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说风水轮流转吗,我就郁闷了,怎么转了这么多年还是他在欺负我打压我!
元宵节的夜晚,江堤边人很多,有老少合家欢,也有亲密的小情侣,还有三五成行的年轻人。远处游轮和渔船的灯火点缀着波光粼粼的江水,近处五彩花灯与雕廊石桥交相辉映,绚丽的动人。大家脸上都挂着或喜悦或甜蜜的笑,来到这里借孔明灯放飞希望。如果有李铭言陪在我身边,我应该也会像那些人一样笑的那么尽兴吧。而现在,只能在脑海里想着他,想着我们不可捉摸的未来,心底总有些不可名状的忧伤。
陈耀天将我带到公共座椅上坐着。前方是被开辟出的休闲场地,安置了很多健身设施,很多小孩子爬上爬下玩的不亦乐乎。吹着江风看着花骨朵们我突然又想起一件很憋屈的事。
小学时春游还不能走远,一年级的只能到市内公园玩,由老师带着一个班的小朋友为单位,可那些娱乐设施一次能进去的人有限。记得到海洋球乐园时,我在外头瞅着先进去的人馋的不行,终于轮上自己这批,我屁颠的弯下腰解鞋带,一男同学突然大叫,郭真心不是玩过了!站在一边维护秩序的老师马上挥手说,玩过了就快穿好鞋出去,别都堵在这里!于是,我把刚刚解开的鞋带又系好,走了出去。
“想什么呢?”陈耀天敲下我脑袋,问道。我把想到的那事跟他说,完了不禁感慨,“当时那股憋屈劲儿可真没法形容,怎么我还就一声不吭忍下来了。吼上一嗓子为自己辨白下会死啊!”
陈耀天笑起来,揉了揉我脑袋,笑着说,“你这小猪啊,就是太老实。”
“是懦弱,没用。”我自嘲的笑了笑。当时一走出去我就后悔了,可是在那一瞬间没反驳,再冲进去辩解就更不靠谱了,于是我更加的后悔。
“没事儿。”他突然抓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我家小猪。”我吓了一跳,转过头看他,他的神情很认真,将我的手握的更紧了些,那种强大而顽固的力量完全不容抗拒。他的双眼定定的凝视着我,我瞅着倒映在他瞳孔里的自己,似乎看到了一种莫名的极其笃定的东西……那是什么?惊觉他靠我越来越近,我猛地由椅子上跳起来,说,“哎呀都这么晚了我得回家了。”
他低下头笑了笑,随即从兜里掏出盒烟,抽出一根,点燃。埋头抽了好几口之后,他才抬起头来看我,笑着说,“好,哥哥送你回家。”
我以为他要用他拉风的座驾送我,没想到他竟是徒步陪我往家走去。一路上我们的话都不多,我暗中加快步伐,希望快点结束这磨人的送行。我可不想被李铭言的朋友看到大晚上的我一姑娘家跟一男人漫步街头。
终于到了家门口后,我长舒口气,说,“我家到了。”他随之顿住步,一脸如梦初醒似地诧异,“走路也这么快?”
“本来就没多远啊。那我回去了,再见。”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往楼上冲。我是真不想再见到陈耀天了,我对他没有任何好感,连做朋友都招架不住。
如果立马离开家乡就能彻底避免跟他有来往了吧?可是我才报了驾校啊,最重要的是如果我走了不就没法跟李铭言发展了!好,我忍!当年我都能为李铭言忍着不转学,现在这点状况算什么!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陈耀天发来短信。
“小猪,突然很想你。”
接下来我做了一件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脑残事儿。我立马把手机给关机,关了后觉得不够又把电池给抠了出来,然后把电池跟手机全锁在抽屉里。做完这一切后我才长长缓了口气,似乎终于有安全感了。
9、意外的流血纷争
到了驾校规定体检的那天,一大早我就被老妈给掀了被,冻得左翻右滚也没能成功抢回被子,冷的只得赶紧拿衣服往身上套。这招实在是快准很,一击即中!当我终于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可以出门时我还是很感激她那残酷一掀,这体检的事可耽搁不得,延误了就得排到下期考试了。
我是把工作给撇了才能在这时候考驾照,我本以为是个淡季,学员少,上车机会多,考试安排快,事情会进行的很顺利,可当我到达那体检大厅时我就彻底崩溃了!这黑压压的头颅得有多少人啊,大厅里的椅子坐满了不说,能站的地方连方寸角落地儿都塞满了人!
体检完成后,负责人来宣布这期参加考试的人员名单,可我伸长了脖子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最后她放下一摞资料说,“其他人回去复习,继续等通知。”我勒个去,还等!等到猴年马月!
宣布散会后人流更是汹涌,但我充分发挥自己个头大底盘稳的优势一路向前拼杀,最终成功的在无数的白眼与骂骂咧咧中冲到了那位负责人身前。我急急的问,“老师,我是上上周报名的,当时就推辞了一期,说是这期考试,怎么还没有我?”
那老师大掌一挥匆匆前行,眼珠子都不甩我个,就丢下句,“回去等通知。”
刚一转头,脑袋不知道撞到什么硬物,还没发出惨呼,人被推搡了一下,接着又被踩上一脚……靠了,今天还能更倒霉点么!我痛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这什么鞋啊,鞋底装暗器了吧。
憋着一肚子火回家,走进巷子里突然听到老妈的高声嚎叫,我吓了一跳,赶紧加快脚步向前。
我妈和隔壁家的那些邻居正在跟一群人激烈争执,两边人甚至推来搡去。听了一会儿我大概也清楚情况了。我们这片儿都是单门独院的小楼房,在我们前方原本是个警员训练中心,后来迁移了,那块地被开发商买来建商品房。而现在房子越修越高,挡住了我们的阳光,于是矛盾来了。那边的人为了利益必须要盖高楼层,我们不能容忍自己一辈子活在阴影中不见天日,死也不肯让他们盖。听说规划局的人收了开发商的好处不怎么管这事儿,就知道说你们先自个儿协商处理。
既然政府都放水了,他们更是只管往上盖去,直接把我们这些人的抗议当成个屁。我家隔壁一年轻气盛的男青年一怒之下叫了群道上的小混混,于是,在我不在的这个上午演绎了一场黑社会流氓痛殴建筑民工的流血事件。这下子那边的包工头被搞恼火了,带人算账来了。可带头发飙的男人却消失了,现在是一群左邻右舍在据理力争帮他收拾烂摊子。
我发现我妈这人胆子有点麻,冲着五大三粗的男人也能毫不畏惧的狂飚高音。我看着都慌,正心思着怎么把她给拖出战圈,那边的一小青年突然就把我妈给用力推搡一下,破口大骂,“你他妈呛什么呛!别以为是女人老子不打你!再他妈扯逼把你嘴打翻!”我妈一连后退好几步,差点就要摔了,还好被我及时稳住。
我豁出去了,挡在老妈跟前对那人厉声斥责,“大男人欺负一个中老年妇女,你真有脸!你别以为……”“要扯咱扯,跟我女儿没关系!”我第二句还没说完就被老妈拉开了,她像老母鸡护着小鸡崽一样拦在我跟前,对那人气势汹汹道,“老娘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怕你这龟儿子不成!”那凶悍的架势看着我冷汗直冒。有胆量固然是件好事,可是老佛爷您也得掂量掂量体格差距啊。
眼见形势敌众我寡,我真是急得头皮发麻。那边人的意思,今天那男的不出现就跟我们这些人全都没完,一个也别想跑了。我们这边人咋咋呼呼的说要叫人什么的,可半天也没个镇得住场子的救兵被搬来。偏巧我爸也不在,不过他就个小老头在也没什么用,哎。
突然间我就想到李铭言了,他也是搞房地产的,说不定跟这个人认识?没准他来的话能打个圆场?就我妈那火爆脾气,再不平息这事儿真怕会被人一巴掌给掀翻在地。
这么想着我赶紧溜到一边儿给李铭言打电话,电话一通我马上说,“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吧!我们遇到麻烦了!有人要打我跟我妈……”说着我的声音还真就哆嗦了,都带着哭腔。其实原本我只是为了营造一种氛围,希望他速度赶来,没想到一说就入戏了。
“别怕。我就来。”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的心在瞬间变得踏实不已。
我再度冲回战圈跟我妈并肩作战。不过我主要是稳住我妈,她骂起人来都不带标点符号的,我就怕她嘴贱把人给惹毛了挨打。没一会儿,人群中出现骚动。我当是李铭言来了,喜切的伸头看去,不料却是看来了二三十个混混将我们这些人团团围住。那边的包工头发狠了,指使他们揪起那个惹事人的老爸一顿拳打脚踢,那人的妈跑去帮忙被揪住头发拉扯着头皮踢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