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娇娘(236)

作者:薄月栖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胡氏话说的急,说完了才面上微热,林氏虽答应着帮忙探问,可最终也未探问出个结果来,在胡氏看来,林氏根本未尽力,这便显得林氏对她们颇不上心,颇为跌面。

薄若幽早已猜到她们是从林氏得知的,仵作为贱役,他们心底对她不知如何鄙薄,又怎会觉得她能在霍危楼跟前说的上话?

薄宜娴那日虽有过惊鸿一瞥,可只有从林氏口中得知她和霍危楼早有渊源,才会这般笃定的上门来求她。

可这些人大抵高高在上惯了,求人也没有个求人的样,薄若幽看着这母女二人,又扫了一眼薄逸轩,面上没什么表情,胡氏却又道:“林侍郎有自己的职责,不好多问,可幽幽你不同,你是女儿家,又非正经公差,多问些也没什么——”

“所以,大伯母是让我明知武昭侯厌恶公私不分之人,却还要触怒于他?”她嘲弄的望着胡氏,胡氏犹豫一瞬嗫喏道:“自……自然不是……只是你大伯若真的出事,薄氏便当真要没落了,我们也是没法子了。”

见薄若幽不为所动,薄逸轩又忍不住在旁道:“二妹妹,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管如何,你也要试试才好,若真的行不通,我们也不会逼迫你,何况你为仵作之职,此番也帮着侯爷验尸了吧?难道一点内情都不知?”

“一家人……”薄若幽淡哂,“林侍郎都没法子的事,我又有何办法?即便帮着验尸,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我亦有自己的分寸。”

说着她明眸半狭,“堂兄今日来此,是忘记了前些日子对我说过的话?”

她神色冷淡,听的其他人也是一怔,都不知薄逸轩说了什么,薄逸轩亦想起那日所言,面上一红,有些下不来台的尴尬。

薄若幽微微一笑,“堂兄读了这么多年书,该清高的时候清高,该低头的时候低头,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我若是你,那日能说出那般话,今日便绝不登门。”

薄逸轩面上涨红似血,一时有些羞恼,薄若幽却不管他,直接道:“大伯倘若无罪,事情查问清楚了早晚会放出来,可若有罪,那不管如何判罚都是应该。时辰晚了,若诸位来我家里只是为了此事,便请回吧。”

薄逸轩还想再说,二夫人魏氏却轻咳一声开了口,“我说什么来着,幽幽一个小姑娘,哪里好为难她的,今日是我们叨扰了,大嫂,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胡氏很是不甘心,看看程蕴之,再看看薄若幽,见父女二人皆无心软迹象,面上只觉被打了一巴掌似的,又见薄景礼面带难色不说话,只好僵硬的站起身来,“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先回去了——”

程蕴之道:“周良,送客。”

周良应了一声,薄宜娴连忙起身扶着胡氏离开,薄逸轩欲言又止,魏氏却十分和蔼的和程蕴之说话,“这几日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也不会找过来。”

程蕴之淡声道:“没什么,好人有好报,也不必太过担心。”

魏氏神色一滞,到底没再多言,看了一眼薄景礼,又一把拉住薄逸轩朝外走,一行人出了程宅,门扉刚合上,胡氏便转身一瞪,“当真无情无义的紧,竟是半分力也不肯出!她没回来的时候好好地,如今一回来薄家便出事了,老爷出事,必定是被他克的!”

魏氏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待两房人分别上了马车,魏氏便看着薄逸轩,“出事的虽是你大伯,可如今咱们能想的法子都想了,连我娘家我也回去托人情了,可还是没法子,你一个小辈,怎么老是瞎着急?”

薄逸轩不满,“我怎么了母亲?”

马车已走动起来,魏氏转身看了一眼程宅的方向,“娴儿是怎么和你说的?”

薄逸轩唇角微抿,“她……她就是说看到过武昭侯对二妹妹很好,连她上马车,都是武昭侯亲手扶上去的,因此我觉得二妹妹帮得上忙……”

魏氏笑了下,“能帮得上,可愿不愿意费这个力气却不同。”

薄逸轩欲言又止,魏氏看了一眼薄逸轩,又看了眼薄景礼,哼了一声道:“你们父子都愿做老好人,你父亲就算了,你整日护着娴儿,她和林家走动要带着你打掩护,如今要来程家,也要先在你面前撺掇一番,你倒是别人想让你说什么你便说什么。”

“可娴儿是亲妹妹,我……”

“说起来,幽幽也是你嫡亲的堂妹。”魏氏道。

薄逸轩蹙眉,“可她自小不在京城长大,到底不一样。”

魏氏又笑了,“你也知道她不在京城长大,你对她没有情谊,大嫂和宜娴对她也没有情谊,平日里不拿她当自家人,出了事了拿都是一家人的话裹挟她,没这样的道理。”

薄逸轩面上青红一片,“母亲,怎么你也这样说?”

魏氏摇了摇头,“没在京城长大的,我也不如何怜惜她,可大房这回的事,咱们尽力便可,可不要因为这个再生事端,你看看你大伯母那般说辞,此番我娘家没帮上忙,也得了她怨怪,她便是不记人好之人。”

说至此,魏氏笑了下,“还和林家这么多年的姻亲呢,林侍郎那般高位,又和武昭侯多有交情,却还不是什么都没问出?或许也不是什么都没问出,只是此番事关重大,人家不会告诉她一个妇道人家。”

魏氏盯着薄逸轩,“你可想到什么了?”

薄逸轩眼底露出几分惊惶来,“莫非大伯真的犯了什么事?”

魏氏叹了口气,“只希望不是什么抄家灭族的大事才好,更要紧的是,我怕这回的事耽误了你考功名,我们整个家里,再没有比你的前程更重要的了。且不说幽幽那孩子是否得武昭侯看重,光凭她在武昭侯跟前说得上话,咱们便都要谨慎些。”

说至此魏氏皱眉,“你前些日子自己来找过幽幽?”

薄逸轩点了点头,魏氏又问,“你说了什么?”

薄逸轩面上又现出血色,他咬了咬牙道:“她做仵作之事,不知怎么被大家知道了,那日去会文,正好被别人问起,大家都说薄家的女儿竟然去做了仵作一道,言辞间颇为嘲弄,我……我便来告诉她,让她莫要做仵作了,没的埋没了薄氏门风。”

魏氏眉头越皱越紧,“难怪,按理说她的确不该做仵作,可武昭侯看重她,她又生的貌美,倘若……”

这般说来,连魏氏也不敢信这个可能,薄逸轩更是道:“我知道母亲在想什么,二妹妹不要林家的亲事,只怕是看中了武昭侯府,可武昭侯何等身份,别说是她,便是宜娴都进不的武昭侯府,而她如今做了仵作,就更无可能。”

魏氏挑眉,“可娴儿对你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薄逸轩摸了摸鼻子,“只怕是武昭侯看中了二妹妹的美貌,至于武昭侯夫人之位,多半是不可能的。”

魏氏略一迟疑,“还是谨慎些,从明日起你给我待在家里好好读书,再莫要听娴儿那些话了,这事谁都帮不上忙,只能看天意了。”

程宅中,薄若幽无奈的呼出口气,“义父,他们可有对您不敬?”

程蕴之笑着摇头,“不曾,她们是连着几日去了林府,林槐大抵也没法子了,又问她们可曾来问过你,这一下,她们才知道你在帮武昭侯办差,幽幽,你果然有气性了,适才义父都未说话,你便将他们抢白走了。”

本以为薄若幽还要着恼几句,却没想到她神色一定道:“因我今日实在心底焦急,不愿与他们虚与委蛇,亦不可能当真去侯爷面前探问,大伯被羁押那日,侯爷已告知我此事,这是侯爷的好意,而此番事关重大,我不可能失了分寸。”

她语速极快的说完,又连忙问:“义父,你可知道黄金膏?”

程蕴之也看出她今日有些烦郁之感,听此一问,便知他焦急在何处,“黄金膏?”

薄若幽忙不迭点头,“年后京城之中流传了一种毒物,名为黄金膏,此物可令人上瘾,早先我说过的青楼里的案子,死者并非是因为媚香而失控,我们后来盘查得知,他是中了黄金膏的毒,此物用吸食烟气之法,可致幻,令人沉醉其中,一次两次还不至于离不开,可次数多了,便要日日吸食才可,此物不仅会坏了人的身子,更要紧的是上瘾之后,几乎要日日不离手,一旦没了此物,人便会十分难耐,还会有失常癫狂之行,就……就好似一个人饿的狠了,为了得那一口吃的,做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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