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肩膀看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我说施恩,你一个大老爷们,有手有脚的还多少有点武艺,至于把自己弄得这么惨吗?不靠别人你就活不下去了?”
施恩没答理我,不知道是压根没听见,还是听见也装作听不见,只管抱着馄饨碗猛吃,吃完了把汤也给喝干净了,就连碗边的菜叶子也伸着舌头去舔,可把我给恶心的。
“二郎,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带着他?”
二郎还没说话,施恩把碗一丢又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二郎哥,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除了你,我可就实在是没有别的亲人了啊!”
这可把我给气的,拿起筷子照着他的脑袋上就敲:“你他么把手给松开,我家男人是叫你想抱就抱的吗?”
施恩任由我怎么打也不松手,死死活活把二郎给抱住。
二郎握住我的手腕:“庆儿,施恩兄弟已经很惨了,你就别再欺负他了。”
我气得胸口都是痛的,叉着腰直瞪眼:“这他么是谁欺负谁啊?咱们两个这日子过得好好的,他突然冒出来,穿我的衣服,抱我的男人,还说往后要指着我男人活。这他么是他欺负我好吧?”
二郎软着脸劝我:“庆儿,别这样。刚才不还是你自己说的,当个男人要大度一些的是不是?”
我一下子给噎住,把手一甩站起来就走:“得,是我欺负他,是我不是个东西,你就让他继续这么抱着吧,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庆儿,你去哪儿?你别一言不发就走呀!”
任是二郎在身后怎么喊我也不回头。
这他么算什么事儿啊?我和二郎这才过上几天二人世界?正是蜜里调油好吧?施恩这小子怎么突然就钻出来了?还一见面就抱着二郎不撒手。
他就是故意装疯卖疯博同情心呢,他就是拿着二郎的脾气,知道他义气,故意拿着他爹的死,还有家被抄了的事儿赖着他呢,二郎这个夯货还偏是要上这种当!真他么要气死老子了。
我气得站在街上直抖衣领,突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西门庆!”
回头一看,我也愣了:“高衙内?”
高衙内笑得跟个石榴似的:“哟,还真是你啊?我打老远瞅着你风风火火的走过来,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呢!唉,我说庆哥,这么久不见,你在忙什么呢?怎么不说早点到京城来找我玩啊?
咦,你这是怎么混的,怎么光着脚啊?来人啊!到旁边鞋铺子里头,挑双最好的鞋,给咱庆哥拿过来。”
下人屁颠颠的就去了,高衙内拉着我就往一旁的茶楼里面走:“走走走,庆哥,你光着脚不好走路,兄弟我先请你喝点好茶!”
我原本不想跟这货打交道的,可是这会儿实在是气得脑子有些糊涂了,他扯我也就跟着去了。
两个人进店找了个位置坐了,高衙内又叫上了几份茶点先叫我吃上。
我也懒得跟他客气,他花钱我就吃呗。
这边饭吃完了,那个小厮也把鞋给买回来了,跪在地上就帮我洗脚。
我把脚给缩回来:“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成!”
高衙内一咂嘴:“庆哥,跟我还客气啥?咱们哥俩啥关系呐?我的下人就是你的下人,帮你穿鞋是他应该应份的,你推辞了可就是让他获罪哩。”
由着那个下人打了热水过来替我把脚洗干净,又将干净的鞋袜帮我穿上。
高衙内又问:“庆哥,你看你许久不到东京来,这里变化大吧?看见前面那栋楼没有?上个月还没有,这是刚盖的!算是眼前京城第一楼了吧?怎么样?雄伟不雄伟,华丽不华丽?”
我眯着眼睛冲着那栋楼看了一眼:“嗯,是不错,我盖的。”
高衙内愣了一下,立马笑得前仰后合:“我说庆哥啊,我就是喜欢你这个脸皮厚的样儿,吹牛吹得面不改色的!你这混得连鞋都穿不上了,还敢说那栋楼是你的?啊哟我去,你真能逗我,你可真是太可爱了!”
又把手往我的肩膀上一拍:“哥,我身边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帮兄弟一个忙好不好?”
我吃着东西没抬头:“忙,帮不上!”
“啧,哥,你还没听我说让你帮什么的吗?”
我拿起帕子擦嘴角:“我是说我忙,帮不上你!”
“嘿,哥,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啊!其实就是一小事儿。蔡京那儿子叫蔡老七的你知道吗?还有一个叫蔡老三的。”
我知道蔡九,就是要杀宋江的那个,这个蔡七和蔡三我是真没听说过。
摇头:“不知道。”
“哥,象你混得这么场面的人怎么连那俩孙子都不知道呢?蔡京那老小子妻妾成群,最受宠的就是老三和老七了,就连那个号称最能干的蔡老九都排不到他们俩前头。
去年还是前年,听说是蔡九放走了梁山头目宋江,回家叫他爹给狠收拾了一顿,贬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当官去了。
余下的就这蔡老三和蔡老七,在京城那算他么抖不够的似的。
隔三岔五的就到我面前来跟我吹,说他们家老爷子混得有多好,说他们家日子过得有多美,说他们两个孙子混得有多体面!
我呸!欺负我一个老实人不会吹牛,弄不住他们俩呢?
我上回就跟他们说了,我哥西门庆,跟那天下第一美女李师师交情好,还特地叫她服侍过我呢!嘿,这俩孙子死活不信!
要不然我就说我得四处找你呢,你得跟我作证,说我见过李师师,我必须把这风头给那俩孙子给盖下去不可!”
我抱着肩膀看他,真是没办法直视他的智商。
“我说衙内,上回我带你去见李师师的时侯是怎么交待你的?那可是当今的那位!你私下里跟她见上一面就得了,你还四处吹去?嫌你自个命长啊?”
“哥,其实我暗地里打听了,那个李师师也不是除了当今谁也不见,要是有个把才华出众的人物,她也是会见一见的,哪怕是当今知道了,不但不怪她,反倒说她风雅,能识得风流人物。
所以我就说我这辈子谁也不服就服你呢,能让我跟她见上一回面,我这身价就得涨啊,我这身才华别人不承认都不行!哥,你看能不能今天晚上,你带着我再去见她一回?我就是叫姓蔡的那俩孙子亲眼看看,老子就他么这么有才华,就他么能让李师师对我青眼有加!”
我站起来就往门外走:“没空!”
高衙内在身后追出来死活扯着我的袖子:“哥,你可别说走就走啊哥,我求你,算我求你成不成?只要这事儿你答应我了,往后你让我干啥都成。”
我眯眼笑着看他:“那我让你杀你叔父你干不干?”
高衙内一愣:“我叔父高廉?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他就是被我杀的。”
高衙内怔住。
第185章 父子相认
高衙内拍着手背道:“我说庆哥,?你能不能别再逗我了?他是被柴进他弟柴磊给杀的,关你什么事儿啊?我说哥,你就答应我吧!只要你肯答应我,?别说是你杀我叔,你把我爹杀了都成。”
这他么是个什么孙子啊?
高衙内这小子扯着我的袖子还要起腻,?突然听到街那头传来一声呼唤:“庆儿,别生气了,?你出来吧!咱们回家去!”
另一个声音在跟着他喊:“大官人,?回来吧,?二郎哥哥找你。”
透过远处包子铺里冒出的腾腾白雾,越过满大街高高低低的人头,但见我家二郎正在伸着脖子四处找我。
施恩四肢并用地缠在他身上。胳膊缠着他的脖子,双脚缠着他的腰,?整个人趴在他的后背上。
这俩人,?真tm大宋天-朝第一景!
无数路人走过,侧目看着他们两个。
这个说:“这是谁家男人叫婆娘给甩了?这是背着孩子找他娘呢?”
那个说:“这孩子个头真大,?跟他爹还挺亲!”
二郎叫众人说得难堪,?使劲往下扯施恩:“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别缠着我了?你也下来走走,?帮着我找找庆儿在哪儿!”
施恩象只树袋熊似地抱着他就是不撒手,嘴里大声嚷嚷着:“二郎哥,?我不下来,我就是不下来。当我不知道呢,我一下来你就会跑了,你会跟大官人在一起再也不要我了!”
武二气得手在半空中举了半天也不好真揍他,?只能继续驼着这头挂件四处转悠着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