已经渐暗，身旁路过一辆华贵的马车，起初我并未在意，但是这辆马车却挡在了我们走这条路上。
“二位姑娘留步。”车上下来一个非富即贵的男子，手中握了一把折扇，我仔细一瞧，却发现这人似乎在何处见到过。
“二位姑娘，可否进来说话？”语落，像我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看不到凌玦的面容，她坐在我的身后，但也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凌玦拉了拉马绳，马侧过了马车，要从马车的侧边过去。那人见状，急忙道：“且慢，二位不要误会，本人并无恶意。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男子边说，边展开来一幅画，画的内容，是个女子站在水池旁的景色。
看到了这幅画，又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男子。我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这个人和画上的那个女子有四分像，而画上的人和本人，也就近七分像。
这个人，正是我们今日见到过的“娄儿”
“你可是她的兄长？”
“是的！二位姑娘见过她？”
“她死了。”
眼前的男子不敢置信，“不，不可能，她出来的时候好好的，而且她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怎么可能？“
“你们是在哪里见到过她的？
“你回城，城中有个茶馆在中街，里面有位银发少年，他会告知你想知道的一切。”说完，没有再理会路上的男子，凌玦已经加快了速度，另一只马很奇怪的跟在了我们的身后，紧跟着，没有落下。我和凌玦一路上没有说上几句话，她没有开口，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