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瑕呆呆:“我不知道。”
“装吧你。”遆景恨恨又小动作的在他鼻梁刮了一下,“我留给你的媳妇戒。”
尤瑕低头看着那戒指,模样简单,收音机的调频界面,道道竖纹像是能收听到任何心声。
“我初中非主流的时候,看中非要买,我妈买给我的。”也是她留给他珍贵的东西。
“早该给你了,但是怕你看我想圈着你吓跑了。”
\"现在我也很怕。\"一枚戒指在这个时候,分量远比他以为的要重。他何时给,都不会比现在更让他触动了。
“那不行。”遆景圈着他,紧紧抱住,“现在我看你,就是看我媳妇,以后你都得在我圈里。”
“给我了?”尤瑕还有些漂茫。
“嗯。”遆景认真的看着他,“除了你,再不会有第二个人。”
尤瑕鼻子微酸,看着脖间的戒指,“我还是要去送你。”
遆景:“我不想你看着我离开的背影。”
站在火车站里,看着他渐渐离开直到消失,自己回头发现找不到想要的人,空茫离去,这样的心情最近遆景不知道反复试想过多少次,每一次都痛得说不出来话。
他不愿,更不能,一次也不行,绝不让尤瑕目送他离开。
尤瑕看着他,眼眶渐渐竟然红了。
遆景无措,跪在床单上,捧着他脸,“瑕哥,你别吓我。”
尤瑕攥着脖间的戒指,“这是我的吗?”
“只属于你。”
尤瑕又看他,“你是我的吗?”
遆景:“一直都是。”
尤瑕:“我下周就要去看你。”
“我在机场等你。”
“你喊我媳妇?”
“嗯。”
“我……不是。”
尤瑕抬头看他,红意渐消,恣意野性的笑重归眼里,他懒懒的眯上眼,偏头看他,似是才品过味来似的,“媳妇戒?”
“嗯……啊?”遆景逐渐底气不足。
尤瑕:“暗示什么呢?”
“啊?”遆景装无辜,“没有啊。”
“是吗?”
“就……就……那事顺便咱在商量商量?”
“拿着戒指走人吧。”尤瑕作势要摘,遆景一把握住,收了调侃玩闹的笑,认真攥着他的手,“瑕哥,下次我回来,亲自给你戴手上。”
尤瑕怔了一下,看着他,双方目光认真,谁也没说话。
有些重要的话,偏不一定是在最好的时机说,有些要一辈子去回忆的,一定要在他足够优秀的时候再给他。
尤瑕看了他很久,忽然咬牙,踹了他一脚,“不想让我送你,赶紧走,别给我玩这个。”
遆景笑,看似轻松:“让你看穿了?”
他起身收拾东西,尤瑕坐在床上,看着他穿上衣服,看着他收拾东西,看着他把吃的放进袋子,看着他开始背包然后无奈带着疲累的看向他,在他床边站定,无声看他,抿了抿唇。
“我走了你再睡一会。”遆景说。
“嗯。”
“面包给你放这了,别忘了吃。”
“知道。”
“下周来的时候不用买票,我一会就给你看了买。”
“好。”
“那我走了。”
尤瑕看他,“过来亲一下再走吧。”
遆景拎着包过去,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乖,走了。”
“嗯。”
遆景摸了摸他的头,起身背好包,打开门走了。
门关上那一刻,房间悄无声息,彻底安静。
尤瑕看着脖颈间的戒指,瞬间起身要出去,在门口又停住,最后走到了床边,掀起窗帘看着遆景出现在小路上,捏着窗帘的手指紧了紧,在他身影快要消失在马路对面时,放下了窗帘。
尤瑕在小旅馆又睡了三个多小时,醒来后看到遆景十几分钟前给他发的消息。
【到邻城了。】
【嗯。】
消息立马回了过来,【睡醒了?】
【嗯,坐在床边吃面包。】
【好,吃完快回学校。】
【你吃了吗?发个定位看看。】
【一会去吃。】
实时共享位置。
尤瑕点开看了看,比他去过的最远的祁栾偏僻小县城还远。
遆景真的走了,说是下周见,间隔他们的似乎就只有距离,高考就剩短短的一月时间,似乎就连跨越的时间都短暂的不作数,一切结束后就都能水溶于水的重圆,但沉默的事是他们都明白,脚下走的路比泥沼还磨人,未知罩在眼前,前路是荆棘还是草地,他们都要破雾而行。
结果未必喜人,只有等待诉说一切。
【别关掉。】尤瑕退出共享地图后说。
【我知道。】
尤瑕就开着位置共享,时不时和遆景说两句,看着他的位置离他越来越远。
见他到了振安,遆景才说,【我要上机了,你快进校吧,学习时记得想我~】
尤瑕看着那个神奇的波浪号,眼里终于染上了笑。
【好~】
尤瑕到教室,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镰刀呐呐靠过来,“大……瑕哥,还好吗?”
尤瑕瞥他,“挺好。”
镰刀窒息,目光瞥向木头。
木头挠挠头,“瑕哥,老大说他还会回来。”
在他成了状元以后。
尤瑕:“我知道。”
木头:“……啊?”
木头镰刀相互对视,“这什么情况?”
尤瑕看了他们一眼,“快高考了,不学习还有功夫□□的心?我和遆景没分手,关系一如既往,你们该怎么叫怎么叫,该怎么说话怎么说话,别这么小心翼翼。”
\"真的吗?\"木头大喜,话匣子立即就打开了:“老大真的走了?什么时候回来?他说要考状元才回来看我们是怎么回事?你们没分手以后怎么打算啊?大嫂你昨天是去见老大了吗……?”
木头的问题滔滔不绝,纷涌而至。
拿卷纸的尤瑕:“……”
片刻,他吐出四个字,“滚去学习。”
木头嗖的一声转身,并看向镰刀,事情很严峻啊!
镰刀也蹭的坐了回来:我们最近都做隐身人吧!
木头:你说呢!为了活着!
余飏稀罕的也在教室,见到尤瑕说:“我过两天也要转校回去了,见着遆景你有什么要我带的吗?”
尤瑕蹙眉,回头看他,“回去?”
余飏耸了耸肩,“我跟着遆景来这儿玩的,你不知道?”
尤瑕:“乐小归呢?”
余飏默了一下,苦笑:“他巴不得我走。”
尤瑕目光沉了下去,没再看他,“我和遆景,没什么要你帮忙的。 ”
余飏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拜托你帮我照顾下乐小归。”
尤瑕转身就把书丢在他身上,“滚!”
余飏没有躲开,更认真的说了句,“拜托了。”
隔天,余飏那位置就没人了。
一连走了两个好兄弟,镰刀和木头连着一周都没什么精神,萎靡不振,贫嘴的兴趣都没了。
尤瑕仿佛与世隔绝,除了偶尔低头看手机回消息,永远都埋在书本里坐在无止尽的卷纸前,似乎也只有这样,时间才能更快一点。
周六快下课前,尤瑕迅速做着物理卷,刚给遆景发了他快下课的消息,就等着铃声响就拎着东西走人,恰在此时,路小道消息弹了出来,“瑕哥,最近几天你见小归了吗?”
尤瑕蹙眉,小归?
他走出教室,电话立马打了回去:“联系过一次但没见,小归怎么了?”
余飏走那天,尤瑕和他打了个电话,乐小归不想出来,他也没再勉强。
路小道着急:“小归三天没来学了,刚才廖飞舟问了他妈,旁敲侧击才发现他妈也不知道他没来学!我们打电话也没人接,周围常去的网吧也都找遍了,你说,他能去哪了?”
“消失三天了?”尤瑕呼吸一滞,“你们再在凌阳附近找找,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尤瑕迅速离开学校,拦了辆车去凌阳。
路上,尤瑕拨给遆景。
那边很快接通,遆景含笑的声传过来,“出发了吗?你饿的话先买点东西垫垫肚子,我订了饭店,下车我们……”
“遆景!”尤瑕喊住他,“乐小归出事了,我要去找他,这周……”
尤瑕顿了下,“我下周再去找你。”
那边沉默了一下,“好,我明白,你快去找他。”
尤瑕没应声,迟疑了下:“你去机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