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胤祯优哉游哉地说道:“说你傻还不承认,万事保密,切莫声张。”
念絮不服输道:“那你也不至于装成小偷,害我以为进贼了。”
胤祯似乎不耐烦了:“不管是什么,现在,你,马上,跟我走。”
前一秒刚收到圣旨,下一秒就要走,念絮拖延道:“至于这么急嘛!”
胤祯生怕念絮躲着自己,只想速战速决:“大小姐,救人如救火,你懂不懂呀。”
“可我还没收拾东西哩?”念絮突然想起个重要的事情。
胤祯不是第一次出公差,早已未雨绸缪,只能说道:“爷都备好了,如果有缺的,去那边买也不迟!”
念絮只能默默点点头,心里却不满纨绔子弟的奢靡作风。
胤祯拉着念絮飞快地跑出完颜府,念絮的裙摆在半空留下完美弧度,还没来得及感受那丝久违的温暖,两人已经在寥无人迹的街道上奔跑城外,此时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直到胤祯不问念絮的意思,就已经抱她下马,毫不在意地说了句:“上马车。”
念絮朝着简易的马车走去,翻开帘布,瞧了瞧里面,再看向胤祯:“就我们俩吗?”
“还有我。”一个灵巧的身影从天而降。
念絮看清来人惊讶地说道:“原来是你呀?”
哪知小伙俏皮地福身:“少夫人好,你说得是我的哥哥飞锁,上次在洮州,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哦!”
念絮回想洮州的事情,搜索到一个年轻小伙:“你是飞钥呀?”
他依旧嬉皮笑脸道:“回禀少夫人,小人是飞钥。”
胤祯不愿再让我们继续话题,冷冷地说了一句:“说够了没,飞钥,带少夫人上车。”
念絮有众多不满,凭什么他可以带小厮,可说出来时却是细声细语:“十四爷,我可以带上亦诗吗?”
胤祯骑过来,弯下腰得意地说:“你的亦诗要是可以当保镖,爷可以考虑带上她。”
“说白了就是不愿意呗,何必找借口”,念絮嘀嘀咕咕道。
哪知对上胤祯暗示的眼神,只好乖乖地坐在马车里。
一番跋山涉水之后,终于来到洮州城下,一片藏族风情。
在热闹的街上,听到旁人在讨论琴赛,无意之中听到一个小伙最后说了一句:“听说仓央嘉措大师是此次大会的评审,咱们去或许能一见他庐山真面目。”
念絮软磨硬泡道:“胤祯,我们去瞧瞧那个琴赛,好不好?”
胤祯狐疑地看着念絮:“你是去看琴赛,还是想会会这个仓央嘉措。”
念絮不敢相信地望着胤祯:“你什么时候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哪知换来胤祯一句:“别下套,现在就去客栈与飞钥汇合。”
被胤祯拉到一清幽之地,所谓菩提树下的雅居之所也不过如此。
念絮瞧着宽大的菩提叶:“这不是临风居,这是哪?”
胤祯靠着菩提树:“想知道,就去问啊!”不少慕名而来的人都扫兴而归,不过恰好杀杀这丫头的锐气。
念絮走上石阶,还未开口,小厮已经知晓她的来意,冷不丁的是一句:“活佛不轻易见人,二位还是请回吧!”
吃过闭门羹的念絮,垂头丧气的走到胤祯旁边:“你怎知道他没有去琴赛?”
胤祯一知晓百事的得意模样:“活佛是什么人,早已厌倦喧闹之所,那琴赛老板不过是为了吸引看众罢了。”
如此一点说,倒是清楚不少,念絮开始搜索关于仓央嘉措的故事,却毫无头绪。
胤祯看着菩提叶落下,拾起一片说道:“先回去再想办法!”
经过舟车劳顿念絮已经疲惫不堪,听到这句话时如菩提叶一般焕发活力:“嗯,吃饱喝足之后才好办事。”
两人走在夜幕下的小道上,突然看到鬼鬼祟祟的身影,跟着他的足迹,来到一小巷门口,他与一个喇嘛装扮的人见面。只听到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
“约定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好了,你们什么时候遵守承诺?”
“他很擅长防范,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万无一失,看来是我们高估了。”
“对于这些,你们的探子怎么也没回应,突然之间搞袭击,难免有失误。”
“要想除掉藏王,没有我们主子的努力,你们只能是两败俱伤,。”
“那你也别忘了,没有我们大汗的支持,你们主子也难登大宝”
提起藏王,念絮一想此时应该是提拔仓央嘉措的桑结嘉措在位,而大汗是拉藏汗,此时这两人势同水火,记得最后的胜者是拉藏汗,看来胜者永远讲究着里应外合之术。
稍加停顿的对话又开始继续:
“既然利害关系都已探明,咱们也不该在此做无谓的争执,现在最紧要之事是阻止十四爷见达赖喇嘛仓央嘉措,一旦有他的帮助,咱们之前的功夫都白费了,你对这边熟识,你就负责这边的事,对于十四爷,这次绝对不放过他。”
眼看他两离去,胤祯和念絮才放下心来,念絮想起那些话语,知道此次胤祯是险中求生,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他见仓央嘉措,如此就可避开一劫了。
胤祯看着念絮紧锁的眉头,忍不住调侃:“夫人这是在担心为夫吗?”
念絮往胤祯胸口一锤:“少胡乱称人,你的夫人不是在府中吗?”
胤祯想起飞钥称她的事情:“那飞钥称你少夫人时,我瞧着某人心里很是欢喜!”
念絮才发现自己早已落入胤祯设好的陷阱里:“那是因为没听清楚。”羞涩得往前赶去,不再理睬胤祯。
拾忆
夜幕下的洮州城,遍布着信徒们的祈祷,念絮在房间里听着祈福的声音,想起白天的事情,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没有一丝睡意,就起身去找胤祯。
刚开房门时,飞钥从房梁上面下来,提醒念絮:“少爷不在房里。”
有种被监视的感觉涌上心头,把门一关,这么晚能有什么重要事哩?这个问题缠绕念絮心中,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总觉得不踏实,一想起他凶多吉少,现需再度打开房门,飞钥依旧是挡在前面,念絮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移动步伐,略微凶了一下:“让开。”
心知肚明的飞钥知道念絮已经猜到整个过程,也开门见山:“请少夫人恕罪,飞钥只能得罪了。”
刚说完就把念絮往房里一推,同时把早已准备的锁用上,听着上锁的声音,念絮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想,意念之中布满着如何走出房间的办法,查看四周之后,除了窗户,已经别无办法,但想了想就算能出去,又到哪里去找胤祯哩,看来只能依靠飞钥了。
念絮假装被人袭击的模样喊救命,眼看飞钥中计,作出自杀的模样威胁他:“你若是不告诉我实情,那就让十四爷回来给我收尸吧!”
疲惫的胤祯刚过来就看见这一幕。拿开念絮手中的刀,想起此行确实很凶险,念絮为人太过仗义,不能让宵小之徒知晓念絮于自己而言就是软肋,于是大动肝火:“不让你出去,是我的命令,此处不是京城,由不得你胡闹,今日起,没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这样的胤祯是陌生的,念絮默不作声,感觉现在一切的说辞都是不重要的,只想他们赶紧走出自己的视野:“我累了,请两位回吧!”
胤祯毅然决然地走出房门,飞钥愧疚地看了念絮一眼,也一声不响地走了。
念絮轻轻地关上门,十四那句“此处不是京城,由不得你胡闹”,看清了胤祯是急于撇清关系,护自己周全,那更不能置身事外,只得靠着门静静地看着月光的身影慢慢地离开视野,直到等待着下一轮红日的初升。
此时念絮,一番梳洗打扮之后,装着淡蓝色的汉服,从窗户翩然而下,抱着古琴朝着仓央嘉措府走去,在菩提树下安置,看着树上悬挂的菩提子,胸有成竹地拨弄琴弦,低沉中伴着纠结、无耐,情意款款地唱到:
我见或者不见你
你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我念或者不念你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我爱或者不爱你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我跟或者不跟你,你的手在我的手里不舍不弃
啊,去你怀里
或让你住进我的心里
啊,默然相爱
寂静喜欢
我爱或者不爱你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