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替身后(146)

“回去。”

一件袈裟同时兜头罩了下来。

“将袈裟披上。”语气十分之不客气。

檀香微湿。

乔晚在池子里泡着,佛者站在岸上看。

“这是无相崖下怯梨池,能压制魔气,从今日起,每日你都到这儿来泡上两个时辰。”

大脑昏昏沉沉,眼前上过了许多零碎模糊的片段。乔晚想了半天,也没回忆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了眼脸色不妙的佛者,和自己身上一道叠一道的血痕,乔晚迅速地闭上了嘴,明智地选择了什么都没问。

“泡完再上来,我为你化去筋脉中的魔气。”

这池水确实有点儿清心的功效,乔晚老老实实地在池子里泡了半天,这才上了岸,在佛者面前坐下。

一道金光钻入了筋脉,一道金光钻入了识海,开始耐心温和地替她梳理筋脉中残存的魔气。

乔晚:“前辈……”

佛者一个凌厉的眼刀:“作何事!”

一抬手,刚猛的金光毫不留情地撞入了体内,疼得乔晚又是一个哆嗦,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这么给堵了回去。

不过撞入体内之后,佛光又像是软化了态度,缓慢地在体内各大筋脉中游走,有力地一一抚平了体内不安的魔气,像一阵滚烫地暖流抚平了体内的躁动和杀伐冷意。

佛者垂落的藏蓝色发丝,被风一吹,露出了个青紫色的牙印。

乔晚浑身一僵,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一个念头,立即被自己这个念头给震得不轻。

察觉到身下之人的僵硬,又一道金光深深地撞进了体内。

妙法尊者厉声:“放松。”

于是,乔晚不敢再说话了,一边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等妙法尊者替她梳理魔气,一边使劲儿回想之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等妙法梳理完,乔晚也隐隐约约想起来,她好像是扫地的时候碰上了一行来挑衅的青年男女。

让人发现了大光明殿有魔,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这个时候正赶上了三教论法会,乔晚刚把这件事一说,佛者又冷冷地给她堵了回去。

“此事我自会处置。”妙法尊者秀眉一拧,美目一冷,“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化渡魔气,这些事用不着你操烦。”

乔晚:“前辈。”

“嗯?”

“抱歉。”乔晚低声,“给你添了麻烦。”

“与其操心别人,不如操心你自己,我没事,”妙法眉眼还是严厉,“无需你操心。”

妙法替乔晚化解了魔气之后,没多待,提步离开。

乔晚又坐在怯梨池里泡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回到了自己住的禅房。

结果还没等天亮,又坏菜了。

乔晚又暴走了。

整个大光明殿都没想到的是,魔气暴走了一次之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凶猛,暴走的时间间隔也一次比一次短。

被光照无间拍晕之后,乔晚再醒来,对上那张华丽庄严的脸,沉默了好一会儿。

“前辈,要不你把我关起来吧?”

这一次一次的暴走始终不是个事,大光明殿也有地牢,地牢里关着不少犯了事儿的妖修、魔修。

佛者皱眉看了眼自己这梦中相识了十多年的后世晚辈。

“地牢和大光明殿不同,你当真要去地牢?”

乔晚面色诚恳:“现在也没更好的解决办法。不过是在地牢里待个几天,我相信前辈一定能尽快找到为我化渡魔气的法子的。”

当晚,乔晚就卷了铺盖,拎了包袱,滚到了大光明殿的地牢。

不过这一次的待遇,比上一次在戒律堂地牢的待遇要好上不少,单间儿,宽敞干净,床铺桌凳一应俱全。

岑清猷怕她一个人待着孤单寂寞,还特地给她搬来了一箱佛经。

搬到地牢之后,乔晚和魔气的死磕就开始了。

魔气不受她控制,想吞噬她理智。

而她想掌控魔气。

两方,谁都不认输。

地牢里关着的,个个也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

一见搬进来个姑娘,就开始挑衅。

“妙法这邪佛又塞进来个什么玩意儿?”

“女的?”牢房里的凶徒们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怎么?这是在地牢里养的个禁脔?”

“没想到妙法这邪佛还有这癖好。”

某一脸凶相的刀疤大汉,咧嘴一笑,把铁栏杆拍得哐啷哐啷直响:“喂,小妹子,别跟妙法了,跟着哥哥我混呗。”

“你哥哥我活好儿,你跟着我绝对比跟着妙法舒服。”

大光明殿的地牢不像戒律堂地牢那么丧心病狂,在妙法尊者亲自设计之下,每间牢房里都有个留影球,每天全自动播放大悲咒、忏悔文,十分丧心病狂。

乔晚嘴角一抽。

刀疤壮汉犹不死心,还在喋喋不休:“我说就妙法这和尚,能有个什么劲儿啊。”刀疤男拍胸保证:“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哥哥伺候你,绝对比妙法伺候你更舒服。”

“是吗?”

一道声如清磬的男声冷冷地飘了过来,铿锵利落,回音效果在整个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尤为显著。

振聋发聩。

黑暗的甬道里,佛者一身佛光,面色不善地走到了牢房中间。

刀疤男悚然一惊:操!妙法这和尚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伺候人的本事,”佛者一瞥,“你可想体会一二?”

数道金光稳准狠地贯入筋脉!

“妙法!!妙法!”刀疤男疼得狂呼不止:“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你等着!”男人哑声怒吼:“等老子出去迟早杀了你啊!!”

妙法看都没看自作孽不可活的嘴贱刀疤男一眼,走到了牢房们前,看了眼乔晚,皱眉:“今日魔气可好点儿了?”

看了眼那位仁兄的境况,想到刚刚这话恐怕被佛者给听了个十之八九,乔晚一囧,突然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直视面前的佛者,到头来,只干巴巴地憋住了一句:“尚可。”

“你坐下,我为你化渡体内魔气。”

在地牢里待久了,乔晚全身上下也糟蹋地破破烂烂,反衬得佛者更加威压尊贵。

一踏进牢房,蓬荜生辉。

铁链当啷一响,乔晚乖乖地坐了下来。

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耳边,大悲咒和忏悔文还在循环不间断的播放,夹杂着各凶徒们不甘的怒吼和咒骂。

乔晚睁着眼对着岩壁沉默了一会儿。

她想变强。

而不是像之前在戒律堂里那样,像现在这样,龟缩在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地牢里。

不知道是不是在体内的佛气太过慈悲,乔晚忽然又觉得鼻子有点儿发酸,再次冒出了点儿委屈感,眼泪跟着又掉了下来。

察觉出来点儿乔晚的不对劲,妙法收回手,冷喝:“哭什么?!”

这一喝,乔晚眼泪掉得更凶了。

反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都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了,这个时候,再掉眼泪也没了心理负担和压力。

佛者的佛光外刚内柔,温柔悲悯。

眼看着乔晚当着自己的面哭得如此凄惨,妙法也有点儿僵硬,语气虽然算不上温和,但也放缓了不少:“你究竟哭什么?”

乔晚低下眼:“晚辈就是没想到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从始至终,她就是想做自己,想变强,想堂堂正正地做“乔晚”这个人,站在人面前。

“想出去?”

乔晚低声:“想,想出去,去看看论法会,但还需要先化解魔气。”

从入魔到现在,态度倒还能称得上一句端正。

佛者凌厉的目光,一眼就看穿了乔晚脑子里在想写什么:“如今论法会临近,群英荟萃,你想要变强,去参加论法会,不失为一种快速变强的途径。”

“你若真想出去,倒不是没有办法。”

乔晚一愣:“请前辈明示。”

妙法沉声:“我说过,你神识已经快突破元婴。”

“神识要是达到了元婴境界,就能元神出窍,此时再分出一半元神,可化成分身,代你出游。”

“若你真想出去,就趁这几天时间,修炼神识突破元婴。到时候,你本体就留在这儿化渡魔气,分身离开地牢,去参加三教论法会。”

也就是,不用易颜丹的高级马甲。

但到底能不能成,还得取决于,乔晚能不能在这段时间内战胜魔气,突破元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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