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不是梦。
慕青在一旁催他，“快上去呀。”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站上台，本以为自己是来打酱油的，根本没想过发表获奖感言，更没有提前做什么准备。
上了台才发现，最佳新人奖的颁奖嘉宾是……白嘉言。
白嘉言一如既往地温和有礼，路北然从他手里接过奖杯，觉得这一幕挺戏剧化的。他突然就不紧张了。
原来不是他不行。
从前他接不到好剧本好角色，他会安慰自己，他喜欢演戏，有戏演就可以了，并不是为了追求什么荣誉。
其实那些都是欺骗自己。
他喜欢演戏，怎么可能会不渴望得到评委和观众的认可，怎么会不渴望能走向更高的位置，出演更好的剧本。过去他没有机会，如今老天待他不薄，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路北然看着镜头，“感谢帮助过我的朋友，感谢支持我的观众，我会更加努力。”
这句话朴实无华，但真诚，他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一定要更努力，才配得上大家的喜欢啊。
白嘉言看着年轻人的背影，总觉得特别熟悉。上一次遇见就有这种感觉了，不仅仅是样貌相似，就连那种淡淡的性子，都和那个人很相像。
于是颁奖典礼结束后，他忍不住寻找路北然。
路北然转身看向他那种戒备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白嘉言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对于白嘉言叫住自己这件事，路北然是惊讶的，他礼貌地问，“前辈找我有事？”
白嘉言说，“嗯，我看了你演的戏，觉得很不错，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有机会可以合作。”
如果是别人，影帝主动交好，此刻一定受宠若惊，但对于路北然来说，以前发生的事并不愉快，他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什么交集。
正想着怎么拒绝呢，一只手握住他的胳膊，“你在这呢，一起回去吗？”
叶凛眼睛看着路北然，把白嘉言当作空气。
白嘉言本来就是脑子一热才会来问一个小演员要联系方式，这会看见其他人出现，不想在此处过多停留，目光询问地看着路北然。
他觉得这个小演员没理由拒绝。
但路北然就好像没听见他之前那句问话，“谢谢前辈的赏识，我也很期待之后能跟您合作。朋友来找我了，先走了，前辈再见。”
白嘉言觉得这两个人真有意思，一个拒绝加他的联系方式，另一个看见他就像浑身毛都炸起来一样。也许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故事，但还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
叶凛拉着路北然走出很远，路北然轻轻挣脱开了。
叶凛愈发觉得他今天情绪不对，“怎么了？”
路北然说，“被人看到了不好。”
叶凛不明所以，“谁啊？”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看见。
路北然没吭声。
他总是这样，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默默憋在心里，叶凛决定回家再好好问他。
李桂圆开车送他们回家，叶凛没坐副驾驶，跟路北然一起坐在后座。
上车之后，路北然接到赵斌的一个电话，赵斌特别高兴，狠狠地夸了他一番。
挂掉电话，不自觉一转头，就看见叶凛眼睛亮亮地在看着他，“恭喜。刚才都忘了说了。”
李桂圆也说，“恭喜啊路老师，下一步拿影帝。”
路北然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谢谢你们。”
笑完又觉得有一丝苦涩。
叶凛人真的很好，对朋友很讲义气。可能是他自己会错意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叶凛的，只是发现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喜欢了。
不过这些他自己放在心里就行，他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之后还是好好地做朋友就很好，而且要避嫌，不能再卖腐了，那样太对不起褚云。
到家之后，叶凛本想跟路北然来一次深入灵魂的交流，然而路北然又是洗澡进屋关门一套连招，压根不给他任何机会。
叶凛觉得挺挫败的，他明天早上的飞机，路北然就这样把他拒之门外。喜欢一个人怎么就那么难？
小路今天情绪反常，莫不是因为白嘉言？他们两个典礼结束之后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妈的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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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北然凌晨五点起床上厕所，门是关着的，叶凛在里面。
他走到餐厅想倒杯水喝，看到叶凛的笔记本电脑放在餐桌上。
屏幕是亮着的。
他知道那是一个剪视频的软件。
上面明晃晃是昨晚他和叶凛同框的照片。
叶凛就是剪刀手“玉米烙”实锤了，路北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一边跟别人谈恋爱，一边嗑自己和他的cp……这种操作真的理解不了。
路北然立即转身，想假装没看见，但是一回头，看到叶凛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
四目相对，路北然手上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
叶凛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想，小路该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吧……
第28章 28
叶凛要赶飞机， 早上五点就起床，坐在餐厅剪视频，等李桂圆来接他。
没想到被路北然撞了个正着。
叶凛：“咳， 你都看见了？”
路北然摇头， “没看见。”
叶凛：……明明就站在那看半天了。
“那你， 有什么想法？”
路北然想， 我没什么想法，早就知道了， 只是觉得有点尴尬。
又有些心酸。
叶凛猜不透路北然在想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觉得不如就趁现在把话说开，好过总是不明不白地被路北然拒之门外。
“小路，”叶凛走过去和路北然面对面， “你知道我们有个cp超话吗？”
路北然点头。
“你知道？”叶凛紧张起来，“那你看过吗？”
路北然犹豫了一下， 摇头。
叶凛说，“我每天都逛超话。”
“因为我希望她们写的故事都是真的。”
路北然猛地抬头看向叶凛，心情复杂。
他不明白叶凛为什么要这么说。
叶凛看路北然的表情，心里一沉， 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我这么喜欢你，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路北然也心里一沉，止不住地难过，叶凛怎么能这样， 想不到他是这种人， “为什么骗我，你明明喜欢的是褚云。”
“什么， ”叶凛一脸难以置信，“我怎么会喜欢那个作精？”
路北然说，“我都知道的，你别再说这种话了。”
叶凛简直哭笑不得，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产生这样的误会，难道是纪渣渣把事情说出去了吗？
“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
路北然强忍难过，“没人跟我说，褚云哥不容易，你要好好对他。”
叶凛笑了，“你觉得我是那种脚踩两条船的人？小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他，你都说出来，我好好给你解释。”
路北然这时候也有点怀疑了，难道他看到的不是事实吗？可是叶凛从很久以前就喜欢的人，就算不是褚云，摆明了也不是自己，叶凛曾经那么讨厌原主。
“我……”路北然刚开口，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叶凛把电话挂掉，“不管，我们继续说。”
“昨天……”路北然再开口，又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叶凛无奈，只好先去开门，李桂圆站在门外劈头盖脸道，“我的祖宗啊，微信不回，电话也不接，干嘛呢等你半天了大哥。”
叶凛：“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我怕等会堵车啊，你行李呢，”李桂圆头探进房间，“路老师起这么早，不是被我吵醒的吧……”
叶凛没好气，“你说呢？”就会坏人好事。
李桂圆：“啊？对不起啊路老师。”
路北然摆手，“没有没有，我起来上厕所。”
叶凛当然想把事情说清楚，但不能耽误剧组的进度，不得不出门。
他进房间把行李箱拎出来，走到路北然身边停住，“我先走了，等会微信上接着说。”
路北然心情像是坐了过山车，一下子从低谷升到高空，但他又怕会跌落下去。
李桂圆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气氛不对，在车上问，“哥你们刚才在干嘛？应该不会吧，要做什么昨晚上不做，大早上的明知道要赶飞机……”越说声音越低。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叶凛攥着手机，给路北然发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