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的脸色瞬间阴沉,转身就将它丢尽垃圾桶。她并不爱他。这花只会增加她的恐惧。
“多好的玫瑰。多痴情的男人。这样就进了lese桶。啧啧,多可惜。”汪小菲睨了林瑶一眼,撇撇嘴。
“你要觉得可惜就带回家养着吧。” 林瑶没好气地应道。
“你都丢lese桶了,鬼才要哦。”汪小菲深表惋惜地嘟囔着,坐回位置上拿起手机埋头不停地按着屏幕键。
周君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住所呢?难道是从公司这知道的?公司这只有行政部门才会登记员工全部个人信息。她看着汪小菲埋头不知忙着给谁发信息的模样,难道……难道是她?
林瑶把头凑近些,汪小菲立刻就将打了一半的信息按掉了。
“欸,林瑶,偷窥别人很不道德哦。”
“谁偷窥了?我要领个笔记本。”
晚上11点。林花花终于给林瑶发来微信语音:还活着。她也回复一条语音:我也是。
母女终归是母女,连脾气都一样倔。但终归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在这点上,母亲总是愿意放下架子,首先让步做出认输的模范。
林瑶不想把近来发生的一切告诉林花花,这无疑会增加她的负担。她想周君也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任何事情都会过去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自那件事之后,周君就像是消失了。这是林瑶求之不得的。这段时间她心里堵得实在慌,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现在终于可以恢复原本的生活状态了。
其实,只能说,这只是暂时的。
念想如玻璃一般容易破碎,与她有深仇大恨,每次总是慢慢挑逗捉弄一番之后,重重摔向地面。
周君就像一口通天的深井,摸不着他的底。亦如月光下可怕的鬼影,怎么也挥之不去。他总是阴魂不散,随时消失又随时出现,弄得林瑶整天提心吊胆。当他出现的时候,就是林瑶痛苦的时候。
这次周君直接在林瑶公寓门口等她了。他把头靠在大门上,蹲着身子,一口接一口抽着闷烟。
“是不希望我找到你是吗?可我总有办法的。你要相信这一点。你是躲不掉的,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脑里想起他说得这句话。林瑶也就不感到震惊了。
“幸好我这边是单户,否则,恐怕我要接到好几处投诉了。”林瑶冷冷地说。
周君一看林瑶回来了,就立马站起来像恶鬼见到食物一样扑了上去。
他站在她面前,胡子几天没刮了,密密麻麻铺满他的下颌,显得很颓废。他把一手提袋伸在半空,“瑶瑶,我给你买了件大衣,你看看喜不喜欢。”
“不用了,你还是送给别人吧。”
“宝贝,别这样。你都还没看呢。”
“别这么叫我。这称呼让我觉得恶心。”
“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别这样对我。”周君将手提袋丢向地面,直接上前抱住林瑶,不要命似得,跟紧箍咒一般牢牢套在她身上。
她要是有什么不快不满情绪,他就会彻底失去理智。
“你快放开我!快放开我!”林瑶挣扎着,“你让我感到厌恶!我知道我逃不出。可这些我不需要。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更不会和你结婚。你明白吗?求你走出我的生活,好吗?求求你……”林瑶哭喊着,挣脱周君,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像被裹住千年寒冰,剧烈颤抖。
周君一时愣住了。他从来没看见林瑶哭得如此肝肠寸断。他把装着大衣的袋子放在她面前,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我先走了。
泪眼朦胧中,她看见了吊牌上标着RMB3280。
周君开车过程中一直心神不宁,失魂落魄。他脑里不断闪现的是林瑶止不住颤抖的身体,她对他厌恶的表情,还有纵横交错的泪水。那是她撕心裂肺生生挤压出对他痛恨的泪水,积聚变成一颗颗小钢球,不停地撞击着他的大脑。
这一切,为什么呢?
他费尽心思从汪小菲那了解哪怕关于她一丁点的消息。他尝试看她喜欢的书。他尽最大努力想给她所想的爱情。他想方设法要对她好。他没有一刻停止过想念她。他甚至偷拍了很多关于她的照片,尽管这些行为有点卑劣。他只是那么爱她,甚至可以为之付出生命。
她的母亲称赞他,她的同事看好他,为什么她就对自己没一丁点心呢?
虽然她是不婚主义者,可那都是说说罢了。哪个女人不会被爱情感动呢?
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他始终想不通这一切,极度心烦气躁。
而路旁灯架上已现出一抹刺眼的红。
突然,轮胎猛烈划过地面的刺耳声戳入耳膜,紧接带着巨大惯性的金属碰撞刮擦彼此互相冲击。砰的一声巨响,周君只觉天旋地转。
被□□过得漫长等待。
依旧只看见林瑶哭肿的令人心碎的双眸。
瑶瑶,在这个时候,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笑一笑呢?
第59章 死了都要爱
两个月没有周君的电话骚扰。没有微信留言。没有收到他日常偷拍她的照片。还好那些照片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但林瑶仍旧处于神经紧绷中。
有时她疯狂地将屋子翻了个遍,她害怕周君会不会鬼使神差在她房间的某个旮旯装上监控。他就是可怕的鬼。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不知道他的行踪,但他却对自己了如指掌。
她想过报警,可是这样他就能不来找她吗?何况他并没有做出伤害过自己的举动。再则他也已经两个月没出现过了。
难得清闲了一早上,林瑶这样想着的时候,美团外卖准时送达了。她其实真觉得外卖吃多了留下的只是恶心,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
她还要活下去。她还想活下去。
她打开饭菜盒,看着卖相倒是挺好。她用筷子夹起一朵球花甘蓝,在半空中仔细找寻,果真有一只菜虫子窝在里头。她本想把全部甘蓝都给倒了,后面转念一想,据说有虫子的菜才是有营养无公害的。行吧,没虫子的就将就吃吧,虽然那虫子看起来很恶心。遂又夹了一朵,天,一根长头发!厨房那么热乎的地方,是不是里头还有他们的汗水?或者口水之类的?
想到这,林瑶整个胃口都没了。她扒拉了几口饭,将饭盒丢进电梯间的垃圾桶。
真是抱歉,我内心真不愿意就这么糟蹋你。
林瑶对着桶里的垃圾盒一阵罪过和忏悔。
“矫情…”
她路过前台时,汪小菲突然开口。
“关你屁…”
林瑶转头正想反驳,只见汪小菲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外卖,一边对着电脑屏幕发出评论。
原来她说的不是自己。
“真是不可思议,男人表白遭拒后,竟然可以放下自尊跪地求爱。这样的男子,天下能有几个?如果是你,你会咋办?”汪小菲抬头盯着林瑶。
“没兴趣。”林瑶本懒得搭理,但她见着汪小菲似乎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眼神,让她浑身起毛,只好淡淡回应。
她真的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会花时间去把别人的套路再活生生的套在自己身上。
“他应该真的很爱她吧?不然怎么会下跪?这样的男人竟然都下跪了,那绝对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应该很骄傲,很幸福才是吧?怎么会头疼呢?”
汪小菲一边看着屏幕,一边自言自语。准备送往嘴里的牛肉片停在半空中,
“不过换我的话,我也会头疼。”
只有无聊的人才会去想这些吧。没事添堵。既然不爱他,那为什么又头疼呢?头疼的只是,不想失去一个追求者吧?每个人都是这样。总想找到更好的。在还没找到之前,却又不想放弃现有的。可是,爱情是自私的,谁又愿意做备胎呢?脚踏两只船最终的结果只能导致翻船,把自己活活给淹死。爱情不能模棱两可。两个人相遇,是缘,分手,是份。所谓的有缘无份。既然如此,何必浪费时间呢。
林瑶默想。
她也不打算下楼买吃的,等晚上下班的时候再煎个菲力牛排犒劳自己。一想到自己做出的美食,饿一餐算什么呢?
她干脆打算去休息室睡个午觉。
“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汪小菲把肉塞进嘴里,边嚼边叫住林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