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人老+番外(50)

埋胸……

王韫慌忙想从荀桢怀里起身,想不到的是,她的眼前的情景又变了。

不再是荀桢的卧室,而是她高三是一直租着的房子里?

她高三时在校外租了房子,因为是小县城,房租也不贵,就一直一个人生活着,可是现在怎么会有其他人?

她看到她趴在写字桌上,面前点着盏小台灯,桌上摆着熟悉的五三。

她戴着个恶俗的大蝴蝶结粉色发箍,刘海往后梳得一干二净,额头上因为烦躁冒出了一个痘痘,整个人都埋在了数学题和草稿纸中,恨不得把一双眼都贴上去,猥琐得不忍直视。

而王韫记忆中无人的身侧却多了一把椅子,坐着之前看到的少年。

他握着笔也在写着些什么,但少年的体态好看多了,身姿挺拔,腰板笔直,坐如钟。

少年一抬头看见王韫埋在桌上,冥思苦想,皱眉苦脸的样子。

他叹息了一声,放下笔拍了拍她弓着的脊背,“阿韫,太近了,对眼睛不好。”

王韫看到自己一听到少年的声音,顿时精神了,从乱七八糟的草稿纸中抬起了头,一把丢了手中的笔,利落地扑倒少年怀中,揪着少年的衬衣不松手,嘤嘤嘤地撒娇,“好难,不会写。”

少年自然而然地搂着她,轻轻笑了,“我已经不知听了你多少次抱怨了。”

她小幅度地昂起脸看着他,“我好喜欢你呀……”后面的名字王韫未听清,便看到自己又埋入了少年的怀中,双手环住少年的腰身,“不喜欢做题,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你怎么那么可爱。”

大胆的告白使少年红了脸,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眼神像浮萍悠悠地飘了一会儿,落在了房间里一只一人高的熊娃娃上,接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快去吧,再不做明天就要来不及了。”

王韫又看到自己嬉皮笑脸地抬起脸来,“做什么?”她抓住发顶的手拉到身侧摇了摇,把某个字咬得格外重。“到底是再不做什么来不及了?”

卧槽!看着眼前一幕的王韫瞠目结舌,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知廉耻了!

少年脸的眼神温柔地像一汪清澈的湖水,他看着她,宠爱又无奈地笑了笑,“乖,快去做题。”

……

“小友?”

“小友?”

“啊?!”王韫猛然回神,少年、高三的她、出租房统统都消失不见了,只有荀桢扶着她的肩头,担忧地看着她。

眼神和少年出奇的相似。

“我……”

王韫揉了揉太阳穴,想告知荀桢她没什么事,叫他不必担心。

然而话还未说出口,就有种莫名的怪异感一直环绕着她。怎么哪里怪怪的?王韫皱眉疑惑了一秒,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荀桢怀里啊!

她猛地推开荀桢,慌乱地站好,“我……我不是有意的……”

荀桢她冷不妨推得一愣,见王韫窘得无地自容的神色,又笑了,“我知晓。”

“先生你方才什么时候醒的?”王韫硬是憋了点笑意,状似无意道,“我方才竟然都未听到动静呢。”

“刚醒。”

荀桢温和地问,“小友可否等我半刻?待我整理一番仪容?”

王韫点点头,荀桢刚睡醒,衣衫不整想要打理一下是人之常情。刚刚被她一打岔,现在想起来自然是要好好整理一番的。

古人都挺保守的,王韫又问道,“我要不要转身?”

荀桢闻言苦笑。

又欺负了荀桢人老。

王韫其实挺想给荀桢穿衣服的,当然只是想想罢了。

***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荀桢。

荀桢是合衣而卧的,他掀了被子,踩下床穿好了鞋,抓起银色的长发,拿起枕侧一根玉色的带子束了起来。

王韫是个颜控,不折不扣的颜控,喜欢年轻俊美的少年,但面对荀桢是个例外。

即使荀桢是个老头,王韫现在看着也很享受,好歹他是个驻颜有术的帅老头啊。

她曾和方以默闲聊时得知荀桢的母亲是世家女,父亲出生也不差,之后官居高位,一线的生活水平,使他不怎么显老也情有可原。

普通的老百姓则不然,王韫一直对上学时美术书上罗中立的《父亲》有着很深刻的印象。

每每看到,内心都一阵泛酸。被阳光暴晒着的黝黑的皮肤,沟壑似的深深的皱纹,深陷的眼窝,额头山根处的滑落的汗水,手指粗糙干裂,堆满了松弛的褶皱。

王韫就这么看着荀桢,联想到了美术书上的人物,刚刚冒出的一丝旖旎消失得一干二净,难道冷静了下来。

她不知晓晋朝田间的老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自己穿越来一直养尊处优的生活着,吃喝玩乐,嫁给荀桢。拉着自己是古代女性受到种种约束的旗帜欺骗自己保护自己,想想穿越前辈,自己什么都不想,装聋作哑地什么都不做,现在又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王韫皱眉,事太多了,想到莫名的少年,想到荀桢,她有些不知所措。

“小友久等了。”

耳畔的声音拉回了王韫的思绪,王韫再看荀桢时,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和一丝不苟。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小糖

第47章 书院

王韫见他穿得单薄, 两眼一转,瞥见了房中的榆木衣架,横杆上搭着件苍色的鹤氅。

她也未多想,伸手拿给了荀桢, “先生套上鹤氅吧。”

荀桢抬头看了她一眼, 嗯了一声,接了鹤氅。

王韫见荀桢穿下,想起自己刚刚自然得就像老夫老妻之间相处的动作, 默默烧红了脸。

荀桢低头系着带子, 问王韫,“小友,此番可有什么收获?”

“有。”王韫想也不想地答道。

何止是有收获,收获简直大了去了, 出乎她的想象和意料。

事情从鹤簪就一路跑偏,和王观珏之间的争吵, 莫名其妙的道士, 王琳无缘无故的邀约, 王韫被烦得一头乱麻。

思来想去,只能一件件慢慢捋, 最紧要的是王琳的事,道士既然是李茂冲的徒弟, 也不急一时,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想来短时间是不会告知自己真相。

而王琳的宴会将至, 自己要面对的不止是王琳一人,她嫁给荀桢后第一次参与社交活动,得有不少闲得发慌的人看她的戏,真正的是要打起精神去对付。

荀桢做得已经够多,王韫不愿再麻烦荀桢,故而只是简单提了提张廷溪和岑零露的事。

“我和他们挑中了件镯子。”王韫笑道,“不知子卿会不会收下。”

荀桢此时已经完全穿好了鹤氅,笑道,“他收不收下都是他的事,他虽然有些稚子的性子,但心中也有自己的决断,我想你们的心意子卿不会置之不理。”

“托先生吉言了。”

“提起镯子,”荀桢突然道,“我也有一物要赠给小友,望小友莫要拒绝。”

“给我?”

王韫闻言眼睛如星星一样亮晶晶的,又惊又喜地看着荀桢。她是个女孩子,也爱美,免不了俗地就想到了珠钗啊胭脂水粉啊是什么的。

但是当荀桢带她到了桌子旁,坐下,拿出一只红木盒子放到她面前的时候,王韫内心只有一排省略号。

她面前的不是珠钗也不是水粉,而是一方砚台。

不知是该说荀桢正经呢还是故意逗她呢?

纵使内心一排省略号,王韫依旧是口嫌体正直地打开盒子,仔细瞧起砚台来。

砚台坚丽玉润,一眼瞧去若美人的肌肤,色泽曼妙,细腻润洁,凭心而言,十分好看。

青黑色的砚身古朴雅静,石材纹理是金星状,外缘刻着一段苍劲的古树,枝叶繁茂,树干遒劲,而砚心则撒满了细细的金星纹理,好似斜风细雨,穿林打叶,既朦胧又潇洒。

取得正是《定风波》中的意境。

只一眼,王韫就被摄住了心神,方才所想的珠钗胭脂统统被抛之脑后,心下涌起一阵无法抑制的激动,一声接一声地惊叹。

“真的给我吗?”王韫艰难地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砚台上转移,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贪婪。

突来的惊喜把她整个人都砸懵了,王韫激动又懊恼。

看上去很贵啊!

和荀桢在一起抄了快一个月的书,王韫一个对书法什么都不懂的,现在也能看出点好坏出来了。

色似碧天,温润朴素,一看便不是什么随手就能在大街上买到的,王韫不敢要!她字不好看真给她简直是糟蹋了砚台,生生地使砚台跟错了主人,蒙了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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