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当然记得，不过才过去一两个小时的事情，况且韩浩宇刚刚还向她打听了一下那位陈菡女士呢。
对了，刚刚韩医生不是说许医生已经把那位女士转到他那里了吗，还让自己帮他查了电话号码，小夏心想着，难道许医生忘记了。
“周五不是你的休息时间吗？而且，你不是已经……”小夏显得有些疑惑，旋即反应过来是韩浩宇骗了她，本来想问的问题也就没必要问出口了。
牙科医生的患者粘性很强，特别是像牙齿正畸等一些治疗时间跨度比较大的患者，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开始在哪个医生那里看，后续就一直由那个医生治疗。这也是为什么有些诊所在医生离职之后就会流失很多患者的原因。
虽然说韩医生和许医生都是这间诊所的合伙人，且两人又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并不涉及客源的竞争，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讲究原则。
到底要不要告诉许医生韩医生要电话号码的事情呢，小夏思忖着。
“已经怎么了？”许凡见小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小夏：“……”
也没等小夏回答，许凡随即又道：“没事，你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并不在意休息时间被占用。
诊所的员工实行轮休，许凡和韩浩宇每周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其余的人则有两天。每个人每周的休息时间基本是固定的，如临时有事，可私下商量后调整。
因为周五挨着周末，来看牙的人相对其他时间少一些，所以许凡把休息时间安排到了周五。
见许凡主意已定，小夏也不再多说，低下头在电脑上备注了一下。
“对了，许医生，刚刚韩医生要了陈菡女士的电话号码。”经过一番思索之后，小夏还是决定说出来。
“你给他了！”与其说这是一个问句，不如说这是一个肯定句。
“嗯，给了。韩医生说，你已经同意转到他那里了……”小夏小声解释着，不敢直视许凡，眼神闪烁。
虽说诊所才开门营业不到一个月，但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员工之间都对彼此性格有了一定的预判，私下也会在各自的小圈子里讨论讨论。
作为合伙人，许凡和韩浩宇自然也在讨论之列，加上两人帅气的外形，优越的个人条件，诊所里的小姑娘们私下可没少互相八卦他俩。
大家私下都说，许医生虽然平时也跟大家有说有笑，看上去平易近人，但其实原则性很强，外热内冷，不容易亲近，反而韩医生就随意很多，整天跟小姑娘们嘻嘻哈哈没个正行，相处起来轻松很多。
所以，私下里，小姑娘们喜欢跟韩医生耍耍嘴皮子，但对着许医生，却是中规中矩的。
“下不为例～”许凡笑了笑，轻松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认真。
小夏点点头，目送着许凡离开。
刚刚一直在旁边装作若无其事在忙自己事情的佳佳这才抬起头，对着小夏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难怪刚刚韩浩宇那家伙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想到刚刚韩浩宇那骚包样，许凡摇了摇头。
——
许凡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韩浩宇正靠在转椅上，面朝着门口，翘着二郎腿，低头刷着手机，余光瞟到许凡进门，抬起头来：“去哪儿了，正等着你吃饭呢。”
诊所允许大家带午饭，每个办公室里面都放着冰箱和微波炉。
很多员工为了方便，都自己带午饭，早上带来放冰箱，到中午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不用特地到写字楼的食堂去排队，还可以省不少时间午休一下。
但许凡和韩浩宇两个独居的男人哪过得那么精细，每天下班不是在外面随便对付一下就是回去了再点外卖，带饭这个事情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到了午饭时间，两个人就只能到写字楼里面的食堂去老老实实排队，时间充裕一些的时候干脆就到旁边的商场里去吃。
“走吧。”许凡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了手机准备出门。
“今天去隆庆吃，我请！”韩浩宇将手机收进衣袋，站起身。
“行，今天就放你点血。”许凡也不提刚才那一茬，揽着他的肩一起出了办公室。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刚刚去哪里了？”
“去帮你要电话号码。”许凡没好气地道。
“嘿嘿。”韩浩宇挠着头，尴尬一笑，又补充道，“不是说我私下怎么样你不管吗？”
“我说的私下是指下班时间且不利用诊所资源。”许凡朝他飞去一记眼刀。
“好了好了，别婆婆妈妈了，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可以了吧。”韩浩宇拍了许凡一把。
许凡懒得搭理他，押着他往电梯去，“待会儿付钱的时候不要肉疼就行!”
第 6 章 孤单
陈菡回到工作室的时候赵嘉琪已经在帮客人拍片了。
“对，美女的头稍微朝上一点，眼睛看这边，对，很好……来，男士将手放到女士的腰上，好，非常好……”
陈菡想着自己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帮客人拍照，拍婚纱照的整个需要不停地跟客户交流，她现在张嘴说话都疼，这两天还是干点幕后工作吧。
——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赵嘉琪跟客人出去吃午饭，回来得时候顺便帮陈菡带了碗海鲜粥。
一上午没吃东西了，陈菡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忍着狼吞虎咽的冲动赖着性子慢吞吞地喝完了粥。
饭后陈菡将包里的消炎药掏出来，打开盒子，拿出药品说明书，认真看起来，这是她作为生物药学专业人员养成的良好习惯。
看到药物禁忌症那一栏写着妊娠期妇女禁用，陈菡不禁想到上午发生的那一幕。
陈菡越想越觉得尴尬，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呢？
医生问年轻的女患者是否妊娠是比较常规的操作，当时的自己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还愣住了一下，之后又急急忙忙地否认。
会不会让他觉得好傻。
还有，冲洗消炎的时候，她居然哭得稀里哗啦，现在想想，陈菡真是尴尬得脚指头都蜷起来了。
哎，陈菡扶额，头靠在椅背上，痛苦地闭上眼睛，为自己愚蠢又糟糕的表现懊恼不已。
为美色所误，太没出息了。一点疼都受不了，太没出息了。陈菡有些鄙视自己。
不过，想到下周还要去拔牙，陈菡赶紧直起身，就着杯子里还有些与余温的白开水，按照说明书建议的剂量吞下几粒镇痛消炎的药片。
希望下次好好表现吧，陈菡也说不明白，自己为啥就那么介意自己在许凡那里的形象。
体面吧，嗯，对的，体面～
陈菡想，大概就是这种该死的虚荣心吧，要做个体面人。
可是，想象着自己大张着嘴躺在牙椅上，脸上的五官因为痛苦而拧在一起，满口血污的样子，陈菡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知道下次拔牙的时候会不会兹对方一脸血，想到许凡那张英俊的脸被血溅到，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还有，自己的口气会不会难闻啊？今天上午她光顾着哭了，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天啦，怎么办才好呢？
要不换个诊所算了，或者，预约别的医生。
可是，想想许凡那张英俊的脸……
还有，他今天跟她说话的时候，真的好温柔……
拔牙的时候对着这样一张脸，听着他温柔的声音，痛苦也会减轻不少吧，说不定还是一种享受呢。
打住打住，陈菡被自己的这么多莫名其妙又矛盾的想法搞得有点烦躁。
——
下午下班的时候陈菡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开车到附近的一个大型超市，买了些鱼虾，蔬菜和水果。
牙疼的时候才知道吃嘛嘛香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
最近几天陈菡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吃了药后牙齿也没那么疼了，陈菡难得有心情自己做点吃的。
屋里放着喜欢的音乐，陈菡给自己熬了粥，炖了鲫鱼汤，炒了个虾仁，又弄了杯香蕉牛奶果汁，美美地吃了个晚餐。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已经快8点了，陈菡拿过ipad准备找个电影看看，电影还没找好，电话铃声就响了。
陈菡一看是母亲大人的来电，接起来，“喂。老妈，又有啥事啊？”
“昨天跟你说的事情你有没有放在心上啊？”林淑芬开门见山，一点也不跟陈菡绕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