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想想就觉得心疼。
见女儿已经开始护着许凡了，林淑芬暗暗叹了口气，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出息！”她假意瞪了陈菡一眼，“我不知道私下问你啊！”
陈菡吐了吐舌头，朝林淑芬做了个鬼脸。
两母女在厨房嘀嘀咕咕了一阵，这才开始摆菜上桌。
——
家里来了客人，陈云涛心里高兴，就想喝两杯！
可惜许凡和翟云潇都开了车，没法喝酒，陈云涛便只得自斟自饮。
林淑芬对陈云涛喝酒这件事情略有微词，不过今天情况特殊，也就由他了。
整顿饭，林淑芬不停地张罗着让许凡和翟云潇吃菜，连陈菡都觉得受到了冷落。
不过，期间大家有说有笑，一顿饭倒是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陈菡帮着林淑芬收拾碗筷，陈云涛则带着两个后辈在客厅阳台上喝茶聊天。
翟云潇坐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林淑芬打发陈菡去送他！
陈菡将翟云潇送到电梯口，不巧两部电梯都刚下楼，还要等上一阵。
两人静静地站着，无话！
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灭了，呼吸声清晰可闻。
陈菡暗窘。
“咳！”翟云潇轻咳了一声，灯亮起。
“阿姨太客气了。”他轻笑一声，“特地让我到家里来玩，叨扰了，让你们没办法好好休息！”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眼神真挚。
“怎么能是叨扰呢！”陈菡看着他，一脸认真：“师兄刚回C市，以后要常联系！”
“一定！”
“叮”，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拉开，翟云潇大步走进去，转身向陈菡告别。
——
送走翟云潇，陈菡回到家，林淑芬正坐在客厅等她。
许凡跟陈云涛已经在阳台上下起了象棋，母女二人便到陈菡的房间里说话。
林淑芬细细问过了许凡的情况，有些唏嘘：“这孩子，也是命苦！”
小小年纪就没了爹，还没成家，母亲又病逝了。好在许凡如今也算事业有成，成熟稳重，整个人看上去阳光舒朗，若不清楚内情，根本看不出他是个坎坷之人。
林淑芬看得出来，自己的女儿很喜欢许凡，但她还是有些担忧：“小许的性格怎么样？”
原生家庭多少会对一个人的性格产生影响，林淑芬是怕许凡性格里有阴郁的一部分，万一对陈菡不好，那就麻烦了。
陈菡自然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宽慰她道：“妈，你放心，他对我很好。很温柔，也很体贴！”
“那就好！”林淑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女儿大了，好多事情由不得她不考虑，对许凡再满意，总归是一切建立在为陈菡好的基础上，该提醒该交代的，林淑芬一点也不敢马虎。
“你也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小许看上去倒是个踏实的男孩子。不过，男人啊，你知道他心里真正想的啥！”林淑芬叹了口气，拉过陈菡的手，“现在你们小年轻谈恋爱，比不得我们那会儿，妈也不是老封建，但你也要爱惜自己，要懂得保护自己，明白吗？”
陈菡是女儿家，这些话，也只能她这个母亲来说了。
尽管林淑芬说得隐晦，陈菡哪能听不懂，想到她跟许凡好几次吻到差点失控，当下便红了脸，垂着头不说话。
“你这孩子，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林淑芬见陈菡那副样子，心里直打鼓，“你不会已经……”
按陈菡的说法，他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啊！
苍了个天，后面的话，林淑芬实在难以启齿。
“妈，你想哪里去了？”陈菡羞恼不已，娇嗔道。
林淑芬松了一口气，拿手指点了她的脑袋：“你给我长点心吧！”
陈菡噘着嘴躲开，一脸娇羞。
林淑芬轻叹一声，起身出了房门，留陈菡一人在房间里凌乱。
不过，陈菡倒没在房间里呆多久，许凡还在外面陪陈云涛下棋呢，她怕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二老，很快就蹭到许凡身边了。
陈云涛喝了点酒，又难得棋逢对手，一时间兴致正浓，不由得一边哼起了小曲。
林淑芬趁着给他们添茶送水的功夫，偷偷给陈云涛递了个眼神，一副你快看看你不争气的女儿，就要被拐走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乐呵的表情！
陈云涛看着面前的一双人，时不时地交换个眼神，情意绵绵，郎才女貌，好不般配，心里高兴又怅然。
女儿八岁起就跟林淑芬来C市，他从西部调动工作到C市一家团聚的时候，她已经成年了。他缺失了她成长十分关键的十年。
女大避父，他再心疼这个闺女，终究不能像儿时那样细细呵护，只能远远看着她亭亭长大，一天天成熟起来，眼看着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都说父亲的爱是孤独的，于陈云涛而言，他的这份父爱，尤其孤独。
想到有一天，女儿会有自己的家庭，以那个男人的喜怒哀乐为重，心里就隐隐有东西梗着，不甚舒坦。
真的是有一种养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虽然眼前这只猪，看着很不错，但再怎么不错，那也是拱白菜的猪！
他朝林淑芬摆了摆手，继续跟许凡下棋。只是，想到面前的这个小伙子的目的是要拐走他的宝贝女儿，再看许凡，就没那么顺眼了。
老小孩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眼看夜已深，许凡明显感觉陈云涛有些兴致缺缺，是时候该告辞了！
一局结束，许凡适时提出该回去了。
陈菡闻言，起身跟着许凡，也准备一起离开。
陈云涛看出来陈菡要跟许凡一起走，心里顿时不快，面色一沉，借着几分酒意，说道：“菡菡今晚就住家里！”
陈云涛表情严肃，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不容分说的坚决。
“可是，我明天还要上班！”陈菡感觉到父亲有些不对劲，还是硬着头皮辩解道。
“明天早点起来，开车过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陈云涛不为所动。说完，他垂了眼，端起茶碗，吹了吹里面的浮沫，抿了一口茶水。
许凡站在一旁，蹙了蹙眉，走也不是，劝也不是。
“我没开车回来！”陈菡抗争到底，“我坐许凡的车回来的！”
陈菡可不想明天一大早去挤公交，这边离工作室很远，要倒好几趟车，她最怕麻烦了。
陈云涛强压着心头的不快，眉头紧锁，提高了音调：“这么晚了不在家，要往外面跑。”
陈菡十分不解，父亲一向不爱管她，对她一直是放养状态，也从来没有因为她在外面住而生气，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不满意许凡，所以借机发难，不让她一起走？
陈菡越想越气，眼眶渐渐发红。
许凡见她脸色不好，怕她跟陈云涛赌气，柔声劝她，“你难得回来一次，要不今天就在家陪叔叔阿姨，我明天早点来接你，好不好？”
“不好！”陈菡倔脾气上来了，拉了许凡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在她看来，陈云涛就是故意要给许凡难堪，她很不理解，原本慈爱的父亲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会儿执意要为难她爱的人。
许凡没想到陈菡还挺犟，心里为难又好笑。
林淑芬在客厅看电视，时刻留意着，这会儿赶紧过来打圆场，“走走走，父女两个都不让人省心，不在的时候想，在的时候又吵个没完！”
她边说着，边把陈菡往客厅扒拉，“赶紧回去，你爸喝了二两猫尿就这德行了。我看你们一个老小孩，一个长不大，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林淑芬说完，朝陈云涛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这才转身去送陈菡和许凡出门。
“陈叔早点休息！”许凡临走的时候不忘跟陈云涛礼貌地告别。
绕是陈云涛再不痛快，这会儿也不好摆脸色，他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朝许凡点了点头，客气道：“小许多到家里来玩！”
许凡应允着，跟着陈菡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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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淑芬一路把陈菡和许凡送到电梯口，嘱咐道：“小许，路上开车注意安全，时常来玩。到了家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最后的嘱咐，显然是对陈菡说的。
陈菡还在赌气，噘着嘴不答话。
陈淑芬知道自己丈夫刚才有些反常的行为是因为突然意识到舍不得这个宝贝女儿，心头有点不舒服，她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