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身为福安县的父母官为民伸冤乃是我的职责所在,如今本官未要求你家姑娘向叶姑娘赔礼道歉已经是看在王姑娘年纪尚小的份上了。”
王父见县令居然真不讲情面心中恼恨:“我一定会向她姑姑好好说道这事的。”
“前些日子我路过嘉州时听闻嘉州知府新得一个美人,喜爱之情甚深。”就在王父与县令对峙时裴修睿悠悠的开口道。
王父听见这话面色一变:“你又是何人,知府大人的家事岂是你能知道的。”
“我是何人不重要。”裴修睿强硬道,“重要的是你王家仗势欺人,今日必须向叶姑娘赔礼道歉。”
王父冷笑:“老夫岂是你个黄口小儿能命令的。”
裴修睿笑而不语,文墨上前向王父递出了一封信件样的东西。
王父有些狐疑,但还是拆开启阅,谁知展开信纸后他本有恃无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将信纸恭敬的还给文墨后,他对王珍怒道:“还不向叶姑娘道歉。”
“老爷……”
“爹……”
母女两有些难以置信,本来见无法处置叶知意她们心中就有怨气,只是碍于王父平日的威严不敢插嘴,谁知如今居然还要向一个她们平日看不起的村姑道歉。
早知道还不如刚刚就离开呢。
可是顶着王父愤怒的目光,王珍只要不情不愿对叶知意道:“对不起。”
叶知意看着王珍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说的话也是声若蚊吟,让人听不见。
她就静静的看着王珍并不表态,反正以王珍的性子肯定是记恨上自己了,并不会因为自己不计较而消失。
“珍儿。”身后又传来王父强压怒火的声音。
“对不起。”王珍大声喊出来后立马跑开了。
“珍珍。”王母见女儿跑开连忙去追,临走前还狠狠剜了叶知意一眼。
见妻女都离开,王父也冷声道:“告辞。”
“道歉有了还有赔偿呢?”裴修睿追问得到。
王父脸色阴沉看着裴修睿:“年轻人,不要得寸进尺。”
裴修睿笑道:“巧了,我最擅长此道了。”
“你……”王父强压着怒气,身边未曾跟着小厮,一时拿出来银钱来。他看了看身上取下了大拇指戴的一个扳指递给叶知意,“这扳指是我在胡人手中买来的,眼下没有其他物品,就用它给姑娘赔罪吧。”
裴修睿瞥了一眼扳指,说道:“扳指虽不值钱但是代表的意义重大。”
王父接二连三受挫,早已无心赴宴,见裴修睿松口立即拂袖而去,一刻不愿多留。
在场其余人等见此也有去意,可裴修睿却道:“今日县令大人邀请诸位本是想与诸位共享一好物的,既然王家无福,便由在场之人共享吧。”
众人不以为县令能得什么好东西,再说真有什么好东西县令还能大方的拿出来与他们共享。
只不过刚刚见那最强势的王家也在这年轻手中吃了亏,他们也不好太拂人面子。
在场人中只有那深衣儒雅的中年男子气定神闲。
县令让人将曲辕犁搬到了花园北边的一块空地上。众人对着从未见过的东西好奇不已。
县令也不急着解释,直接吩咐人在空地上操作起曲辕犁了。
这些人都是本地豪强,虽为未亲自下地劳作,但每家都有庄子田地上百亩,对农耕之事也是心中有数。他们虽从未见过曲辕犁,可看人示范的样子已经明白的曲辕犁的价值。
当即有人震惊道:“这东西,怕不是每日能犁地七八亩吧?”
“有了这个,以后耕地岂不快了许多?”
“两位老兄好眼力啊。”那深衣儒雅的男子说道,“这东西叫曲辕犁,每日能犁地七八亩,听说有个村子今年靠着曲辕犁早已完成了春耕。”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家的庄子如今才刚刚耕一半啊。”
“是呀,我家每年都有十几亩地收成不好,就是因为耕地的时候人手不够,导致这十几亩地种上的时候晚了些。”
他们讨论完曲辕犁后又看着县令,想知道县令到底是和打算的。
县令一笑,道:“这曲辕犁本是叶姑娘的,如今叶姑娘不忍百姓受耕种之苦,愿意献出曲辕犁,本官自然也不能一人独享曲辕犁。”
“那大人的意思是愿意将曲辕犁的做法与我等分享?”有人试探道。
“正是此意。”县令答道。
“多谢,多谢!”众人一听有这等好事连忙道谢,站在一旁的叶知意自然也没有错漏,这些人只要他们愿意,便可以无微不至,端看你有没有让他们上心的价值。
这时那位儒雅中年男子说话了:“既然大人如此为民,我等同为福安县人,自当为福安县出一份力,我愿意出百两纹银,来支持大人推广曲辕犁。”
话音一落,众人齐齐看向这儒雅男子,心中不满,本来可以白拿的,如今有人这么说了,他们不出钱岂不是显得小气。
众人当即笑道:“对、对,既然吴老弟出一百两我也出一百两吧。”
在场人数看着有十来个,实际上就只有四家人。
县令很快就筹的了三百来两银子。
县令对此很满意,今日虽有波折但是到底也算圆满。
众人出了银子有些肉疼,但拿到图纸后又开心不已,齐齐告辞,县令未加挽留,不一会这人走的差不多了。
“多谢吴员外大义相助。”县令对刚刚率先出价的儒雅男子道。
吴员外笑道:“哪里,哪里,能为福安县的百姓出一份力我也很是开心。”
“屏儿,我们走吧。”吴员外对吴月屏说道。
“是,爹爹。”
叶知意与裴修睿走在大街。
“刚刚多谢裴公子为我出头。”叶知意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调侃道,“平日公子看起来温润如玉,谁知竟还有如此锋芒的一面。”
“仗义执言乃是本分,何况叶姑娘乃是裴某的朋友。”裴修睿笑道。
“对了,裴公子怎么会知道我需要一件衣服啊?”叶知意问道,这也太巧合了吧。
裴修睿有一瞬间不自然,含糊道:“这只是巧合罢了。”
他能说他一直让文墨关注着叶知意想来个巧遇,可谁知文墨就看见王珍撕破叶知意衣袖的一幕,文墨身为男子,叶知意衣袖破了也不好声张,等文墨通知裴修睿后,他连忙让文墨去买的衣服。
叶知意从不勉强别人不愿说的事,转而问道:“这衣服多少钱?我给你。”
“区区一件衣服,何足挂齿。”裴修睿不愿意看见叶知意和他计算的如此清楚。
叶知意坚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裴修睿无奈只得报了个数。
向裴修睿道谢后,叶知意就回了村里,今日一场无妄之灾还是让她有些心累。
第24章
王父怒气冲冲回道府中, 王珍母女乖乖的跟着他后面一言不发。
“哼。”他冷哼一声坐在上首,看见茶案上的茶端上就一顿狂饮,丝毫不在乎这是他平日从不喝的冷茶, 如今也只有这冷茶减轻他心中的怒火了。
“吴家,县令,欺人太甚!”王父咬牙切齿道, 手中的茶杯被他摔倒在地瞬间四分五裂,杯中剩余的茶水溅在王珍母女的衣裙之上, 她们却不敢有丝毫抱怨。
见王父将矛头对准吴家和县令, 王母立即附和道:“就是,这吴家竟一点儿也不顾及咱们两家多年来的交情,还有那县令, 竟敢不将咱们王家放在眼里,这些人太不识好歹了。”
王母的附和并没有让王父的怒气消下半分,他看着呆立在边上缩着身子恨不得让所有人看不见的王珍训斥道:“平日在府中打骂丫鬟就算了, 今日在县令府上你也敢放肆,我平日里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才让你如此无法无天!”
王珍此时再也没有对叶知意时那气焰嚣张的样子, 整个像个鹌鹑一样敢怒不敢言。
王母见女儿这一副可怜样子忍不住对王父说道:“好了,好了,此事又不能全怪珍珍, 还不是那个村姑不是好歹,让珍珍骂两句怎么了, 非要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王母脸上一派不满, 她是真的认为此事就是叶知意不该计较。
她转而又心疼道:“你看珍珍,如今脸上还有伤,你还骂她。”
王父发泄一通后心中郁气已消了一大半, 此时看见女儿脸上红肿,可怜兮兮的样子也心软了:“还不赶紧拿药给小姐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