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已经三天没打我了(166)

姚信和站在黑暗的走廊尽头许久,直到沈倩回了卧室,他才走出来,坐在书房阴暗的角落里,抚摸着沈倩的那本笔记本,看着里面的字迹目光阴暗而深长。

他在楼下的院子里抽了两根烟,自从沈倩怀孕,他已经很少再抽烟,如今,他带着一身早春的露水回到屋里,在一楼的浴室洗了个澡,光着脚上床,在沈倩身边躺下,看着她已经熟睡的样子,缓慢地伸出手,将人抱了进来。

他强迫自己入眠,到了下半夜,便在这无法控制的睡眠里,做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姚信和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噩梦,他不相信善恶,他觉得自己可以是鬼,所以从不畏惧同类。

可是今天,他在自己的梦境里,看见了自己另外一张脸,他浑身裸露着没有表皮的肌理,鲜血黏腻腥臭地流在地上,他甚至没有心,只像是一个蠕动的生物,缓慢爬向自己,最后抬起头来,口中咬着沈倩白皙的胳膊和她仍在微笑的脸。

姚信和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可那头的“自己”却愉悦地微笑起来,他沙哑的声音,像是打在骨头上的磨砂,张开嘴巴,漏着鲜红的血滴,“姚信和,你看,她被我吃掉了。”

姚信和猛地一下从床上惊醒过来。

他身边的沈倩此时也睁开了眼,伸手摸到姚信和背后湿透的睡衣,连见到丈夫回家的喜悦也忘记了,靠过去,抱着姚信和的腰,轻声问到:“姚哥哥你怎么啦,做噩梦了吗?”

说完,她像是安慰孩子一般,举起两个小拳头,对着他的眼睛,一抓一放,一抓一放,告诉他:“呼呼一下,呼呼一下,讨厌的小鬼就不见啦。”

姚信和感觉到沈倩靠在自己身上的触感,柔软,温暖,跟冰冷的自己截然不同。

他觉得自己像是依然被困在刚才那诡异的噩梦里,身体有一股丑陋的冲动在叫嚣。

沈倩此时轻声的安慰并没有让他安心,他甚至更加慌乱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手指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猛地一下,将沈倩扑在床上,整个人倾身向前,目光晦暗地看着身下的女人,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掌略微张开,面无表情地扣住沈倩的脖子,然后低下头,顺着她的唇形一点一点地亲吻。

沈倩像是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在原地,但她并不觉得害怕,抬起手来,放在姚信和的后背,上下来回地安抚。

姚信和于是越发感觉到体内那一股不知餍足的干涸,他将左边的手肘撑在沈倩耳边,扣着她脖子的右手渐渐收紧,不愿让她逃离自己,牙齿咬住她唇上的肉与皮,缓慢地撕扯,深情地舔舐。

两人抱在一起,沉默的空气在这样的贴合中凝固了许久,直到那头楼下突然传来大胖的一声叫嚷。

姚信和才渐渐放开了沈倩红肿的嘴,透明的银丝顺着她嘴角流下来,被窗边冷白的月光一照,透出一些格外残忍的煽情。

姚信和松开自己的右手,他有些颓废的将脑袋埋在沈倩耳旁,咬着嘴里蹿进来的发丝。

他将它们含在嘴里,用牙齿缓慢地咀嚼,摩擦发出的声音在颅内回荡,他告诉沈倩:“圆圆,你别怕我。”

沈倩其实刚才在看见姚信和的时候,就已经猜想他大概提早回来,听见了晚上自己跟颜医生的对话。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在这种情况下安抚失控的丈夫,她沉默一晌,只能伸出手来,抱住姚信和的脖子,亲吻他在睡梦中将自己抓出了血的皮肤,轻声说到:“姚哥哥,我不怕你,我爱你呀。”

第86章

姚信和听见沈倩的话,被她环抱住的后颈渐渐松弛下来。

他将脸埋在沈倩的耳朵一旁,也不说话,只有鼻间的气息忽长忽短地打在两人皮肤上,在一片忐忑的沉默里,渐渐变成了平缓的一段呼吸。

窗外此时忽然下起了雨,雨滴打在房间的玻璃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大胖对着天空叫了两声,一时之间,整个世界就像是在这样的吵闹里重新变得鲜活了起来。

姚信和于是稳定下自己的情绪,抱住沈倩的身体,将手放在她凸起的腹部,亲吻她的额角,低声说了一声:“睡吧。”

第二天起来,后院已经是一片潮湿,大抵是昨儿夜里下了太长时间的雨。

大胖从窝里跑了出来,趴在靠近后门的软塌上,见到沈倩出来,神情高兴极了,摇了摇尾巴,围着她的脚丫子一个劲地打转。

沈倩把手里的食盆放下,伸手顺了顺它背上的毛,看着它低头吃狗粮的模样,想到自己刚刚把它捡回来时的样子,抿着嘴巴不觉轻声笑了出来。

下午,颜医生上门,带来了自己的好友韩韵。

沈倩早上吃过早餐后,便跟姚信和开诚布公地交谈了一阵,夫妻两尽力将彼此心中的想法表达出来,最后,同意接受颜医生的建议,与她的好友,两性心理学家韩韵见上一面。

韩韵是颜医生的大学学姐,研究生时期忽然爱上心理学,一门心思转专业,攻读了加州大学的临床心理博士学位。今年她母亲患上阿兹海默,老两口不愿离开故土,韩韵斟酌之下,便和丈夫回了国。

如今,颜医生带着自己信任的学姐上门,一是对于韩医生医术的认可,二来,也是的确想要帮沈倩和姚信和这两口子做些事,这样,也好让他们在顾策面前多为自己说几句漂亮话。

韩韵过来的时候,从车上拿下来一个小型箱子,提在手里,看见姚信和的模样,微微愣了一愣,像是有些疑惑。

她一路走进屋里,保持着沉默,直到对面的沈倩给自己递过来一杯茶,她才笑了一笑,轻声问到:“沈老师,您的丈夫…是不是以前在美国读过书?”

沈倩有些惊讶地点点头,回答:“是呀,韩医生您见过他?”

韩韵摇了摇头,于是又问:“那他是不是…认识陆曼?”

她这话说完,姚信和也换完衣服下来,在韩医生对面的沙发里坐下来,替沈倩回答:“她以前算是我的义姐。”

韩韵这下终于完全将人对上了号,打开手提箱,一边拿出里面她用以给病人做测试的单本,一边轻叹一声,说到:“没有想到,我竟然能见到你本人。”

她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可身边的沈倩、颜医生却一时有些紧张了起来。

韩韵将自己的从业证书和测试单本放在桌上,看着姚信和说到:“我博士研究生时期,是跟陆曼在一个导师手里求学的同窗。”

颜医生不知道陆曼是谁,她见他们聊到私事,便开口说到:“如果你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一些敏感,那我先离开一会儿?”

“不用。”

姚信和开口让她坐下来,转头看向那边的韩韵,问到:“您从陆曼那里了解过我的事情?”

韩韵低下头来,脸上带着些许愧疚,“是,我在她的房间看见过你的照片。说来惭愧,其实陆曼刚到我们导师手里的时候,就做过一项关于伤痕型人格的心理施压研究课题,当时她选择的研究对象,应该就是你。我们导师那时在看过她的研究报告之后很生气,认为她心思不端,勒令她当即停止。可我知道,她并没有真的停止。我那个时候有些胆怯,和陆曼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无话不谈的关系,所以,并没有制止她这个行为。但是后来想想,她的那项研究,很有可能会影响一个可怜人的一生。所以现在,能够时隔这么多年在这里遇到你,我想,我应该为自己当年的怯弱道一声歉。”

她的话说完,沈倩便愤怒地站了起来,“什么意思?陆曼对我家老姚做过什么心理施压?把他当成研究对象?”

韩韵点了点头,开口问到:“沈老师,小颜,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单独跟姚先生说几句话?”

沈倩虽然心有气愤,可也不想耽误姚信和的治疗,当即答应下来,拉着颜医生离开小客厅,去了后面的小图书馆,眉头紧皱,手里虽然握着的书,可眼睛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一个小时之后,姚信和跟韩韵终于从小客厅里出来。

他的脸色似乎很是苍白,精神也有一些低迷,开口跟沈倩说话,让她帮忙送客,自己则是转身,径直上楼回了卧室。

沈倩见姚信和离开,脸上那一点故作无事的笑容也放了下来,她抓着韩韵的手,焦急地问:“韩医生,我丈夫的病还能治吗…”

上一篇:竹马后悔可还行下一篇:全城告白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