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二三事(33)

作者:青梅煮酒话春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庄姜低下眉头,叹道:“倒是便宜了嬖人夷姜!”

侍者好生劝道:“君夫人,您的地位无可动摇,无论是哪位公子成为国君,还不是得尊重于您?”

庄姜闻言摇了摇头,她和姬晋的关系不冷不热,她的眼中从未在意过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有很孤僻,不往她身边凑,她难道还主动去关心不成?

那时的她心里眼里只有一个姬完,甚至随姬扬都不曾看在眼里,旧时相爱也不过短短三年,到最后也只是心存怨恨罢了。

至于她口中的夷姜,她是从未正眼瞧过的。

姬扬生时后宫嬖人众多,他独爱好生养的女子。

原本夷姜最初颇得姬扬宠爱,无奈多时无子,很快就被姬扬厌倦。

那时的夷姜心灰意冷,把目光放到了姬晋的身上。

在夷姜的刻意示好下,姬晋也对夷姜生出几分怜意。自打见过她一面之后,总会在午夜梦回之时想象出她的俏丽背影,终日无法释怀。

这夷姜素来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她是真的爱上了姬晋。再加上姬晋在宫中也是多年孤独,二人的情意逐渐加深。

在姬扬死后,夷姜得知姬晋被派遣到邢国为质,就偷偷跑去见姬晋,愿意和他私奔到邢国。

姬晋见夷姜如此钟情自己,不忍辜负美人就点头同意了。

不久,夷姜生下一子,名为姬伋。这让姬晋非常满意,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很好了。他在邢国不知要为质多久,回国遥遥无期。两个兄长都不是善与之辈,还不如在这里安安稳稳地过着有妻有子的小日子。

然而世事瞬息万变,当卫国的行人去邢国迎接姬晋时,听了原因才知道公孙碏这么看重自己想让自己为国君。姬晋一时欣喜若狂,就携着夷姜和姬伋一同和行人回国了。

冬季,姬晋即位。

当日他命人从乡下请来公孙碏,激动的说:“不谷如今能当上国君多亏了公孙啊,不谷感激涕零,不知所云。”

“现国君早早故去,而国不可以一日无君。贼子姬州吁已死,君可谓最好人选。”年迈的公孙碏说道。

“可是按照礼数,我本不当为君,多亏了公孙!”姬晋十分喜悦,一句话中感恩公孙碏的话语不离口。

“君上之前很受臣民爱戴,即使只有我的推荐是没用的。有了民心才能让您在君位上坐得更久啊。”公孙碏意味深长道。

夷姜再次回到了卫国的后宫之中,此时她带着儿子姬伋,非常扬眉吐气。姬晋的嬖人不多,自己又最是得宠,还生下了长子,可谓是一枝独秀,这后宫还不是她的天下!

虽然庄姜是君夫人,在后宫中地位最高。但庄姜和姬晋关系冷淡,只要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谁还在意这个失了势的君夫人?

倒是庄姜生得极美,令夷姜嫉妒不已。

姬晋安慰她道:“美人,不谷知你受了不少委屈,今时不同往日,现下专宠于你。这卫国后宫又有谁敢对你不敬?至于君夫人,好歹是不谷嫡母,你敬着她些吧!”

夷姜柔柔弱弱说道:“妾能有今日,全赖君上。是妾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遇到君上,还为君上诞下了子嗣,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惟愿君上待妾之情再续百年!”

“美人该如何感激不谷?”姬晋好笑地问道。

“妾会再为您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丁,君上可欢喜啊?”夷姜笑道。

“哈哈哈哈,好,好!美人说什么都好,不谷得遇如此美人还有何遗憾呢?”姬晋越发欢喜道。

四目相对看起来极为炙热,让他们都深深地觉得对方就是自己这辈子的良缘佳侣。

几日之后,夷姜被立为夫人。

夷姜这才松了一口气,此生能够嫁给自己所爱的人,并且成为他的正妻,还为他生下了儿子,世间圆满之事不过如此。

第三十章 息姑观鱼

卫国立了新君,派人告知了鲁国。

姬息姑把胥找来,问道:“公孙碏何如人也?”

胥垂眸说道:“君上,胥观此人是个忠臣,他对弑君之人深恶痛绝,连带姬州吁的得力爪牙石厚。为了国家利益而舍弃亲子,可谓‘大义灭亲’。”

姬息姑赞许地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到了姬息姑执掌鲁国的第五个年头。

开春,姬息姑准备到棠地观看国人捕鱼,因为他心爱的女子仲子临终时最想去那里观看捕鱼,他打算自己前去成全仲子的心愿,以及寄托自己对她的的思念之情。

当姬彄知道姬息姑要去棠地捕鱼时,他立即进宫面见国君,打算阻止他,说:“君上,臣听闻无论何种事物,如果和祭祀、战争丝毫关系,那么君王就不应理睬于它。”

姬息姑挑了挑眉头,叔父姬彄消息可真灵通。他刚有这个打算,就被叔父知晓了。

“但是此事与我息息相关,君夫人临终之际,时刻挂念此事,不谷只是去完成她未完成的事情罢了。”姬息姑实话实说道。

一听这话,姬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他不能让这个侄儿如此荒唐行事。棠地离曲阜实在是太遥远了,国君去那么偏远的地方也太危险了。

“君上,一国之君不能随意行事,国之大事在于祭祀和兵戎。君此举于祭祀、兵戎无益,何必轻易出行呢?”姬彄劝阻道。

“可是……”姬息姑心中牵挂着仲子,况且她也已经故去了,这教他怎样去寄托情思呢?每每想到仲子临终时的话语,他都忍不住想要立即去棠地观看一回国人捕鱼。

姬彄摇摇头,越发觉得无奈起来,国君的想法太过于短浅,他认为自己定需要慢慢解释给国君听这件事的利弊,便说:“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则,不能不去遵守,一旦乱了规则,将视为乱政,国家就会衰败而亡。就好比春蒐、夏苗、秋狝、冬狩这四种田猎行为,都是在农事空隙所干的事情啊!”

“这与国家没什么关系啊,不谷只是单纯的去观看捕鱼,有何不可呢?难道不谷身为国君,只能处理国事,任何行动就该受到束缚吗?单单一个偏僻的棠地湖边都不能去吗?”姬息姑觉得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虽然观看捕鱼于祭祀、兵戎无益,可他也没有兴师动众,只是个人的行为而已。

姬彄不明白,觉得姬息姑不可理喻。身为国君难道这点道理都不能明白吗,自己也是为了他生命安全着想,现如今为了一个亡故的女人如此执迷不悟。

“君上这样下去前途担忧啊!”姬彄的语气渐渐急了起来,他眉头紧锁,手掌因内心的焦躁而握紧成为一个拳头,好在衣袖过长被遮挡住了,如果被国君看到了估计已经将他赶出去了。

想想自己好歹是国君的长辈,不管在谋虑还是参与政治问题上,国君都首当其冲问自己,采纳意见方面,他都将自己的观点摆在第一位,想必是相当信任自己的。

但是在这个方面国君竟然执迷不悟,他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愤怒:“君上您当知晓,三年一次的军队演习后,是要祭告宗庙的。飞禽鸟兽的肉是不可以放在宗庙里的祭器里,所以它的皮、牙、骨、羽均用不到礼器上,君上就不会去射杀它,于社稷无益之事国君是不能做的。这本来就是从上古就定下来的规矩。再者,国君是高贵之躯,和那些等级低下的人是不一样的。换言之,至于如何去采集山川河畔的物产,如何去准备充当容器的物件,那些一般小臣所做的事情,都是他们的职责,而绝不是一个国君所应当亲自去做的。”

姬息姑因为思念仲子,一时没想的太多。但是听了姬彄的一番大道理却令他咂舌。他明白,叔父也是为了他的安全担忧,只是话没有明说罢了。他所说的大道理无非是国君应当做属于自己职责的事,比如说祭祀和军戎之事。而观看捕鱼以及捕鱼顶多是用来制作低级的容器,那是属于小臣的职责。这真叫他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儿姬息姑才诺诺的回应:“其实不谷不是特意想去观看捕鱼的,不谷只不过是想去视察边境,看看国人所过的生活,查查当地的臣子有没有恪尽职守而已。”

姬彄是知道国君想去棠地的真正目的,刚刚的话是为他自己找借口推脱。但是毕竟还是要给国君几分面子的,于是就没有说破。但是他并不想和国君一同去往棠地,就称自己得了病症,不宜受到舟车劳顿,间接拒绝和国君一起去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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