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途(19)

作者:林小珑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一阵风刮过,飘过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是西域进贡的奇幻香,采天山上的奇幻花提炼而得。因它香气甚好,甚是难得,司马懿命人到西域搜购,再以锦盒敛之,赠给自己。奇幻香的香气十分淡,因风而起香。只要沾上了主源,香味在十日之内无法洗去,且不自知。而奇幻香本身并无异处,只是让人闻着觉得香。妙处就是在于主源。所谓主源即是首先用了奇幻香的人。凡与主源相处甚久,才会染上奇幻香的另一种香气。而主源的香气会减弱,变幻出另一种香味来。但此用法却是无人知道的。若非她翻遍了古籍,这奇幻香于她也不过是普通得香料罢了,岂会如此在意!

远娡对司马送的物什向来不在意,香料只是随意放进了库房里,自己并不曾用。是谁私自取了她的东西用了?

*

大夫忙了半休,翩翩终安定下来,孩子也保住了,她服药睡去了。远娡安排好一切,再再检查,本以为下的是红花,原来是一沾毙命的鸠毒。

等至三更天上,才见阿尔兹回来。她掌好灯,细细说,“下毒的月念好像有把柄在人手上。隔得远,看不清,只见那人把一张纸条塞给她就走了。月念也只是说了句‘保我父母’。”

“她们在哪见面的?”

“翩然亭,而且……”阿尔兹似思索了许久,才道:“那人身上有淡淡的香,和月念身上的奇幻香味道极相似。”

“你暗中调查月念父母下落,让回春堂老板找人救出。不要暴露老板和我们的身份。看来月念的弱点是在父母那。”远娡连忙吩咐了下去。

“诺。”

阿尔兹离开后,远娡独自照顾着翩翩,只见她微微起伏的肚子一直用手护着。

“啾——啾”什么声音?远娡把翩翩身上的丝被拉上一些,紧了紧衣领往外走去。

翩翩的门边上竟趴着一只还是半雏的鹰,眼睛骨碌骨碌地转,见到人来翅膀扑腾了几下,却飞不起来。远娡小心翼翼地走近,看了看,原来它翅膀受伤了。小心地抱起它,它倒是乖。

“月念!”她大声呼唤。

“来了,”只见月念匆匆而来,鞋上还沾着未干的泥巴。还是大意了,竟不懂得处理干净再来,痕迹尤在。“帮我取去淤膏来。”“诺!”月念似乎特别怕她,低着头不敢看她神色。很快的,月念就把药膏拿来了。没远娡吩咐,她只能干干地等着。

用手甲勾起一点膏,淡淡的药香味在屋宇内渐渐飘散。鹰很乖,任她上药,明亮锐利的眼紧紧地看着她。远娡觉得好奇,如此通性的鸟儿不多见。“今日里倒算是我和你的缘分。”她摸着它的小脑袋说道。

“小姐好福气,人说鹰就是赢。小姐往后定是非富即贵之人。”听罢,远娡为鹰儿包扎好,不多会药效起了作用,缓解了它的痛苦,它竟能活动了。

“那月念可愿辅佐于我?”

“奴婢乃下贱之人,如何得此福分。”

远娡轻抚着浅红的护甲,随意道:“我见你长相倒很清秀,做事也伶俐,我很喜欢,以后就跟我吧。“这——”她脸上竟有难色。

“大胆!难道我家小姐还配不上做你主人吗?”阿尔兹厉声喝道。

“姐姐,不必难为小丫鬟。她实不愿意定是有更好的主了,人往高处走,我们岂可强求。”

“小人不敢,小人愿意服侍小姐!”

“好。”远娡把皓臂上的一对双龙戏珠金臂钏脱下给她,“这件金饰的价值不在于它的用料和工艺。而是我自己亲手打造,也就等于是我的一份心意了,收下吧。”月念迟疑地接过叩谢而下。

等人走后,远娡伸出莹润的小手,阿尔兹连忙替她修好指甲,“幕后之人定会出现。她容貌清丽,人也算伶俐。只要救出她父母,她定会为我所用。”

次日,远娡让月念陪伴上街置办些物品。鹰儿已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且对她很是依恋。远娡决定留下它,还为它起名善弈,凡战必胜之意。

善弈站远娡肩上甚是威武,阿尔兹笑道,“小姐真如骁勇善战的将领了。”月念听了也偷偷掩了嘴笑。

俩人带着月念越走越偏僻,她不禁紧张起来。转过一个山头,前方一家寺庙出现眼前。她看见了才放起心来。

远娡带着月念穿过月门,进入到寺庙后院。“小姐,我们来此为何?”月念顿感奇怪,只见阿尔兹指了指大门道:“你进去就知道了。”

月念疑惑地看了看远娡,推开禅门,一对老人家正坐堂上。“爹,娘!”月念激动地扑上前去。阿尔兹办事好利索。仅一天就救出人质,连远娡也十分佩服。

“月念谢过小姐!”他们一家子都跪下来。“老人家快请起!”阿尔兹忙扶起二位老人。

“小姐,”月念欲言又止。“这里都是我的人,有话但说无妨!”远娡淡淡的。“有人要害您!”她焦急说道。这点远娡早已知晓,但仍想听听她言语,“可知是何人?”

“他从未露过脸,说话的声音像腹语。我连是男是女都无法分清,他还暗中派人把我父母劫持,我原不信,直到看见母亲头上的珠花才肯就范。他让我毒害你和翩翩,事成就放我出府和父母团聚。我也是刚进府没多久的。”

“原来如此,难怪看你眼生。”远娡继而问道:“那你又是如何进府的?”月念想也不想,马上回答,“那人说司马府有位不得宠的姬妾怀孕了,急需有人服侍。就荐了我!”

看来是有人作内应一早就有预谋。沉彀负责家仆买卖的,难道是他?也不一定,因为他也许真的只管买卖。月念心灵手巧,或许他也只是觉得好。远娡心念转得极快。

见主上不回答,月念也急了,“小姐,那人见害您和翩翩不成,定会再下手的。如今父母被释放,我怕已打草惊蛇,他不会再联系我。”

“他的下线被我喂下了穿心毒。一周无解药就会死亡。所以答应作我们内应,骗他说你父母尚在他手。”

“那小姐可问了杀手是替何人办事?”

远娡恨道:“那人奸猾得很,藏得极深。他只是给钱让人办事,办事的人也是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她顿了顿,恢复了恬淡的微笑,道:“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

远娡也学起了翩翩,写起字来,已练心性。

心里有事,下笔劲道不足,最后落笔竟是败笔。远娡十分懊恼,揉成一团就往地上扔。善弈眼尖,腾起去抓纸团,抓住了还晃着小脑袋来邀赏。看见它的憨样,气顿消了。心一定,字倒流畅了,写了许多张。

纸张实在珍贵,府内发下的份额已然没有了,想再练,已是不能。“连纸都跟我过不去。走!”远娡对它挥了挥手,它跳将上来,乖乖地站在远娡肩上。

沉默片刻,远娡把善弈放到一处锦囊前,指尖点了点,示意它去嗅。再把锦囊藏好,打了个手势让它去找。善弈高高跃起,终于在柜子顶找到了锦囊。“好善弈!”远娡一喜,把肉条用箸卷了去赏它。而后指了指外面,意思是让它出去寻找这种香气。

是的,她不过是要找出谁的身上有奇幻香的味道。

思想着,已来到了司马懿的书房。远娡在靠书案边上的黑檀木柜子上找着纸,只因他的纸张绢幅是最好的,比起她房中的书纸来,真是天渊之别。她的字刚练成,还不及翩翩,所以选用上等洛阳暗文宣纸,而不用绢。纸张还有淡淡的草香,十分清爽。手翻动时,无意闻到了一股虽淡,却经久不散的香气,远娡觉得那香甚是熟悉。

拿起一看,不知是谁的字迹。不像翩翩的字,而昆仑也不认识字。纸上有淡淡的奇幻香味道,那字究竟是谁写的呢?

离开书房后,远娡漫步走回暖玉阁。远远见昆仑走来,手上还拿着一柄扇子,扇子是双面绣,绣的是宫装侍女出浴图,和一行金绣字,‘正应承泽雨露时’。她竟存了争宠的心意。 “姐姐。”远娡轻笑问候。

“妹妹从哪归来,这般有闲情。”她看了一眼,道:“妹妹抱了一叠书纸可是想当女官人?”

“我也是闷得慌想练字。”

“妹妹也真豪气,用如此上等的洛阳暗纹宣纸。不过妹妹字漂亮,不像我这般出不了场面。”远娡一听,心一阵颤动,试探道:“妹妹字丑,何如姐姐学识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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