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那只兔子身上的浴衣,从颜色到款式,都和我身上的很像。
而最像的地方是,我遗传了妈妈的眼睛,和兔子一样,眸色偏红。
仁王雅治对兔子玩偶十分满意,还将它和狐狸玩偶摆到了一起,用兔子的手去搭着狐狸的手。
我想起了一句中国儿歌的歌词:【走走走走走,我们小手拉小手,一同去郊游。】
“你是要让狐狸当兔子的朋友吗?”我心想他这个人还蛮富有童心的。
“不是当朋友。”仁王雅治凑近我的耳边,呼出的气息喷洒在那处的皮肤上,激起一片颤栗,“是当男、朋、友。”
这回我连头也不敢抬了,心跳如擂鼓。
……这个人,恐怕天生就拥有在别人心脏里纵火的能力。
无论是山崎铃子,还是我,都难以招架。
只是回到这个游戏本身,我又有些郁闷了。
“呐,你有没有觉得,其实我挺作的?”半晌,我闷闷地开口,“我技术这么烂,还非要瞎折腾。明明你第一次就赢到了狐狸,我还又浪费了你三百日元。”
尽管幸村悠见很早就为那句“作”道歉了,我还是一直在意。
我大概是作精本作了。
“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作,”
仁王雅治压低了声音,声音里也溢出笑意,“那我还蛮喜欢的,噗哩~”
作者有话要说:奈奈子第一次飞镖全中得到奖品√
幸村精市:不怪我儿子会输*^_^*
☆、chapter 21
我没有抬头去看仁王雅治的勇气。
心一直砰砰的跳个不停。
我低着头,盯着小狐狸和小兔子被搭在一起的爪子。
男、男朋友……小狐狸现在是小兔子的男朋友了。
小狐狸是我的,小兔子是他的,按照道理,它们这俩算是见家长了。
我应该说点什么,可是现在说什么好呢?
仁王雅治刚才还说如果这就是我说的作,那他还蛮喜欢的……四舍五入,这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他喜欢我?
啊啊啊啊啊!
“奈奈子,我其实——”
他刚一开口,我就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我以后会多作一点的!”
仁王雅治:“……”
我艰难地抬头看他:“也不会特别作。”
仁王雅治微笑:“好的。”
我俩又没话说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你刚才想说什么——等等,我爸爸来了。”
就在我准备询问仁王雅治刚才被我打断的话时,我看到了人群中一个正在环顾四周的身影。
不是我爸爸真田弦一郎还能是谁呢?
仁王雅治撇了撇嘴:“副部长对我的信任度还真是不高。”
岂止是不高,根本就是没及格。
爸爸都不知道我是他来自未来的女儿,就这么防备,要是知道了,估计都不准我和仁王雅治见面了。
“奈奈子,他在未来还是这样吗?”仁王雅治问我。
我老实地点点头:“是管的比较严,我从来没有在朋友家留宿过,哪怕是在悠见家,到了十点钟,他也会去接我的。”
“悠见家?”仁王雅治扬了扬眉,“那是应该去接,副部长在这点上做的没错,我支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仁王雅治对幸村悠见似乎有点不待见。
嗯,绝对是错觉。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悠见。
“但是大部分时候爸爸对我还是挺宽容的,我在家打游戏他也不知道。”
其实爸爸主要是不喜欢我单独在外面逗留的时间过长,而在家里,他一般不会时刻盯住我的动向。
“你也打游戏?”仁王雅治的眼睛亮了,“二十五年后的游戏好玩吗?”
他看上去是个游戏迷。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二十五年后流行的大型网游和手游其实我都不怎么玩,我常玩的都是单机游戏。”
“什么类型的?”
“射击类的,魂斗罗、坦克大战、合金弹头那些。”
慎一郎大伯读书时买了不少游戏卡,后来修整家宅时,他全扔了,被我给捡了。
以前的东西质量真好,擦擦干净就能玩,一点也不卡顿。
这件事除了慎一郎,就只有光子和幸村悠见知道。我不确定爸爸看到那些游戏卡时会不会皱眉。
“你也玩魂斗罗?”仁王雅治的声音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兴奋,“这不是我这个年代玩的游戏的吗?”
的确。
在这个智能手机和APP还没有普及和飞速发展的年代,贪吃蛇和泡泡龙之类的游戏就是手机上的基本游戏配置了。
……可是我真的觉得很有意思。
“是挺古早的,但我挺喜欢的。”
我看到爸爸往我们这里看了过来,赶紧将仁王雅治扯到了一边,继续说道,“可惜一直是单人模式。”
一个人的坦克大战,自己打敌人,也要自己守着大本营。
一个人的魂斗罗,一个人的雪人兄弟……单人模式怎么能叫兄弟呢?还不如叫雪人弟弟。
“没有人陪你玩吗?”
仁王雅治问了我一个扎心的问题。
我没吭声,他又补了一句:“以后要不要跟我一起打游戏?我玩射击类的游戏还不错哦,不会扯你后腿的。”
我想了想,说:“那我也努力不扯你后腿。”
仁王雅治还是笑:“要是我不小心扯了你的后腿,麻烦对我耐心点。”
我没有见过像他这么爱笑的男生,似乎比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这两位乐天派的叔叔还要活泼开朗。
“……我爸爸好像看到我们了。”要是没有爸爸今天准备了新的洗发水身体乳和给了我钱和手机这两件事,我要么一走了之,要么理直气壮地去顶撞他。
但是现在,我的心情变得有些不可描述。
“奈奈子,要去和他打个招呼吗?”
“不知道诶。”
他大老远跟来找我,也是不放心我,我一走了之的话,对他而言太过无情。但是迎上去和他打招呼的话,感觉怪怪的。
我那么作,又怎么会主动和去打招呼?
可是总不能傻站着,等他过来吧?
无论哪一种办法,都不太适合。
“你和副部长的关系……缓和了吗?”仁王雅治又问道。
我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
“爸爸给我买了新的洗发水和身体乳,还给了我钱和手机。他都不知道我是他未来的孩子,就已经对我这么好了。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对他那么凶。但是他还是管着我,我不喜欢被大人管着。”
这段父女关系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我以为爸爸只喜欢光子,但是二十五年前的爸爸,就已经十分关心我了。我以为爸爸是个死板又□□的榆木脑子,但他还是放我出来和仁王雅治逛庙会了。
一边大方地给我钱和手机,一边又偷偷摸摸地跟过来。
心口不一,前后矛盾。
这个爸爸几乎不像是真田弦一郎。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小的事。
一件几乎快被我忘了的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一次过女儿节,奶奶送了我一件很精美的和服。我穿上后,妈妈说漂亮的可以嫁人了。
我还不懂嫁人是什么意思,咿咿呀呀地问妈妈。
妈妈用儿童能听理解的语言告诉我,就是以后会有一个温柔漂亮的男孩子过来,把我从家里带走,从此去另一个家里生活。
我问妈妈,那我还能回来吗?
妈妈说近的话可以经常回来,远的话,比如像隔壁阿姨那样,几乎只有过年才会回家一次。
爸爸下班回来时,这个话题还没有停止。
奶奶笑着感慨,要是哪天奈奈子嫁去很远的地方,一年只能见一次,弦一郎一定会很舍不得。
我记得爸爸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半天才张了张嘴,说:“不准。”
那时距离我长大还需要好多年,因此奶奶和妈妈只是觉得聊着好玩,还没有流露出半点舍不得的感情。
那一天,直到第二天,爸爸都有些闷闷不乐。
当时觉得他是工作上遇到了麻烦,但那天晚上他刚回来时,还拎了一只蜜瓜,分明原先心情很好,后知后觉,才想到他应该是不喜欢“女儿会出嫁、并且有可能会嫁去很远的地方”的话题。
“我有个办法,既可以让你们不尴尬地见面,又可以让真田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