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陈王!”“参见王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小魏王爵微微躬身行礼,王大夫则跪伏在地上。陈王盯着下方的两人好一会才慢慢的说道,“平身!”
“谢陈王!”“谢王上!”
“小魏王爵这次来我陈国可谓悄无声息啊,直到进了王大夫的家中,本王才得到消息!”陈王在上面的王座上面无表情地说好,让人猜测不出是不满或是无谓。
“此次来陈国,先前曾向王上传书一封,呈报行程。至于简行未提,确实因由战乱不平,不敢太过惹人注目,故而低调上路!一抵陈国国都稍加整理形容,便直接来宫觐见,犹恐失礼,还望陈王体谅!”小魏王爵并不愿给陈王在如今这个时机下留下任何猜忌,加以解释道。
“小魏王爵客气了,你身为靖国王公贵臣,本王又如何能随意挑礼呢?只是怕款待不周罢了!”陈王不打算在靖国当下的混乱下,与王室这一派形成对峙之势,提点到了也就够了,“再说,小魏王爵能来我陈国,那也是幸事一件,今日先由小魏王爵回去休整一日,明日晚上我亲自为小魏王爵接风洗尘!”
“如此,多谢陈王!”明知推却不过,小魏王爵顺势应下。
“这样吧,恰好本王的王姐也在宫中,小魏王爵不如将夫人也一同带进宫来,共同庆贺,如何?”陈王边说边觑着小魏王爵的神色,只看他是否拒绝。
小魏王爵面上不露声色,掩在袖子底下的手却握得青筋暴起,略顿有半晌后,方缓缓作揖道,“既然王上兴致到此,本爵确实不应拒绝,明日定当谢内子一同赴宴!”
听到期望答案,其实陈王内心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此举为试探,但如若被小魏公爵当众拒绝,怕也是难以保全皇室掩面,毕竟此前民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不过,既然他连如此要求都能应下,这次来陈真的另有筹谋,看来陈国有利可图。想到这里陈王的神色不禁舒缓许多,连带言语上都温和了不少,
“甚好!”
从陈王宫出来,回程的马车上多了一人,那就是王大夫的儿子,小魏王爵的表弟,陈国的御前侍卫长王野。他坐在小魏王爵的左侧,查探着他的神色,小心地试探道,“政允表哥?”
“?何事?”小魏王爵睁开眼眸,看向王野,眼中平静无波。
“呃,没事!”被这么一看,王野连想问的话通通不好出口了,他想或许是自己太过忧虑了,表哥兴许并未太当回事。
“野儿,我知你心中所想。此次来陈国,我已经做好了万般预料,该来的总会都来,不必大惊小怪!”知悉这个表弟对自己的担心,小魏王爵反而宽慰起他来。
“是,表哥!只要你一切自有筹谋就好!我与父亲定会拼死护得你在陈国的周全!”王野发誓一般地语气,引得小魏王爵不禁笑出声来,和无奈摇头的王大夫对视一眼后,应道,“那就有劳王野侍卫长了!”
王野听了感觉有些面皮发热,知道表哥在打趣自己,低下了头不再讲话。
“爵爷,你回来了?”在王府精心准备的房间内,惊鸿焦灼地等待着,终于看到小魏王爵回府,面色欣喜地迎了上去。
“怎么不喊我相公了?”小魏王爵牵住惊鸿的手,打趣她道。
“爵爷!”惊鸿羞涩娇嗔地喊了一声,略带埋怨地瞪了他一眼,“那不是途中所需,如今安定下来自然要按照以往的规矩。”
“可还是喜欢你喊我相公!”小魏王爵拂着她耳际的青丝,缠绵地说道。
“爵爷!”惊鸿有些受不住,佯装发怒。
小魏王爵见她实在羞恼,也不逗了,拉着她坐下来,打量着摘掉纱帽后的妻子面容,虽然风华无双,却也比往常憔悴许多。小魏王爵有些心疼,“惊鸿,这一路奔波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爵爷你才是!此次陈国之行,你是被逼无奈!靖国朝堂混乱,你本不愿在这个时候离开,凭白削弱王上的力量。要不是因为我被刘炜拿来要挟献给吴王,你也不必领命来远赴这陈国!”惊鸿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小魏王爵。
“惊鸿!这朝堂国事岂会因你一介女人动了根本,那不过是个理由,不是你也会有其它威胁!刘炜决意逼我离开,总会有借口!如今,王上受困,全靠国内之力已经翻不了天!所以才暗示我趁战乱之际外出寻援!”小魏王爵说的确实属实,靖国现在已经外军入城,国中上下乱成一团,如若没有外力的介入,势必毁在刘炜一党的作乱下,成为吴国的囊中之物。他和王上早有外出求援的打算,只不过介于人选才一直耽搁下来。如今惊鸿被人要挟,他只能不得已接受王上的主张。
“爵爷、夫人,我家大人要我通禀,请往前厅用膳!”正当这二人互诉衷情的时候,一名仆人在门外低声通禀。
“好,知道了!”小魏爵爷应后,帮着惊鸿擦拭眼角的泪花,“惊鸿,这些事情以后不要耽搁于心,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是你一个女人能撼动得了的!走吧,别让姨夫姨母等急了!”
“等我带上纱帽吧!”说着,惊鸿就要去取纱帽带上。
小魏爵爷拦住她,微笑着道,“不必,在姨母这里,你大可放心!”
“真的吗?”惊鸿仍有些不确定。
“是的!”小魏爵爷肯定道。
“那就这样过去吗?”惊鸿还是觉得不妥。
“惊鸿,听我说,在姨母这里你以面示人,不用再担心还会不会跟我惹来麻烦!”小魏爵爷拉着尚且犹豫着的惊鸿的柔荑,朝她安抚性地微笑示意,打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在一众丫鬟仆人目瞪口呆地惊艳神色里穿行到王府前厅。
无论你容貌如何,都只会是我魏政允的爵爷夫人!
及至小魏爵爷带着惊鸿走到王府用膳的大厅中,早就等候着的王家三口迎了上来。王大夫只对惊鸿的脸扫了一眼,便迅速转过脸去,对上小魏爵爷的眼睛,“你二人既然到了,就准备开席了!”
王夫人反而盯着惊鸿的脸,眉间微微皱起,这长得也太美艳了些,如此美人也不知对政允来说是福是祸。兴许是她的神色过于惹眼,被王野轻咳了一声示意,才回过神来,略带歉意地道,“是啊,快入座开席吧!”
王野随后跟着附和道,“是啊,表哥,表嫂快入席吧!今日可是第一宴,我们必须得好好庆贺庆贺!”
“那今日,野儿可能陪我多喝几杯?”小魏爵爷携着惊鸿入座后,方才对着王野道。
“那自不必说!”王野爽快应答,随后又向惊鸿问道,“表嫂,我们也仅有一面之缘,不知可能饮酒?”
“小酌一杯还是可以的!”惊鸿露出些淡淡的笑意,颜面更加惊艳,纵使王野并非第一次相见,也还是红了面皮,“那就好!”
“野儿,你怎么没大没小的!”王夫人在一旁佯装斥责。
“无妨!都是自家人,况且惊鸿今日第一次见姨夫姨母,也自当敬酒一杯!”小魏爵爷道。
“正是如此,那惊鸿就先敬姨夫姨母一杯酒!”惊鸿端起桌上早已斟满的酒杯,对着王大夫夫妇二人敬下。那二人也随即端起酒杯,豪爽地一饮而尽!
“好了,吃些菜吧!今日好些道菜都是根据靖国的口味来做的,你们尝尝是否合口?”王大夫拦下还欲敬酒的王野,招呼着小魏爵爷夫妇开席。
“姨母是不喜欢我吗?”回房的途中,路过一个莲塘,小魏爵爷停下驻留,趁着夜色下凉风来吹淡浓重的酒气,而惊鸿则坐在他旁边,被他枕着双腿。
“嗯?”小魏爵爷意识不如往常清醒,有些迷蒙地嗯了一声。
“今日宴席上,姨母看我的神色有些凝重!”惊鸿低声诉说着,“估计是她看到我的面容之后,有些,有些顾忌吧!”
“惊鸿,你想多了!你天下第一美人的大名,姨母早就知道了!”小魏爵爷尽量平稳着声音,劝慰着惊鸿。
“听说是一回事,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惊鸿带着凉意的手覆盖在小魏爵爷的双眼上,帮他驱散一些醉酒的燥热。小魏爵爷粗糙的手掌随即附上,完整地包裹住,“姨母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会让你成为传言中的祸水美人!无论你容貌如何,都只会是我魏政允的爵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