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郁闷:“这样的情况会有很多吗?”
“之前遇到过两次,不过家属情绪没这么崩裂。”尤岁沢抬头看了闻之一眼,安抚性地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别担心,这只是偶然状况。”
闻之实在是见不得尤岁沢笑,太要命了。
他匆匆低头扒着饭碗:“以后上下班我陪你一起吧?”
“怎么陪我?”尤岁沢给他夹了一块排骨的瘦肉:“你驾照都没考。”
“我可以跟你车去,等你进了办公室再离开,晚上再去接你。”
尤岁沢嘴角微挑了下:“乖乖待在家里吧,你比我危险多了,高盛最近一点踪迹都没有。”
“说不定他早就离开这座城市了。”
闻之对高盛可能会拉他垫背的说法不以为然,都快一个月了,高盛要来也早该来了,何必拖这么久呢?
尤岁沢看了他一眼,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思:“狗急才会跳墙。”
尤岁沢今天胃口似乎不是很好,吃了没多少就放下饭碗,开始喝汤:“以后出门除非我在,否则不许走路。”
“知道了。”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饭后,尤岁沢把跳到自己腿上的岁安放了下去,然后来到主卧拿了一套睡衣。
闻之看得出他的疲惫:“要不要泡个澡?”
尤岁沢摇摇头:“不泡了,想睡觉。”
闻之看了眼时间,才八点不到。
尤岁沢突然唔了一声,闻之赶忙问道:“怎么了?”
尤岁沢蹙着眉,手半扶在眼侧:“眼里好像进东西了。”
“我看看。”
闻之让尤岁沢在床上坐下,他打开手机照明灯看了几眼:“是一根毛发。”
估计是岁安掉的毛。
“你照一下亮,”闻之把手机放到尤岁沢手上:“我帮你弄掉。”
尤岁沢半仰起头:“好。”
闻之取来棉签走到尤岁沢跟前,看到他这幅姿态喉结不禁滚动了一番。
亮白的灯光打在尤岁沢的脸上,光滑得几乎看不出毛孔的脸上仿若神祇一般,咽喉这种致命的地方因半仰头部而拉长,彻底地暴露在空气中。
若现在上前咬上一口,尤岁沢怕也是反应不过来的。
你真变态。
闻之有些唾弃自己,他弯下腰,一手扶着尤岁沢的额头,一手用棉签沾着毛发将其牵引出来。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的事,尤岁沢正准备起身,却被闻之按住了肩膀。
他几不可查地微微挑了下眉。
闻之却没想太多,他将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又往尤岁沢额头上贴了贴:“沢哥,你发烧了。”
尤岁沢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不烫。”
闻之哭笑不得:“因为你手跟额头一样烫啊!”
他把尤岁沢按倒在床:“就这睡吧,药箱在哪里?”
“书房书桌下面……” 本来还好,现在确切地被人告知生病了,尤岁沢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难受。
闻之进了书房,在书桌下面找到了药箱,他一抬头,就看见了窗台上的白玫瑰。
这束白玫瑰开得鲜艳,他已经住进来将近二十多天了,一次都没看见尤岁沢是什么时候买的鲜花替换了原本要枯萎的花朵。
他抬手想要碰碰那娇嫩的花瓣,却在即将触及的前一秒蜷缩了指尖。
闻之端着杯子走进卧室:“喝了药再睡。”
“嗯……”
尤岁沢一饮而尽,随后便躺下来慢慢闭上眼睛。
闻之莫名觉得生病的尤岁沢有些软,也不能说软,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时的尤岁沢,只觉得心尖都塌了进去。
尤岁沢的意识渐渐沉去,闻之帮他盖好了被子,随后坐到飘窗上肆无忌惮地看着尤岁沢沉睡的面孔。
他已经七年多没看到过,这样闭着眼睛安静入睡的尤岁沢。
“沢哥上来啊,我给你暖好了床。”
“我不想要抱枕,我想抱你。”
“这抱枕没你舒服,让我抱着睡你又不会掉块肉!”
……
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慢慢回放,有些记忆,并非是你已经遗忘,只是藏在了心里最深处,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敢拿出来品品。
手机突然来了条消息,是物业让他交费。
这个小区的物业费不便宜,闻之看了看卡里的余额,交完后就不剩多少了。
他之前跟公司解约时被迫赔了违约金,他当时心灰意冷,无意于多纠缠,天价的违约金交出去后,他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这栋公寓也是那时候买的。
说到钱,从绑架直播住院以来,他一直都在花尤岁沢的钱,住院加上这段时间的开销,一两万总归是有了。
该赚点钱了。
闻之想了想,点开了自己的邮箱,里面赫然有很多封未发送的邮件,但无一例外的是,全部都是歌词。
他选择了其中一封发给了备注为秋昭的账号。
随后发信息给秋昭:邮件收到了吗?
——收到了,啥意思,终于想好了准备复出了吗?是准备从歌坛复出?
——没有复出,歌词卖给你们公司,估个价。
——……??你缺钱用?缺钱跟我说啊!
——
估个价吧。
秋昭有些无奈,他只得同意:行,我们电话聊。
——不行,信息聊。
——为什么?
——你沢哥在睡觉。
——????你们干嘛了?闻之你可以啊,这是把沢哥给睡了?你温柔点啊我听说处理不好容易发烧的……
闻之手一抖,手机砸在了腿上。
他不是小孩子了,他自然看懂了秋昭在说什么,正是因为看懂了,他心里烧起了一团无名的火。
想睡尤岁沢吗?
自然是想的,年少时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尤岁沢身上,既觊觎他的心,也觊觎他的肉/体。
少年时的春/梦十次有九次都是尤岁沢在他身下,第二天一早睁眼他就摸到了一片湿/滑。
闻之到底还是没跟秋昭电话聊,虽然想要不打扰尤岁沢睡觉只要去客厅就好,但他现在不太愿意离开这个房间。
哪怕身下已经烧起了一团火。
秋昭正了说辞,聊起了正事:那这样,我们付费唱你的歌,版权照样归你。
闻之对此倒没所谓:好,发歌的时候不要用我的名字。
——为什么?
——不想。
秋昭发了一个省略号过去,知道自己说不动闻之便去认真看起了歌词。
——卧槽,你这是情歌啊!
——……嗯。
——你所有的粉丝包括圈内的人都知道你是不写情歌的!
闻之之前虽然没有成为歌手,走了演员的道路,不过却是用自己的名义写过歌词。
不过那些版权都在原来的公司,现在高盛成了通缉犯,公司也被警察彻查,基本凉凉了。
——写的,只是没发过。
——……行我知道了,又是尤岁沢。
闻之抬眸看了一眼尤岁沢的方向,他以前睡觉就安分,从早晨到天下可以保持平躺的姿势一动不动。
后来闻之在他家过夜的时候,他也至多分出一只手臂箍住闻之的身体,不让他乱动。
一个人的时候果然不能胡思乱想,闻之几乎是逃也似的去了浴室,他将水声开到了最大,盖住了他压抑在齿间的喘/息声。
热流滑过肌肤,闻之的心口开始颤栗,脑海里全被另一人的身影填满。
和尤岁沢分开的这些年里,他几乎淡薄于欲/望,除了晨间的自然反应,自我解决的次数屈指可数。
半小时后,浴室的水流声停了下来,闻之抵着墙大口地呼吸着。
你真是疯了。
竟然抱着对尤岁沢的妄念在他家的浴室做这种事。
第24章 夜聊
尤岁沢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房间有些昏暗,不过床头昏黄的小灯还亮着。
他已经好些天没睡在这张大床上了,书房的沙发床实在太软,睡得并不舒服。
他坐了一秒才回忆起事情的经过,昨天那场失败的手术,情绪崩溃的病人家属,又背着自己吐的闻之……
晚上喝完排骨汤后还被闻之发现发烧了,所以就睡在了这个房间。
闻之睡哪了?
尤岁沢微微侧头,在飘窗上捕捉到闻之的身影。
又没盖被子。
他放轻动作下了床,走到飘窗前坐了下来。
闻之是曲着膝盖面朝窗户那边侧躺着的,微弱的月光洒在他脸上,给细长的睫毛下扑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