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后来没找到吗?”二夫人回忆道。
“不是!是我无意中听到了老爷和大夫人的对话……”深吸一口气,五夫人声音颤抖地将那夜的对话如数转述给了二夫人,说道最后,“我怀疑,我怀疑……”
“怀疑什么?”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听得二夫人也不禁有些莫名的惊惧。
“怀疑梅娘孩子的死跟大夫人过世的那个孩子有关!”五夫人终于将心中隐藏许久的话说出,“而且老爷也一定知道什么!”
“真是如此的话,老爷为什么要隐瞒呢?”二夫人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或许是另有隐情,而知道的人也只有大夫人!”五夫人笃定地说道。
“那你准备如何呢?”既然五夫人来找她来,想必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我要去找大夫人问个明白!”五夫人看着二夫人说出此行目的,“但我怕大夫人不会对我说实话,所以要求助二夫人!”
“求助我?”二夫人不觉得自己有何能力让大夫人肯说出事情,感到十分的诧异。
“是的!我需要二夫人配合我演场戏!”五夫人似乎早已计划。
“这……”二夫人有些犹豫,“此事非同小可,你确定要?”
“我很确定!”毋庸置疑的口吻,“此事不仅是为了还梅娘一个公道,更要为我们这几位夫人多年未能生育子嗣找出真相来!”
二夫人仍是有些犹豫,毕竟涉及到老爷和大夫人,尤其是那个只在传闻里早夭在逃荒路上的孩子。
“若是二夫人不方便,我另找她人,只是今日之事希望二夫人不要外露!“看着二夫人犹豫不决,五夫人打算放弃。
“蕊星,”二夫人喊出了五夫人的闺名,“我帮你!”
是夜,一声一声的木鱼音回荡房中,大夫人坐在袅袅供香烟雾下的蒲团上,口中默念有声,不知是祈福还是诵经。突然,“吱呀”的开门声传来,大夫人声音顿听,睁开眼睛,“你又去找他了吗?”
没有人,没有答声,更没有脚步声。
“你奈何不了他,就不该再去找他,更不该……又害死了一个孩子!”大夫人似乎在凭空对话,叹了一口气,“你这样背的债越来越重,纵使我每日里为你诵经超度,你也怎么往生呢?”
“不,你错了!”大夫人对着虚空遥遥头,“你这样根本耗不到他死,就已经因为冤孽太重而被天罚至魂飞魄散!”
似乎虚空的东西被大夫人话激怒了,一阵阴风突起,门框哐当乱想,烛火摇曳不定。
“郅儿,冷静些!”大夫人无奈地劝慰着那个东西,却突然话音止住,猛地看向门外,“谁在哪里?”
无人回答,虚空里的东西似乎也发现了异常,暂时停住作妖。
“萍儿,是你吗?”大夫人又喊了一句,仍是无人回答。不放心地走出门外,瞧了瞧院里各处,却是没有踪迹,仿佛刚才听到的急促呼吸声是一时的错觉。
待回到房中,大夫人觉察到阴魂已经不在,摇了摇头便坐回到蒲团上继续诵经。
第二夜,仍在打坐中的大夫人被院外的一阵杂乱动静所惊扰,便欲唤来萍儿一问究竟。然而未等她出声,房门便被萍儿匆匆推开,“大夫人,二夫人带着一个法师要来这里下阵法?”
“什么?”大夫人面色一白,顿时起身,“我去看看!”
待大夫人出了房门,便看见二夫人并一个身形瘦削、法师装扮的人站在园中,一副将要开坛施法的样子。
“二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大夫人蹙眉喝问。
“有所打扰,还请大夫人谅解!近日府中不太平,我特地请了法师来为各院下阵保平安!”二夫人微微欠身道。
“不用,我常年礼佛吃斋,自然有神明保佑!不劳这位法师,你们也无需在此耽搁,还是去别的夫人院子作法吧!”大夫人直言拒绝。
“不劳烦,一刻钟便可!待我下了阵法,这院子便可妖鬼不侵,平安无虞!”那位法师粗哑着声音道。
“我说了不用,你们离开吧!萍儿,送客!”大夫人不予纠缠,下了逐客令。
“这院内分明邪祟之气浓重,大夫人还是让本道行法的好!”仍不死心地劝说。
“我说了不用,你们听不懂吗?萍儿,还不送客!”似乎被激怒,不再多说,大夫人转身便欲进屋,一旁的萍儿也作欠身请出的手势。
“大夫人,难道非得我言明吗?”闻听此言,大夫人登时转身,死死地盯着那名法师,“你是谁,究竟要干什么?”
“大夫人,您就让这位法师下个法阵就好!”二夫人在一旁原话道。
“莫非大夫人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那名法师不客气地道,
“你,你们……”大夫人被他们气到手抖,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一阵妖风刮起,院内树影乱动,甚是诡异。
大夫人见状,对着二夫人和那个法师喝道,“你们快走!”
他和那个凶手一起分食了我的儿
“什么东西?”法师大喊道。
“不然……我们走吧!”二夫人见这诡异情形有些被吓到,欲拉着那位法师离开。
“不行,马上就要揭开秘密了!”法师强撑着胆子,一定要探出究竟。
“不想死,你们就赶快走!”大夫人一边对着他们呼喝,一面朝着虚空乞求,“冷静些,你冷静些!”
“你让谁冷静些!”五夫人抓住了这句话不放,还想追问,却突然脖子被什么东西掐住,说不出话来,拼命挣扎。
“蕊星!”二夫人赶忙上前,却手足无措,只好朝着大夫人跪下坦白,“大夫人,您救救她,原谅我们!她不是什么法师,是五夫人啊!”
“五夫人?”大夫人满脸惊异,“怎么会是她!你们想干什么?”
“您先让……让……放开蕊星!我们跟您坦白交代,再不会隐瞒!”二夫人看着五夫人发紫的脸,哭求道。
“郅儿!收手吧!她们没有恶意!”大夫人向着虚空劝道,却似乎没能改变什么,眼看着五夫人就要窒息而亡,她狠心喊道,“郅儿,你非要为娘以血相见吗?”
说着,大夫人便撞向一旁的门框,额头上顿时鲜血涌出。几乎同时,一股阴凉的气息围绕在她身旁,而五夫人也终于软软地倒在地上被二夫人扶住。
“谢大夫人!”探过五夫人的鼻息后,二夫人稍放下心,凝噎地说道。
“你们进房来!”大夫人虚弱着靠在萍儿的身上,略看了一眼她们。
“大夫人!”被二夫人安置在床上的五夫人缓缓醒转,看道大夫人仍是打坐在蒲团上,额头上却包扎着。
“蕊星,你不要乱动!”立在大夫人身旁的二夫人赶忙过来,按住了将要起身的五夫人,又犹疑地看着她说道,“刚刚我向大夫人交代了所有事情!”
“你不必紧张!”大夫人没有看向她们,“既然你拼死都想知道,那我也就如实以告!只要你们承受得住!”
“我承受得住!”五夫人哑着嗓子倔强说道。
蒲团上的大夫人闭了闭眼,看着供桌上的牌位,“知道你最想知道,为什么每一位夫人都生不下孩子。但这样从我的郅儿说起,从那年的逃荒说起……”
原来,如今富甲一方的关柯山也曾经面临饥荒下食不果腹的境况,每日里和妻子幼子嚼树根、吃糠菜。时日一久,为了生计关柯山便和同乡的一位莽夫预计离开家乡,到外面去闯一闯。因幼子尚且三岁,妻子本不欲随他们前去,但奈何关柯山坚持,只好随同。
因当年年景不好,各地都是灾荒严重,他们这一路上颠沛流离,竟始终没有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长时间地奔波饥劳,让一些人变得疯狂,为找来吃食而不择手段。打、抢,甚至杀,这其中就有那位同乡莽夫。
妻子在这种日子里备受折磨,一直劝说关柯山与那位同乡分道扬镳,免得日后为他所害。但关柯山顾虑自己妇孺在身,怕落单后更受欺凌,一直不曾答应。直至一天,外出觅食的关柯山回到暂居的破庙之后,发现妻子被绑在柱子上,幼子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而一旁的凶手正是那位同乡。他正起火煮水,意欲烹人而食。关柯山大受刺激,上前便欲砍杀同乡,却不敌被按在地上拳打脚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