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澄和贺洲一样拥有上局的记忆,而且他算是贺洲主线中的配角人物,所以重置卡使用之后,和贺洲回到一样的时间点也不足为奇。
也就是说。
柳澄在有记忆的情况下,重回过去,依旧选择了叶宏远。
……然后睡了叶宏远的伴侣井泽宇,被叶宏远追杀?
被包养的小情人这个身份,柳澄安安稳稳恪守本分地做那么多年,怎么就突然想洒脱一把了,还玩过火了?
邱言至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邱言至又忽然想起曾经看到过的柳澄的记忆片段。
柳澄在书房里被叶宏远掐住脖子,向井泽宇道歉。
邱言至脑子一动,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记得柳澄刚开始被叶宏远追杀的时候说过,柳澄三天就把井泽宇拐上了床,随即便被叶宏远捉奸,而且他也不在叶宏远家里住。
那么,柳澄的最后那一段记忆其实是上局游戏里发生的事情吗?
柳澄在上局游戏里,被叶宏远掐住脖子,重回过去,却依旧选择了叶宏远。
柳澄在上局游戏里狼狈不堪地朝着井泽宇道歉,重回过去,却选择睡了井泽宇。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简单的,玩脱了的报复。
叶宏远和井泽宇的嫌疑一下就洗清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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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纬离开之后,贺洲低头看着自己本子上记录的人名。
如果真如贺洲推测所言,3号bug杀柳澄主要是为了保守秘密,那么这个人一定与柳澄关系匪浅。
柳澄的各任金主,柳澄的表面朋友,柳澄的同事,以及和柳澄有过过节和矛盾的其他人,在这张纸上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半。
不过这些也不一定100%可信或正确,这里面有的传闻和人物都是沈星纬昨天晚上刚打听出来的。
人传人,耳传耳,夸大或漏掉一些,都很正常。
之后还要让搜查队的人通过大数据对比调查,再增加或删减一些。
邱言至拿着笔在同事和表面朋友那两栏圈了起来说:“贺洲,这些人都挺穷的,没那么大财力,制造一场找不到肇事者的车祸对他们来说几乎不可能,把他们直接划掉吧。”
贺洲说:“我知道,所以把他们归到了末等怀疑人,但不能直接划掉,缺乏严谨性,还要再经过调查,层层筛选。”
既然不能大片划掉,那就一个一个排除。
邱言至看着纸上高等怀疑人那一栏赫然写着叶宏远和井泽宇两个名字,把自己刚刚在心里把他俩嫌疑洗掉一半的事情与贺洲讲了。
说完,他又开口说。
“贺洲,我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嫌疑也不高,如果叶宏远或井泽宇是3号bug的话,怎么可能乖乖让柳澄报复,而柳澄又怎么可能会主动去接近他们?”
贺洲说:“邱言至,联想很重要,可推理更需要证据,否则很容易产生漏洞。如果柳澄主动接近叶宏远和井泽宇之前,不知道他们是3号bug,或者是他们故意隐藏身份,那么他们的嫌疑依旧成立。”
“那这样的话,一个都排除不了了。”邱言至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贺洲,“如果是你的话,你觉得谁最有嫌疑?”
贺洲摇了摇头,沉声道:“我没办法得出结论,线索太少了。”
邱言至把笔扔到了桌面,仰面倒在沙发上。
这几乎都不能说是线索少,而是毫无线索。
贺洲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然后朝着邱言至问道:“邱言至,你公寓的密码是多少,搜查组的人已经快到你的公寓了。”
邱言至有气无力地开口说:“还是原来的密码66……”
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睛发亮:“贺洲,你觉得我们主动出击引诱3号bug怎么样?”
“主动引诱?”
邱言至点了点头:“既然他在我的公寓里安装了监控器,那么我们就利用这个监控器,故意说一些话,让3号bug听到,把他引诱出来。”
贺洲说:“那你发现监控前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邱言至想了想当时的情况,又仰面躺回沙发上,有些沮丧地说:“……发现监控前,我和大黄提起到过透视卡的事情,而且我发现监控之后基本上直视了十几个监控器,表情还特别慌乱,那个人肯定知道我发现了。”
邱言至烦燥地揉了揉头发:“我当时要是冷静一些就好了,我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遇到点事就怕成那个样子,我当时要是镇定一点儿,也不会白白浪费了一个反向引诱的机会……”
贺洲伸手从桌上的零食盘里拿了一个水果糖,剥开糖纸,放在邱言至嘴里,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那种情况下,很少会有人能冷静下来的。”
甜丝丝的味道从口腔里蔓延,竟然出奇地令人心情平稳了些,邱言至看向贺洲,说:“那现在要怎么办?”
贺洲:“等待。监控被拆掉之后,他肯定会再次行动的。”
邱言至:“那我们就干坐着等吗?”
贺洲摇了摇头:“不,要先去找些保镖回来。”
邱言至皱了皱眉说:“可是如果保镖太多的话,会不会吓到那个人,让那个人不敢行动啊?我觉得最好不要保镖,给那个人造成想要对我下手很简单的错觉,只有这样他才会更容易暴露出来……”
“邱言至,不要本末倒置,你的安全比找到那个人更重要。”贺洲说。
贺洲给搜查团队的人发送了邱言至的家门密码。
然后又和邱言至一起吃完了饭,就带着他去了当地最大的私人保镖公司。
贺洲领着邱言至进入公司,前台小姐立刻笑盈盈地走了进来:“你好,两位先生是想要办理哪种保镖业务?”
邱言至说:“我们想找私人保镖。”
前台小姐道:“那请跟我一起上5楼,请问怎么称呼?”
贺洲拿了一张黑色的卡,递给了前台小姐,沉声道:“我们要办理S级的业务。”
前台小姐看见那张卡,愣了一下,她双手接过卡,表情愈发恭敬了起来:“请您稍等片刻。”
说完她就又走回了前台,打了个电话。
大约过了有两分钟,有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人出现在贺洲和邱言至面前。
“贺先生您好,我是程怡,请跟我来。”
邱言至和贺洲一起跟着她进了电梯,去了地下负二层。
从电梯出来之后,是一片地下空间。
这块地方安静而又空旷,空气中只回荡着三个人的脚步声。
道路上连半分装饰物都没有,只有墙面刷得漆白,映着头顶白晃晃的,显得略有些刺眼。
终于走到路的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高大的门。
程怡用一张工作卡在门把上刷了一下,门就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片更大更广阔的空间,与外面的空旷不同,这里面,是各种各样的人。
白人,黑人,黄人,男人,女人。
他们都在做自己的训练,对到来的邱言至和贺洲视若无睹。
而在更远的左侧或后右侧,有着数不清的房间,房间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标签,说明着用途。
程怡又拿了一个箱子,在贺洲面前打开:“贺先生,这是你预约的东西。”
邱言至看着箱子里面的东西,愣住了。
——这里面有两把手.枪。
邱言至心都是一颤,然后凑到贺洲耳边,小声说:“贺洲,私人持枪是犯法的。”
贺洲也微微偏过头,嘴唇似乎擦过了邱言至的脸颊,留下了有些灼烫的温度。
贺洲顿一下,低声道:“我知道,可这只是个游戏。”
邱言至:“……”
贺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比他更像个玩家了?
贺洲说完就又转过头把箱子里的两把手枪拿了过来,把其中一把给了邱言至。
邱言至拿着手枪,感觉心脏怦怦跳,他怂地不行:“贺洲,你拿着吧,我不拿,走火了怎么办。”
贺洲笑了一下,说:“子弹还没装,不会走火的。邱言至,你没见过枪吗?”
邱言至:“……我这种守法的好公民对枪的所有记忆都来自于枪战游戏,难道你见过枪吗?”
贺洲笑了一下,说:“你别忘了我的身份,我记忆里可是有小时候陪父母在国外打枪骑马的记忆。”
贺洲顿了一下,说:“没想到这些随便植入的记忆还有那么些点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