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对她,就这样,两抹身影在地上一动不动。
挽着胤禩的八福晋郭络罗氏风绮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嘲笑胤祯:“十四弟,你和福晋就打算这样瞧一辈子!”
两人似乎都没有听见,依旧保持原动作。
郭络罗氏风绮挽起念絮的手臂向胤祯走去:“两口子吵架是正常事情,退一步海阔天空。”说完将手放在胤祯的手里:“我和八爷先进去了,你们也赶紧过来哦!”
待他们走后,绽放在天空的烟花提醒着念絮,于是她把手抽出来:“你等很久了吗?”
刚一问完就有点后悔,果然胤祯一声不吭地往前走,念絮上前拉起胤祯的左手:“你走得很快,这样我就可以跟上你了。
胤祯嘴角微咧,紧握了一下,念絮倒吸一口气忍者疼痛。
胤祯听到声音,松开念絮的手,转手拉她入怀:“对不起,我一时忘记你的手受伤了,絮儿,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这段时间如此反常,但不要待我如此冷淡,好不好?”
这样的胤祯是让念絮情迷的,她尽量回避这份情意:“时候不早了,赶紧走吧!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尽管走得很快,还是没有赶上,结果,就有人提议:“皇上,对于姗姗来迟的人,臣妾认为应该给予适当的惩罚。
念絮抬头,原来是向来雷厉风行的宜妃娘娘在发话,此时皇上也一时来劲:“爱妃可有什么好主意。”
获得圣意的宜妃偏过脸问德妃:“臣妾也没什么好主意,不然让德姐姐出出主意。”
宜妃当众把难题推给德妃,念絮看到德妃为难的神情,跪下来说道:“皇阿玛,额娘一向偏爱胤祯,絮儿担心受重罚,还请皇阿玛公平公正的给絮儿和十四爷一个处罚。”
康熙哈哈一笑,向德妃说道:“爱妃,这丫头鬼灵精怪的,难怪你头疼,朕也没办法了”
这时朝鲜国的使臣向康熙行礼:“皇上孝心闻名天下,十四阿哥和十四福晋作为儿女,应当传承,下臣有一个主意,今日恰好带来一些彩纸,不如十四阿哥和十四福晋用这些做个礼物以示孝心!”
康熙觉得此办法甚好:“胤祯,絮儿,朕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准备,可别辜负朕的厚望。”
胤祯心领神会康熙的意思,那就是无论如何只能赢,千万不能丢了大清朝的面子,念絮明白胤祯的担忧,搭上他的手:“放心,无论多难,都有我陪你。”
折纸对于念絮而言就是小菜一碟,但手指伤了,也有诸多不便,于是教了胤祯一遍如何去叠康乃馨,他很聪明一学就会,一炷香的时间两束康乃馨完工,念絮和胤祯分别献给康熙和德妃,同时说道:“儿臣(儿媳)感念皇阿玛(皇额娘)教导之恩,特以此祝皇阿玛(皇额娘)萱草长青。”
朝鲜使臣看到鲜活的康乃馨,立刻向康熙行礼:“十四阿哥和十四福晋的手艺让下臣甘拜下风。”
康熙喜笑颜开,问道:“胤祯,你们这折得是什么?”
胤祯看了看念絮料事如神:“回禀皇阿玛,这是儿臣和念絮在外游览时,碰到一洋人,他教了儿臣和念絮如何折这康乃馨。”
康熙欣慰地看了眼好学的胤祯:“那它可有什么寓意。”
胤祯继续道:“相传西方有一位以编织花冠为生的少女,她心灵手巧,深受文人墨客的欣赏,却因为生意兴隆,招来同业的妒忌,终致被暗杀。西方太阳神为了纪念这位少女,将她变成秀丽的康乃馨,因此在西方,有人称康乃馨为王冠,推崇其神圣的地位。另外,它还有爱、孝顺、尊敬之意。”
康熙心知弹打出头鸟的道理,于是说道:“这份孝心就收下了,朕今日就宽恕你们的过错,以后再犯,定不轻饶。”
胤祯和念絮行礼之后就退下了,和胤禩坐在一起,胤誐一时不满了起来:“皇阿玛就是偏心,十四弟如此维护国威,竟然什么赏赐都没有。”
晨岚怕胤誐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赶紧将一块肉塞进他嘴里。
胤禟默契地说道:“十弟真是幸福,我可就没有那福气了。”
依云没有动静,风绮插话道:“九妹,你再不表示表示,九弟可都等不及了。”
一时场上笑声四起,胤祯和胤誐、胤禟、胤禩把酒言欢,晨岚和风绮说着家常话,身边的依云凑过来,手搭上念絮腿上时,感觉黏黏的,一看鲜红,正想惊呼就被念絮堵住嘴巴,示意她不要张扬出去。
这举动将胤禟吸引过来,微微醉熏:“絮儿妹妹果然是被十四弟宠上天了,当众欺负我福晋!”
依云知道胤禟在说笑,拉了拉九爷,其他人正好看到她手上的血迹,晨岚一时口无遮拦说道:“完颜念絮,开玩笑也不至于见血吧?”
念絮懒得解释:“念絮身子突感不适,我先告辞了。”
随及就离席了,依云向大家解释道:“你们都误会了,那血迹是念絮的,她阻止我是不想扫大家的兴致。”
胤祯想起念絮的手,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你们继续,胤祯先告辞了。”
胤祯随着血迹追上念絮,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不知道你在流血吗?你是成心让我内心难安,是吗?”
念絮想起新婚之夜的事情,说道:“藏了心思,当然内心难安。”
胤祯心一触动,念絮继而说道:“既然藏了,何必假装难受,您身后还有人等着您喝酒哩,请回吧”!
两个倔强的人凑到一起永远都是僵局,胤祯留给念絮一个背影。
生辰
康熙四十三年正月初九,外面的银杏树上染上了一层白色,直挺的树干没有丝毫折服的意味,念絮想起雪染青松之景,正好将昨日向亦诗学习的针法用上,但远远比不上亦诗那活灵活现的绣品,几度放弃,但想起心意最重要,却又将其拾起继续。
“格格,德妃娘娘请您到宫里相聚。”亦诗的声音传来,针刺到念絮的手上,一抹红星在纱面上化开。
这一幕落入亦诗的眼中,又少不了劝谏几句:“真不应该这个时候教您刺绣,哪知您竟然对这也痴迷上了,连自个的手也不爱惜了。”
念絮沉浸在被自己毁掉的绣品中,须臾之后吐出几个字:“半天的心血又毁了。
亦诗拿着衣服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摇摇头表示念絮的不可救药。
在马车里,念絮循环往复地猜想额娘召见的缘由,却被亦诗一句话点醒了:“格格,自从上次拌嘴之后,十四爷都好久没来柳絮轩了,今儿个是十四爷的生辰,府里的主子们都挑着礼物往嵩雪轩送,个个巴结着飞钥,就您不动声色,在绣房待了一上午。”
一说起飞钥,想起亦诗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就忍不住说道:“我不去讨好十四爷,但又不是不允许你去巴结飞钥。”
亦诗以为念絮听进去了,看见其偷偷的笑,才明白她在开自己的玩笑,一时生气道:“格格,不理你了,就知道拿我开玩笑。”
念絮偏向一边道:“本来我还想哪天给你们搭个线,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亦诗往昔雪身上一蹭,嘟囔着说道:“格格,为了我的幸福,您是不是也应该缓和一下和十四爷的关系哩。”
雪花随风吹来,念絮接住其中的一枚,在手心融化之际,缓缓道来:“尽量吧!”
从马车上下来时,走在清扫干净的宫道上,隐约中有些许不安,给额娘请过安后,侍女们上过茶后有序的退下。
德妃从容地品着茶,似是要将想了好久的话一吐为快:“絮儿,祯儿府上的事情,我听过不少,自然也清楚你的委屈,不过,你作为嫡福晋,就要时刻劝谏祯儿。今年是祯儿在外建府的头一年,本来想着有嫡福晋帮衬,这祯儿的生辰怎么轮到外人插手了,这舒心和雨烟也跟着瞎胡闹,你该跟你四嫂好好学学。
念絮起身跪在前面:“额娘,念絮自知无能,恳请额娘为十四爷寻位可心之人,也好帮着打理府上的事情。”
见儿媳这么知晓自己心意,德妃扶起念絮很宽慰地说道:“好絮儿,难得你知晓大局,前儿个你四嫂身边带了个姑娘,脾气秉性都不错,要不哪天额娘让她带过来,你帮着额娘瞧瞧。”
“娘娘,四福晋过来请安了。”侍女在门外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