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神是个狂战奶妈(45)

但街道上各色之人,从商贩到文员模样的人,从孩童到满头花白的老叟,都在神色各异地议论,只是都不敢大声。

就连常以偷鸡摸狗之事赚取酒钱的无业游民们也安分了不少,生怕做了什么稍微出格的事,就被扯进这场一触即发的乱局里。

对于义军在大泽帝国的崛起,以及战神哈勒尔的破封,人民的态度是很矛盾的。

这几年他们饱受石断云独断统治之苦,但此时又及其害怕再度被卷入战争之中。

——当年他们和平惯了不知战争之残酷,石断云煽动矛盾时跟风起哄者不在少数,到真正需要奋起斗争的现在,那些起哄的人大多又变成了缩头乌龟。

不过在章闲和因珀,乃至年轻的阿尔芒看来,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也正因为如此,人才会需要完善的律法和克己守法的领袖。

此时前方却出现了一阵骚乱,围上了大量的神帝殿士兵。

有人吊死在街边屋檐,脖子上绑着木牌,牌上写满了咒骂神帝殿的血字,神帝殿之人赶到后要把围观的路人也一并抓起。”

章闲:“这种关头还做出这种行径,只会将自身推向更加不利的境地,真是愚蠢。”

因珀:“他们前期收拢人心还是有些手段的,但一旦习惯了践踏他人的感觉,就无法再放低姿态了。”

几人未作停留,以幻术掩盖身形继续赶路——豹行城距此虽然不远,但其周围有术师团负责严格管控,因而无法事先以传送阵安排捷径。

他们快速穿过一条老旧民房间的巷道时,恰好有一名老妪在三层探出头来,动作迟缓地将衣服晾在悬于半空的竹竿上。

没有完全拧干的旧衣服滴着水,水珠落在凹凸不平的石板地面上,啪嗒啪嗒地一滴又是一滴。

一切都看似很正常,四位小朋友却突然本能的隐约感到了不对劲,还没分辨出危机的源头,走在最前面的沈良铭就被因珀往后一拖。

又是一滴液体坠到地面浅浅的水泊中,顿时刺耳的滋滋声响起,白沫四溅,在墙上地面上溶蚀出密密麻麻的坑洞,甚至连因珀放出的防护术也被侵蚀掉了一层。

受到猛攻后幻术遭到损伤,几人的轮廓在巷道中影影绰绰地露出。

与此同时,一股极为浅淡几乎难以察觉的腥气随着飞溅的白沫弥散,章闲立即从身上取了一包药粉朝前方撒出,配合术力驱散了毒气。

楼上的老妪见阴招并未得手,干脆展露本事,抬手从宽松的袖中闪电般射出十数支短箭,箭头上同样涂有能侵蚀防护的咒毒,在因珀的护壁上留下了一片坑坑洼洼。

因珀觉得烦了,干脆将防护术留在原地,身形陡然消失,下一瞬,老妪脖子上血光一闪,人已身首异处。

而章闲已经修复好幻术的缺损,将一行人的身形再度完全掩盖。

“走!”

那名晾衣老妪的出现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一路上,他们先后遭遇了大大小小总共八次的刺杀,其中还有两次是围攻。

稳妥起见他们都不敢住店,只在术力车上轮流休息,毕竟暗杀者们的手段实在是花样百出,使人防不胜防,旅店那种地方人多而杂,实在是刺杀首选的“好地方”。

此外他们还抽空观看了因珀录下来的,他与章闲二人的“战斗英姿”——虽然因珀说是那么说的,但此举的真正目的是让同伴了解敌人的底细。

其实在莺歌台那时因珀就想这么做了,但当时的首要目标是重湖之钥,稳妥起见他最终还是没有做多余的动作。

他俩是千年老神套路多,肃枭可不是,从一场较量中能看出他不少的战斗习惯与长处短处,今后若是与他对上,这些认知将会是很大的助益。

这么惊险地一路走了两个多小时后,豹行城已近在咫尺,同时后方传来战报——义军已集结完毕,正朝百黎国境进发。

时机拿捏得正好。

虽说到现在为止只过去了两天,但义军早已做好的万全准备,而那所谓的“三日后”也只是故意透露给神帝殿的“机密”,而非义军自行公布。

——所以为什么要遵守呢?有证据证明我们说过吗?

一些消息灵通的百黎人民也得知了边境战声已然打响。讯息迅速扩散后立即有人拎起早就准备好的衣食细软,准备逃难。

逃难的方向那是四面八方皆有,有人想要进首都中城寻求庇护,有人要往望月帝国去投靠他人,还有人往西边而去远离双方军队想着再不然还可以出海寻个孤岛避难……

除了恐慌和抱怨外,先遣队一行人倒是在乱七八糟的人群中听到了些有用的,比如说:蜂族族长弥南和连星族族长百百举家失踪了,现在已经上了神帝殿的通缉。

但因珀他们猜想,这两位族长并不会很难找。

不过眼前更需要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肃枭本人还未出现。”章闲说。

肃枭在身登高位之前就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暗杀者,且生性高傲孤僻,先遣队这边杀了他一串儿属下,放在他那儿十有八九是“一群废物”这种反应。

那么谁能不那么废呢?大约就只有他自己了吧。

朱以彤:“可是他昨晚才受了伤?”

章闲:“那种程度,不足以让他死心。”

阿尔芒:“两位觉得肃枭会什么时候动手?”

因珀:“快了。”

因为他们已经快到豹行城了。

然而,仿佛是被战争的消息和人民的逃难所惊动,在到达豹行城前的这最后一段路上,那些暗杀者都没有再出现。

直到仍披着幻术的他们朝豹行城城墙一步步靠近时,一名站在城墙前似乎在倾听通讯的将领突然扭头,炯炯目光朝他们扫去。

受身体修为所限,即便是因珀所使出的幻术也并非全无破绽,毕竟战斗时爆发一下也就算了,要这样一路维持隐秘他就必须考虑续航力的问题。

在此前提下,只要是修为比索耶高且同样精善此道的术师都有可能看穿这层伪装。

此时看破伪装的显然不是那名守城门的将领,而是他背后的指挥之人。

不过,这杀意腾腾的一眼也太嚣张了吧?和先前那些刻意藏在人群中的暗杀者们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啊。

只见那将领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垛口旁密密麻麻地伸出了一排弓箭,城墙下的士兵也刷刷拔出了兵器。

“……”见多了花样百出的暗杀手段,突然来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

将领:“放!!!”

——还真够干脆,一句废话都没有。

林睦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当初那辆术力车横在自己人身前——车虽然是从走商手里买的,但义军也在上面加了不少额外的术阵,使其拥有了可观的防御力。

城墙上士兵所用皆为有符文术力加持的精钢箭,术力车被扎成了半边刺猬,却仍顽强地支撑着。

因珀靠在车后抱怨道:“啊——整整半天,累死了!术力要见底了!我只是个尊级中期的术师啊!”

让一个尊级中期的术师对六个人维持半天的幻术,想想也确实是强人所难了,对因珀了解最浅的林睦第一个想要开口揽下接下来的战斗。

谁知因珀唰地拔出了他的流水线合格品,下一句就是:“我不要用幻术了,我要去砍人。”

章闲爽快地把微寒剑扔给他:“行啊,一路顺风。”

阿尔芒忽然想起自己储物空间里还有一把闲置的剑,他小心翼翼地试探说:“其实您可以……”

因珀:“不要。”

阿尔芒:“……对不起打扰了。”

林睦:“??”

☆、九麒麟

在精钢箭不要钱似的倾泻之下,术力车终于崩溃,但将领瞪大他的牛眼(旁边的下属适时地给他递过去一副千里镜),并没有在残骸背后发现哪怕是一滴血。

——人呢??

弓箭手们停止了射箭,步兵们握紧兵器屏住呼吸,场面一下子安静得诡异。

一阵轻盈的风卷起了城门前空地上的黄沙枯叶,一丝冷锐的风掠过了将领的耳畔。

将领急剧收缩的瞳孔中映入某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在飞溅的血雨中倒下瞬间,他最后所想的是——开玩笑的吧?!

因珀闯入步兵当中,朱以彤和沈良铭从弓箭手们的头顶从天而降,一路疯狂收割人头,章闲、阿尔芒和林睦则沿着因珀留下的血路跟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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