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总裁的顶流替身+番外(46)

……

震动模式的手机在桌上不断地发出嗡嗡的声响,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孟忍冬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她也不知道这种状态维持了多久的时间,胃里都有些难受地在烧,意在提醒她晚餐没吃。

可她却只是抬手随意按了按腹部,像是这样就能安抚似的,然后翻了个身,紧紧闭着眼睛,试图用困意将这一切驱逐。

她成功了。

孟忍冬总算逃离了现实,她睡着了,又做了个梦。

可是连梦都没有放过她。

她又梦到了楚见榆死的那一天。

楚南星说要钓鱼,楚见榆看那钓鱼的地方没有护栏,便陪着妹妹一块儿,言溪受不了那大太阳,拉着王洛水想去买冰饮。

孟忍冬本来想跟着楚见榆两人,可是那地方实在太热了,没多久楚南星也嘟囔着想喝水,她跟楚见榆对视一眼,而后听见自己起身说:“我去买吧,正好问问洛水她们在哪儿。”

一听到这话,孟忍冬自己的意识就像是觉醒了一样,她拼命地想说:

不要去,不要去。

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梦里的自己走远,甚至听从了言溪的建议,说附近有个避暑山庄的酸梅汤味道很特别,跟着上了她们的车。

再回来的时候,钓鱼庄子里没几个人,反而是一阵阵的狗吠声,听得人心里都发紧。

孟忍冬重复着她做了无数次的动作,丢下手里的水,不管不顾地朝着那边去,等她到的时候,水面上都看不到楚见榆的身影了,周围都是划水在找的大人,有人对岸上摇了摇头,比划着什么,孟忍冬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甚,她想也不想地跟着跳进了水里。

楚见榆被底下的水草缠住了。

是她和其他鱼庄里的村民一起用工具割断那草,将人救出来的。

可是那时候……

人已经没气了。

孟忍冬冷眼看着自己跪坐在楚见榆的身边,任由别人劝、大人来拉,再后来警察、孟家的、楚家的,好多人都来了,可她始终不肯走。

她甚至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她只是抬眼看着这梦境里灰色的天空,冷静地想:

又来了。

这几年来她已经很久没梦到楚见榆了,原来这个梦还是没有放过她,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她到的太晚了,她就不应该离开,如果她没有走该多好。

她隐约感觉自己应该流泪了。

可是却什么也没有,直到这梦朦朦胧胧地转成了另一段。

一段她从没看过的画面。

孟忍冬怔了一下。

她好像到了病房里。

病房的床上躺着个女孩儿。

她不由疑惑:这是……见榆……见榆被救起来了吗?

老天又想捉弄她了?又想给她希望再让她绝望?她过去会如何,发现这人根本不是楚见榆,对吗?

孟忍冬站着没动,可是她却看见走廊里有道目光隔着窗口在对这边张望。

下一瞬。

梦境又变了。

病房上的女孩儿身边出现一道身影,孟忍冬离得不远不近,她似乎也没有办法凑近,便只能定定地听着这两人说话。

坐在椅子上的人在讲故事。

故事的内容蹿进她的耳朵里。

“我曾经有个朋友……她小时候是个特别话少的人……”

孟忍冬听着听着,慢慢觉得不对,她一低头,发觉自己的角度变了,她变成了那个坐在床边的人,而那奇怪的故事从她嘴里说出来,正是她小时候的事情。

她满头疑虑,目光一抬,看见了床头贴的病人讯息:

纪愉,16岁,饮食禁忌无……

孟忍冬一怔,这时,她听见自己的话到了尾声:“你喜欢跳舞么?”

床上的女孩儿对她笑了一下:“说得这么仔细,故事的主人公是你啊?”

她听见了自己的回答:“不是。”

“那你是羡慕她身边那个叫阿榆的邻居女孩儿,看我名字里也有个同音字,所以想让我像她对朋友一样对你?”

孟忍冬怔住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梦到这个,可是这一刻,她的心里却是砰砰跳的。

她自嘲道,你真是丢人透了。

在梦到阿榆的时候,竟然也还惦记着纪愉,她们分明是两个人,不要再搞混了,否则哪一个你都对不起。

可是明明这样想,见到女孩儿难得亮起的目光,或许是因为怀念,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孟忍冬出口的话,和坐在床边的这个人重合了:

“不是的。”

下一瞬,她又听见这个人说:“你不要当阿榆……”

孟忍冬听得笑了。

她有些贪恋、又有些稀奇地盯着纪愉的脸看,其实梦里的人是看不太清楚的,醒来之后应该是朦胧的面貌,可是这一刻,她却把纪愉看得格外清晰,想来应该是这个梦太乱,胡乱把楚见榆的脸安排给纪愉的缘故。

她也没在意。

只是在心底对女孩儿慢慢说:

你不要当阿榆。

不要变成她。

纪愉啊,你要好好的,你要平安、健康、快乐,我身边的不幸已经太多了,你不能是下一个。

第30章 030

孟忍冬是被门铃声惊醒的。

耳边的“叮咚”动静愈响, 她清晰地感觉到面前的一切都开始雾化、模糊,而她的意识逐渐上升,混沌之后, 饥饿、头疼等等感觉漫上来,让她连睁眼、从沙发上起来这个动作都显得无比沉重, 好像灵魂即将从身体里面坠出去似的。

她头晕目眩地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听见门铃声吵闹不休,拧着眉头缓了好一会儿, 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门边, 借着猫眼看了看外边——

是王洛水。

孟忍冬神情平淡, 并不知道自己的唇色发白, 整个人模样有些憔悴, 就这样将门打开, 苍白的脸色让她的眸子显得更黑更沉,如隐藏于万古长夜的寒山。

王洛水差点被她看得一激灵,扬起右手,让她看了看食品袋里面满满打包的夜宵, 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怎么走的那么快?也不跟我吱一声,你这是刚睡下?我把你吵醒了?”

孟忍冬无声侧了侧,默默将她让进来,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只不过在王洛水进来换鞋的时候, 她一边关门, 一边丢出一问: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王洛水弯腰起来的动作停了停, 随后站直身体, 与靠在门上、静静看着自己的孟忍冬目光对上, 玄关处寂静许久, 王洛水先叹气出声,无端明了她话中之意。

若不是知道纪愉对她的态度,王洛水怎么会意识到今晚她的提前离开是受了什么打击?甚至在工作期间大半夜提着夜宵上门,整一幅彻夜长谈的架势。

果不其然,王洛水叹气之后,有些无奈地出声:“我不是故意打听的……是节目之前给她做了一个采访,当然了,现在采访还没放出去……我本来想找机会跟你透底的……”

孟忍冬直起腰,从门边走开,往客厅的方向去,轻飘飘丢下一句:“嗯。”

她还不至于迁怒朋友,何况王洛水什么性格,孟忍冬也是清楚的。

王洛水拎着外卖的袋子跟着她走过来,又见孟忍冬站在酒柜前,背对着客厅的方向,微微抬头逡巡着酒柜里一贯用来装饰的藏品,不多时冒出一句询问:“喝什么?”

王洛水翻了翻袋子,将里面打包的粥、烤串、麻辣烫挨个摆出来,同时又当当摆出两听可乐,坐在沙发边,抬眸看去:“忍冬,你以前不怎么喝酒的。”

孟忍冬不置可否,仿佛对这好友的定论没什么反应,好一会儿,兀自从挑了瓶罗曼尼康帝,葱白指尖轻巧地拎着瓶身走近,瞥见桌上的可乐,慢吞吞启唇道:

“以前不喝,是没发现它的好。”

想了想,她又漫不经心地补上一句:“以前我还觉得纪愉黏人太紧、就像菟丝花,现在也许求着她,她都不会再看我一眼。”

王洛水:“……”

看着孟忍冬这平静到几乎诡异的模样,不知为何,她忍不住想起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毕竟按照常理来推测,一个格外在乎尊严和骄傲的人,突然有一天被自己养在身边的乖巧小情人给抛弃了,而且发现对方从来没有爱过自己,这得是多大的打击啊?而在这打击之后,要么是愤怒,要么是伤心、失望,独独不能这样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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