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季子的面部如冰雪融化般,化成了一滩水,死后连四肢身体也变成了那个样子,然后那一滩水在爬动,发出了声音:“通泉,互相给大家时间冷静吧。”
最后,那滩水凭空消失在了地面。
这是水鬼还是什么?还是说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季子的血鬼术就是化水逃跑?
日轮唉了一声,握拳“咚!”地一下敲了下紫藤姬的头:“你咋那么蠢呢!让她跑了!”
“我觉得她应该不会跑。”紫藤姬也有私心,万一日轮真要砍了季子,那么季子准是没有命了。如此一来,以后哥哥就没有老婆了。
那头的桑岛通泉整个人瘫了,嘴里不断地喃喃:“季子……季子……”
估计他要失落好一阵子了,被未婚妻欺骗了那么久,受的刺激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
第33章
“完蛋, 那女人跑了,那些不人不鬼的要怎么办?不能他们放出去祸害人,也不能带去阴界……麻烦啊。”日轮托腮思考着。
若不是他提早发现, 恐怕那女人会更加肆无忌惮。
她逃跑后, 更严重的问题来了。
那些只变异到一半的人,万一放他们出去会不会受人排斥?还是说把这一批处理掉就没事了?不过, 不能少看这十几个人的性命, 大家都是有自己的亲人朋友, 直接处理也太残忍了点。
日轮为此事抓破脑袋, 紫藤姬则是一边安慰桑岛通泉,一边要日轮放心:“我觉得问题不是很大……”
热心肠的日轮向来不喜欢听到那种无所谓的语气,更别说是现在这个时候了。
每次遇到问题的时候就乱说, 紫藤真不懂天高地厚。
也是, 他不能指望一个没有经历过入神化境的小花妖懂得什么叫善和恶,反正她只知道追求美好的事物,把什么都想象成理所当然。
“说什么,你又不懂事。”日轮不悦地回了一句。
感觉到日轮在变相骂着自己,紫藤姬低下头,之后一句话也不吭了。
“还未完全是鬼就有办法治好。”望着牢笼里被迫打了镇定剂, 而安安静静躺在这里的人,桑岛通泉的心纠在一起。
明明季子和他约定好的, 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做研究,试验品尽可能用的是他们饲养的小白鼠。结果她非但不听还擅自把人关到这里,专门做了一个牢笼和密室将他们圈养起来。
他原本以为不是所有的鬼都是罪无可赦, 直到如今他终于也看清了现实。
季子是鬼,她说了很多谎话。
难道连说爱他的这句话都是假的吗?她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桑岛通泉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过往的那段甜蜜的日子, 这一切如同镜花水月,那份真挚的情感正在随着幻象的破灭而流逝。
“桑岛医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日轮扶着桑岛通泉,问。
桑岛通泉的腿由于曲在地上太久而麻痹,一时间没法适应站起来。
“拿到鬼舞辻无惨的血液……”桑岛通泉闭上眼考虑了下,感觉不太可行,又补充道:“实在不行,十二鬼月的血液亦可,但必须是从活体中取出。”
“没问题,交给我吧。”日轮拍拍胸口。
所谓的对症下药,就是找到导致病情的来源。制药之前要知道这款药该治疗什么症状,症状的来源是什么。然后再对自然界物质中化学的成分进行萃取和刷选,最后再把所提取的物质用于临床试验。
所以病症已知,下一步就是找到病原,病原的病理。
既然鬼的始祖是鬼舞辻无惨,十二鬼月就是最能适应鬼血的体质,那么只要知道无惨在变鬼之前的病情和变鬼的之后的身体状况,就能找到最适合的物质。
见日轮胸有成竹,桑岛通泉按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好,等你的好消息,我定要赶在季子之前找到出病理。”
日轮瞄了下闷闷不乐的紫藤姬,又回过头说:“不过,桑岛医生真的这么有把握?”
桑岛通泉眼神坚定:“如果没有,我之前不会信誓旦旦地向季子求婚。是她欺骗我在先,我也不能够坐以待毙。”
不愧是学术界的佼佼者,真要工作起来莫得感情,甚至比常人更狠。刚被感情所挫,才没多久就立马振作了,真乃神人!
日轮无不对他佩服,他同样轻轻拍着桑岛通泉的肩膀:“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就对了。”
他们互相给予了肯定,看不出是昨天才认识的陌生人。
真是相见恨晚,搞得日轮也想跟他学医了,但是他首要目的就是把紫藤姬追到手,学医的事情还是摆在后面吧。
“紫藤,我现在要先采集你的血液。”桑岛通泉突然说。
“为什么?”紫藤姬问。
“你的血能破解季子的血鬼术,我想知道你血液的成分与他们有哪些不同。”桑岛通泉解释道。
之前对紫藤的每年例行抽血都是季子来负责的,出于对季子的信任,他只是问紫藤的身体状况,其他的事情也就没有过问了。
如今,他觉得很有必要亲自来按几次检查和测试她的血液。
“那你尽量扎轻一点,我可能怕疼。”紫藤姬撸高衣袖,露出了整条白嫩的手臂。
“放心吧,哥哥不会害你。”桑岛通泉从实验台上拿来针管,抽了一条试管的容量。
桑岛通泉觉得还不行,因为样本至少需要五个,他还要抽四次一样的量。
正当他要再插针进去抽血时,日轮拉开了紫藤姬,说:“就一条够了,分五支小样。”
桑岛通泉为难了,观察和实验的仪器不够精细,分成小样并不够严谨,而且这五份大样本加起来不够两百毫升,对她的身体没有影响,反而能促进血液循环。
“哥哥,不要听他的,不死就继续抽。”紫藤姬换了只手臂,让桑岛通泉继续扎。
日轮哼的冷笑一声,闭嘴不再提起这件事了。
直到桑岛通泉抽完五个样本,紫藤姬也没有什么大碍。
桑岛通泉收好样本,强作精神跟他们说可以回去了,就让他一个人继续在地下室里静静待着。
其实谁也不知道,他心如刀割,可为了不让妹妹担心,在季子离开之后的那一刻便尝试了好多次让自己的如常态一般的镇定。
紫藤姬确定桑岛通泉不难过之后,才跟着日轮一起走出了地下室。
眼见着他们离开,桑岛通泉关闭了第三道门,靠在门边双手捂住脸,静悄悄地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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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姬和日轮赶上清晨的第一班车。
这班列出的人很少,日轮独站了一排座位,直接横着躺在上面。紫藤姬用面布蒙脸,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的人。
列车上的乘务人员例行给各位乘客派发晨报,而晨报上的头条依然是“紫藤花魁”的那件事,热度居高不下。
浅草的八卦都传到京都府来了,那些报社的消息也传播得太快了吧。
素来有看报习惯的爷爷,在拿到这份报纸之后肯定会大发雷霆,回去之后就狠狠地打她一顿!
在列车行走时,紫藤姬不跟日轮说一句话。
日轮耐不住寂寞,便起身,主动坐到紫藤姬旁边,戳了戳她的手臂道:“对不起,其实刚才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也不该说你不懂事。”
“我也没怪你呀。”紫藤姬很小声道。她不是不想理他才不说话的,她只想低调点,不要被左右隔壁的乘客注意到她。
确定紫藤姬没有生气,日轮才放下心来,隔着搓搓她的手臂说:“那你被扎挣疼不疼?”
紫藤姬道:“像蚊子咬那样。”
说完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其他话题了。
以前还在紫藤林的时候,紫藤姬唯一的说话对象就是他。她很少出远门,最多跟其他花林里的姐妹们学学舞蹈,玩一玩手鞠,围在一起聚餐打牌。
一天下来,回到紫藤林的紫藤姬便会跟日轮分享她的快乐,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可如今,大家都发生了变化,心思单纯的紫藤也有了她自己的心事。
“紫藤,你觉得什么叫同理心?”日轮的话打断了这寂静。
“唔……换位思考和互相理解,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问题。”紫藤姬简略道。
然后,又没话讲了。
再这样下去可很难得到紫藤姬的欢心啊!不行,必须要寻找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