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姬她撩完就怂(186)

一城濒危,他们家里也有妻子弟妹要保护,得多混的人呐,打了败仗要找一个娘们撒气!

退一万步说,就算燕贼真是为她而来,他们当初参军入伍,为了不就是卫国家保妇孺吗,如今这他妈……呸!比割了卵子的还不如了!

穆澈看着这些人的眼神,便知带头的是糜副将。姓糜的正不自在,对上穆澈投来的眼神,寒毛一凛,适逢冷风掀开穆澈衣角,让他看见了佩在其下的长剑。

没有剑鞘,锋刃与皮肉相贴而藏。

糜副将打个寒颤,猛醒过来:仇筅已死,他这个仇军师的心腹早晚要被清算,就算王爷能看在他的军功允许补过,这京城来的侯爷也必定不会放过他!文士佩剑,空有个花架子,倒不如一气闹起来,激他先动手,而后大家混乱中打杀了他,如此王爷便不得不出面摆平……

想到这里,糜副将牙关一咬,上前一把打掉吉祥手中的碗,“奶奶的,故作什么姿态,你先给老子……”

他骂着要去捉吉祥衣襟,却被一人用力推搡开。

是先前那个徒兵,他将空碗掼在地上,红着眼道:“我家在昌黎,家里还有媳妇等我,是男人的别动女人!有本事杀敌挣功,没本事战死无怨!”

他开了这声腔,又有几人砸碗声援,结成一线隐隐挡在吉祥身前。

吉祥下意识后退一步,挨在一人温热的胸膛,回头,看见他的袍角有血滴落。

“良朝!”

就在此时,被围在中央的糜副将一声惨叫,捂着削断的腕子痛呼不已。

众兵看着血泊那截断手,没一人看见是谁动的手、怎么动的手。

穆氏良朝少年洁白,剑术精蹈,一夕藏匣,无人识锋。

连他自己,都忘了这种感觉。

“愣什么,伤员抬去医治,其余整甲回防!”

简单的命令,却似积年指挥的老将气度。粼贞裔亦在这时顶盔而出,甲光鳞然,众人一瞬找到主心骨,心不怨了,抹嘴叩首,随王帅回防。

其中一人走出几许地,又折回来,停在吉祥面前。

这是个老将,脸上斜挂一道旧年的长疤,他返回来也不知要说什么,动了动唇,最终只道:“谢谢姑娘的粥。”

半个时辰后,燕军再度发起猛攻,临闾关残兵寡将,竭力抵挡后终是失了第一道外关。

自范阳王掌幽州,这是前所未有过的败绩。然比起屈辱,能不能守住这座城,成为敲打在每个人心上的寒砧。

外关一失,便现节节败退之象。荣兰武士久无回音,狄将军一队也无信传回,二更天,濡岸粼鸢派人传话,火油与□□快用尽了,让穆侯同粼家家家眷速速出城。

这便是要守不住了。

穆澈仰头望天穹,漆黑的一块幕,连一颗星光的点缀都没有。

耳听越发逼近的厮喊声,他在火光中侧了脸,一字字问湘昀:“如果城中最重要的人真是我,我到阵前交涉,有用吗?”

穆湘昀注视这平静到不像正在经历一场生死的人,“还是为了拖延?”

穆澈不答,淡淡问道:“据说燕国领兵的是三王子慕容蹈,你说,他会出现在箭关那边还是濡江水岸?”

“良朝!”穆湘昀加重一分声色:“现在已是最后关头,你有没有把握,你到底在等什么”

“等人。”

——

昙王妃的内殿,昙氏与欢宁、吉祥与陶公公李公公等等都在这儿了。穆澈把事情一件件安排清楚,将府兵尽数留下,若前方真失守,这殿宇后直通后巷的密道,府兵还可以护送她们离开。

而他,只带穆湘昀一人到前线去。

吉祥含着眼泪看他,她知道他必然要出头的,在没有多少时间耽搁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抓紧他的袖子,一双桃杏粉目不离开他每一寸眉眼。

刚刚送粥出去,她不自怕,可是轮到穆澈,她便希望能自私一点,良朝也好自己也罢,都能自私一点,哪怕是老天爷、是她从不信的神佛、是她未尝知的灵魅、是千古传的贤才——万古生灵,皆望有所知觉,皆望对这么这么好的一个人,存一点私心,留一点偏爱……

眼泪磨了砂一样,忍得辛苦,可是她不要眼泪落下。我叫吉祥,女子在心里一遍遍重复:只要我在,就是大吉,只要我在,就是大吉!

咬得吃痛的唇瓣忽被含上,轻轻缠缠地挲吮。

穆澈就那么俯下头,在一屋子的视线中,毫不在意地索取着她,安抚着她。

吉祥的眼泪直直淌下来,被男人吮进嘴里,又印落在唇角颊颈、颔边耳垂。

陶公公和李公公两个抹着老泪儿偏开眼,昙王妃红了眼眶,用力搂紧自己的孩儿。

穆湘昀静静收紧掌心的剑柄。

“别担心,最多半个时辰。在意你的人,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这是吉祥听到穆澈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她信他。

吉祥和一屋里的人等待着,除了烛花微声,只有众人交织在一起的不安呼吸。

“姐姐,你别怕。”

正当吉祥内心百转千折时,冰冷的指尖被一团小小的温暖包裹住了。

吉祥低头,对上漆黑明亮的眼睛。

欢宁对她露齿笑了笑,那是和解的意思,也是在安慰她。明明这小小孩童也感到了风雨欲来危满楼,可他不哭不吵,反而学着大人的样子安抚别人。

“欢宁。”吉祥蹲下来轻拥他,“谢谢你。”

“是啊,没事儿的,侯爷一定有办法……”陶公公说得很大声,也不知在说服谁:“从前圣上就一直夸侯爷临事静表,有将帅之风,一定、一定……”

然而“砰”地一声巨响,府门被撞开的那刻,也许刚过半个时辰,也许还不到,就听人喊马嘶,外围严阵以待的侍卫瞬间乱了。

“人在哪,女人都在哪呢!”

混战之中,粗旷的嗓音直透内殿,几个胆小的婢女吓得哭了,没人想到,敌军破城的速度这么快,昙氏平素柔弱,此刻反而第一个回过神,立刻对吉祥道:

“妹妹领几个人,带欢宁从密道先走,快!我在这里还能周旋一时!”

吉祥急道:“大家一起走!”

“来不及了!”昙王妃白着脸喊一声,两位公公同道:“是啊,姑娘带孩子快走!我们这把老骨头,还能跟他们拖一拖!”

“娘亲!”欢宁转头去找娘,吉祥余光瞧见昙妃将一股金钗隐在袖间,血气猛震,随即狠下心,一把搂起欢宁,咬牙奔向密道。

那一瞬间她什么都没想,甚至顾不及深思如果城破,良朝下场会如何?她只是要逃,要活,要带着这将门之子,在别人的牺牲里逃出去,活下来!

她刚刚穿出后巷,王府的内殿雕门便被撞开,一个手提朴刀的壮硕男人急吼吼闯进来,扫视一圈,大声问:“那姑娘人呢?”

先前还义正辞严的李公公,“嗝喽”一声吓晕了过去。

婢子们抱团缩在帘幔后,昙王妃自知势去,不肯教戎人染指,举钗便要自戕,却听那独眼男人道:

——

下章就能打完聊!看文愉快!

第169章 剑霜寒   上一次动剑,也是有人当我的面……

濡水岸,冰河萧瑟。

弃了马的粼鸢与敌人近战,头盔掉了,飘散一头长发,绞银枪打脱了,便顺手抽出扎在不知谁人尸身上的戎刀,继续拼杀。

她感觉自己身上每一寸肉、每一分血里的力气都挤尽了,而身披燕服的兵勇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

她想叫一声慕容元龙,嗓子却干灼地发不出声音,只记得最后看见那头倔驴,是被一个燕人砍落马下……

父王,我尽力了啊……

她的思绪开始难以集中,只是循着本能挥挡砍杀。模糊的视线中,忽有一只修长的手伸到面前。

那是一只极干净的手,单看明峭的指节,便可预其人风采。粼鸢的心有一瞬松荡,顺着那只手抬头,看见一张俊朗带笑的脸。

粼鸢愣了一霎,一刀劈去!

“鸢帅。”刀锋被轻易避过,俊采男儿身披燕国战袍,凛凛风度,笑意温寒:“早年向范阳王求娶你,你不肯。若咱们一早联姻,哪至于今日局面?”

“放屁……”

又是一刀,慕容蹈躲都没躲,粼鸢力尽,自己栽了下去。

“连骂人都没力气了,”慕容蹈笑笑地接住她,“怪我这些兄弟太凶,回头给你好生补补。鸢儿放心,不管你怎么想,我对你的心是不变的,至于你那些家人,你要守的一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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