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回他的身边(22)

胤祯抬高酒杯:“谢谢姑娘成全。”

其实在回京之前,念絮想过千万遍重逢会是怎样的场景,可偏偏未曾想到会是如此,她太需要了解此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亦诗,你伺候好十四爷,我与太子有些事情要说。”

说完,就拉着胤礽走出门外,步入紫藤后,放缓脚步,随后一转身:“念絮刚才之举过于冒昧,但还是希望太子能告知详情。”

胤礽在长凳上坐下,打量下念絮的情绪:“完颜姑娘,是想听十四弟失忆之事,还是宫廷皇位之争?”

看着光脱脱的紫藤,念絮漫不经心道:“这还有区别吗?”

胤礽换了个姿势:“当然,后者关乎皇室荣耀,念及皇室体面,自然不能说与外人听。”

若是他还是茶亭的伤怀之人,想起他们爱新觉罗的子孙都是一副无赖的嘴脸,念絮肯定给他一巴掌,但此时只能供佛一般奉承他:“念絮自然不知哪些伤及体统,太子若是愿意说,那就说愿意说的那部分吧!”

园子里的雪此时已然停了,胤礽恍若说道:“完颜姑娘,怎么没有种植梅花,你的性格与傲骨的梅花很像。”

念絮脑海晃过十三爷的影子,这太子都到节骨眼,还不忘给自己阵营的人谋取利益:“当年唐玄宗爱梅妃之才,在宫中植各式梅树,皆是觉得江氏采苹如梅般傲骨,那又如何?不过图一时新鲜。”

十三弟丰神俊逸,身边温婉的女子如云,头回碰到小辣椒,确实会图一时新鲜,胤礽清楚之后,也就直言不讳:“完颜姑娘,上次十四弟在洮州受伤之后,因为毒素侵入脑中,散失部分记忆,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

当初走的时候,大夫已经说无大碍了,但看太子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骗我,而且也不用如此煞费苦心,可胤祥与胤祯亲如兄弟,自然也不会有害他之说,突然心中豁然开朗:“多谢告知,早些回去吧,不然你的十四弟可是等着急了。”

胤礽拍了下大腿:“唉,一面之缘还是抵不过你与十四弟的情深。”说完已经紧跟念絮身后。

回到大厅时,胤祯在走廊踱来踱去,明显是在担心,念絮就坐实了自己的猜测:“十四爷,就这会,就嫌弃我这陋室啦!”

胤祯淡淡地笑道,与刚才的坐卧不安截然不同:“让完颜姑娘见笑了,只是府中小儿太过调皮,让我甚是担忧。”

念絮将手往外一摆:“那就请便吧,恕不远送了。”

胤祯将出未出的一个你字硬是吞回嘴中,一甩衣袖,拉起胤礽就往外走,仅落下:“你狠。”

念絮捧腹大笑,整个世界顿时明朗起来。

旧地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临近腊八节,这房檐的冰棍依旧岿然不动,念絮往手心哈了一口气,搓了一下手心,一奔一跳地念着“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念到最后,有些失落。

“只是少了这一介舟。”胤祯不知何时出现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身后是深深浅浅的车痕。

想起如此融洽的氛围,念絮思绪不由回到20天前。

念絮匆忙回到书房,瞧着书桌上层层叠叠的书简,随意翻弄一下:“亦诗,你大有当捕快的潜质。”

亦诗边整理边说:“嘿嘿,格格,你这是要对十四爷使美人计吗?”

念絮脸颊一红:“去去去,什么美人计,十四爷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亦诗故弄玄虚道:“今天刚打听到,十四爷每月必去一个地方,而这个月正是今天。”

念絮放下书简,两眼放光:“好亦诗,什么好地方?”

亦诗凑在念絮耳旁细细说道,并放了一张纸条在念絮手中,遂缓缓离去。

“辗转一年之余,你还是来到这个遥远的地方赴约。”胤禟从绿影中闲适地迈出来。

在栀子花田寻踪觅迹的念絮听到这个久远的声音十分诧异,翩然回首:“九爷何时与我有这般交情,竟然也做起这些尾随之事。”

面对眼前陌生的念絮,胤禟不免冷笑几声,以快速的脚步逼近念絮:“一直以来,以好人的姿态存活于世,惹得多少人为你心波不平。”忽而转身:“念絮,你可知,十弟那么一个嘻哈、心胸开阔之人,也会在我们无意之中提到你之时,变得黯然失色。”

念絮往后退了一步,闻到若有若无的酒意,支支吾吾道:“九爷,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胤禟折断面前的枝叶:“念絮,你一直活得很清楚,可唯独喜欢将你以为最好的方式留给别人,就如同你明明清楚儿时的事情,你以为躲得远远的,就是对我最好的方式,可不曾想,纵然得不到,偶尔能远远瞧上一眼,也是最大的宽慰。”

人总是对儿时的一件事或是一个人执念太深,本想一直装作互不知道,各自相安,可世间的催化剂太多,总有一天会被揭开。

念絮小步走到胤禟旁边,拿起他的手,慢慢擦掉碎屑,血液渗入原本浅绿色的丝帕,在冬日的苍茫中盛开,突然后背有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念絮揽入怀中。

耳边响起深情地话语:“絮儿,你可喜欢过我。”

树叶慢慢落入旁边的小溪中,细细碎碎地声音中夹着这句话,念絮身子颤动了一下,却无法辨明其中的真意。

转瞬间即逝,胤禟还是察觉了念絮的不自在:“对你,我没有半分非分之想,纯粹的希望你也能对待十哥那样,叫我一声九哥。”

被慢慢放开的念絮突然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被人如此呵护,竟不知如何自处了,只得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轻轻唤了一声九哥,一切也都尘埃落定。

胤禟指着前方:“十四弟在前方十里的小木屋,我见过你们之间的画,明白十四弟只不过在用另一种方式在保护着你,这一点上,你们很像。”

念絮眼中饱含谢意地看着胤禟:“谢谢你。”

走到栀子丛的尽头,出现澄澈的湖面,一座小木屋出现在面前,走过青藤缠绕的桥栏,笛音渐渐清晰起来。

一袭青袍的胤祯面湖而立,与蓝天白云浑然一体,溶入这副冬日流水图,异常暖心。

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是打乱了胤祯的心绪:“谁人敢闯入我这山水园。”

不等念絮答语,胤祯已然发现了来人:“是你。”

念絮绕着胤祯转了一圈:“本以为我的雨落小居已然优雅绝伦,今日进入十四爷的山水园,论起这置办园林,倒是甘拜下风。”

胤祯扶着栏杆,想让念絮知难而退,看着屋内的挂图:“这并非我的巧思妙想,只是为了圆未婚妻一个梦。”

沿着视线而去,念絮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挂图出自你未婚妻之手,可念絮不才,这幅图正是我所绘。”

胤祯满是疑惑地瞧着念絮:“此画并非写姑娘的名字。”

念絮走到画旁,轻卷起画,在外侧卷页出现完颜念絮四字,胤祯瞧见她嘴角一撇,拿起画卷,果然是出自她之手,不得不佩服她的巧思妙意。

在恍然之际,念絮踮起脚尖,贴了一下胤祯的唇瓣,跑向桥上,对着他喊到:“胤祯,以后你就是我的啦!”

不顾胤祯的怒意,念絮赶紧溜出了胤祯的视线,只是让他自己在回味一种这也算是借口的情景。

回程途中,踏入城中时,念絮犹记得那次走时,十哥哥送自己的场景,若一个人能忍受你满满的嫌弃,那绝对是真宝贝你。

一时眼泪模糊了双眼,朦胧中瞧见胤誐的身影,念絮擦掉眼泪:“十哥哥。”

胤誐敲了下念絮的头:“絮儿,你终于回来了。”

这副泪沾巾的画面最不适宜的场景就是出现在念絮和胤誐的会面中,他们之间最常见的就是嬉笑打闹,念絮轻轻回道:“是啊,你,你和晨岚姐姐一切可好?”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不再无话不谈,不再亲昵,只因多了晨岚,经念絮提醒,胤誐才发现自己竟然走神了:“我们都挺好的。”

这句挺好特别能慰藉念絮久伤的心灵,不知晨岚姐姐是否还恨自己,但还是说出那句话:“有空带晨岚姐姐上门坐坐。”

冷风呼啸,念絮咳嗽了几声,胤誐脱下披风披在念絮的肩上:“曾经活蹦乱跳的小妹妹去那了,你要好生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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