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被言籍样子逗乐,林昀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也引得路上的姑娘们更加疯狂,喊叫声此起彼伏。
难以招架这众多女子热情的二人,可笑对视一眼,扬起手中的鞭子,从簇拥的人群中突围出来,快马加鞭逃也似的往各自的家中赶回。
贪心?我赢你就是贪心么?
“昀儿呢?”赴宴回来的林举人回到府中,便急着向下人询问起儿子的所在。原来今日,林举人被邀去和几位书院先生一起点评诗词文章,闲话间,听闻了林昀和言籍昨日在古疆街上闹出的那么一桩城中趣事,让他这个老父亲面有荣光的同时,又十分好奇。
“公子去言府了!”下人回道。
“又去找言籍了?”林举人一听儿子不在府中,有些失望地抱怨道,“这两人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待在一起的时间竟然比我这个父亲还要久!”
“又呷醋了,是么?”听下人回报丈夫回来了,林夫人便带着精心做好的柳叶糕来到书房,给他尝鲜。
“夫人亲手作的柳叶糕吗?”林举人看着放在桌上的糕点,眼前一亮。上前就欲伸手,却被林夫人轻轻敲了一下,“净手了吗?”
“唉,夫人!”林举人有些小受伤,装作可怜模样地看着自己的夫人。
然而,林夫人却不为所动,转身吩咐下人端来水盆手帕,亲自看着丈夫净手后,才用筷子夹了一块糕点,喂给了他。
“夫人果然好手艺,这柳叶糕真是一绝!”林举人颇为享受地咀嚼着口中的糕点,还不忘拍着夫人的马屁。
“你啊!“林夫人受用地听着丈夫的夸奖,然后突然想到自己的儿子,“刚才又吃儿子什么醋了?”
被夫人这么一提,林举人又想起来宴席上听到的状况,虽然心中得意但面上不露,反而有些卖关子地跟自己夫人说了句,“哪里是吃什么醋,是你儿子不得了,在城中出了好大的风头!”
“什么我儿子,昀儿你不认了?”林夫人白了他一眼,“别磨磨唧唧的一副酸样儿,究竟什么事!”
“是是是,也是我儿子!”林举人瞪了眼旁边窃笑的下人,向林夫人谄媚地说道,“今日我和陈学院他们评判诗词的宴会上,听说咱们昀儿昨日和言籍那个小子在古疆城的街上迷倒了一众姑娘,威风得不得了!”
“我当什么事呢!”林夫人听了有些不以为意,“迷倒街上的姑娘们算什么,反正昀儿早已和悦然定亲。等这回赴考中个状元回来,再趁此机会娶妻,双喜临门,那才是威风呢!”
“中个状元就算了,中个榜眼探花什么的也可以,状元怕是会给言家的那个小子拿下吧!”林举人边囫囵吃着柳叶糕,便说道。
“你说什么就什么啊!咱们昀儿难道就不能胜了他么?”林夫人恨其不争,“你怎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家威风!”
“夫人,咱们昀儿不回回比试,都是屈居言籍之下吗?”林举人仍想着争出个长短来,“况且,做学问这件事,我比夫人你要懂!言籍的天资确实不错!“
“你别吃了!”被那个不识趣的丈夫气到,林夫人一把夺下他的筷子,“这些给下人们吃了吧!”
“唉,夫人,不就说了句实话,干嘛这么小气!”林举人无奈地抱怨道。
“你还说我小气?”林夫人更加生气了,下了通牒,“今晚你睡书房吧!”说完,便转身带着下人离开了,留下林举人在原地倍感头大,扶额叹息。
偌大的言府校场内,林昀手搭弓箭瞄准远处的草靶,松指射出一箭。
“不错哦,几近靶心!”言籍在一旁十分给面子地鼓了几下手掌,赞道。
“几乎?那不还是没有命中!”林昀不满意这次的成绩,摇摇头将弓箭交给服侍的下人。
“干嘛这么丧气,已经很不错了!”言籍想要安慰他。
“你刚才三箭全中靶心,相比之下,我这根本不够看的!”林昀道。
“别那么贪心嘛!非得赢了我才算行么?”言籍换种方式劝道。
“贪心?我赢你就是贪心么?”似乎被言籍的话伤到,林昀面色变得黯然。
“诶,林昀,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乱想些什么!我父亲本身就是武状元出身,我自小就跟他习武练剑,这方面肯定会比你强些的啊!”言籍拉扯着林昀解释道。
“照这般言论,我父亲举人出身,但学业又不如你!我岂不是要戕地自尽?”林昀故作生气。
“学业上,那不是你让我啊!原先的时候,哪个先生对你不是交口称赞的?”言籍当了真,忙不迭挽回。
“原先确实受益于父亲的教导,自然比你强些。可后来,我也确实受天资不如你,纵使如何加倍用功,也未能再胜得了你!”林昀表现得黯然,甚至有些消沉,拂开言籍的拉扯,低下头看着脚底。
“林昀?”言籍看着林昀的头顶,猜想着他面上的表情,试探着问道,“你不是吧,这点小事而已,难过成这样?”
看着林昀身形似乎有些颤抖起来,言籍真的慌了神,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紧张问道,“林昀,你不会是哭了吧?”
林昀身体颤动得越来越明显,言籍的神色也越来越慌张,终于,林昀抬起头,再也憋不住地发出“哈哈哈”几声大笑,“言籍,你太好笑了!”
“林昀,你……!”这次又换做言籍被气到了,“愚弄我,你很开心,是吧?”言籍亮了亮拳头威胁似的说道。
“怎么敢呢?言籍老兄!哈哈哈!”虽是如此说,但林昀的笑声仍未停住。
“你还笑?”言籍上前用胳膊勒住林昀的脖子,“还笑,是吧?”
林昀被勒的难受,只好连连服软道,“言籍,言公子,言兄,我错了,饶命啊!”
“现在才认错,晚了!”言籍就这样拖着林昀向校场外走出,“你就这个样子跟我去见母亲吧!”
林昀不想在那个温柔的夫人面前破坏掉自己精心维持的谦谦形象,拼命在言籍的禁锢下挣扎,却怎么都脱不开身,“言籍,放开我!”
“别白费力气了,今天就让我母亲好好看看你这个样子,看她还会不会以你为我的榜样!”言籍越说越生气,手上的劲道不轻反更重了些。
“你再勒下去,见到你母亲的就是我的尸体了!”林昀艰难地说道。
“休想再骗我!”言籍这次铁了心不信,林昀无可奈何,也只好吃掉自己种的苦果,一路被言籍拖拽着示人,在言府一众中长期以来的君子形象大为折损。
言籍,如果你喜欢悦然……
待到言夫人的花厅内,正好碰上言府的几位女眷都在其中,陪着言夫人侍弄香草,饮着花茶。他们二人这般模样进来,看呆了一众人等,及到反应过来,全部化为掩面的笑声。
纵是言籍如何生气,在此般状况下,也不得不收敛了些,松开了对林昀的禁锢,对着母亲及家里的女眷们施礼。而林昀得意脱身后,大吸了口气,然后正了衣冠再行施礼。
“你们这是怎么了?”言夫人看着这二人行径颇为好笑,却仍是克制着柔声问道。
“无事,母亲,玩闹而已!”言籍虽然有心在母亲面前拆穿林昀这个“伪君子”,却也不好当着众多女眷抹了他的面子。
“是吗?不会是籍儿你欺负昀儿呢吧!”严夫人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知道他一向莽撞,担心林昀受他欺压。
“言夫人,确实玩闹而已!”既然言籍保全了自己在众女眷前的面子,林昀就顺着台阶一起下来了,“林夫人,今日可是花间宴会?”
言籍不满母亲的反问,自行坐在椅子上跟小叔家的妹妹一起说话去了。言夫人看着孩子般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又看向林昀,示意他坐下,满目欣赏地道,“正是,海棠花开得正好,就邀请家中的各位女眷来赏花!你今日可是和籍儿在校场骑马射箭?”
“恩,”林昀看了眼背对他的言籍,道:“可惜惭愧,骑马射箭样样完败于言籍!”
“他从小跟他父亲在校场长大,这些自然要强些,你大可不必在意!”言夫人边说着,边也看了眼自家的儿子,“倒是籍儿,处事风范可是要多向你看齐!”
“不敢当!”林昀道
“对了,你赶考的诸事可处理完妥?”想到两日后便是进京赶考的日子,言夫人不免多说了一些,“想着你二人结伴同行,本来预备连同你的一起备下,可籍儿说你家中早有准备,我也就不便多加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