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姬她撩完就怂(171)

做局做全套,如此诱人入彀,真也步步为营!

若是明知而不救,粼贞裔的心肝攥在敌方手里,只会越来越被动;如果救下来,以粼贞裔的偏执,非但不会感激半分,反而坐实了他之前的猜测。

“不如把消息告诉昌黎郡主,请郡主派人营救……”洛诵如此提议,他公子说过,昌黎郡府内外,惟她一人可信。

穆澈轻捏眉心,“依郡主的态度,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她出手,和我出手,有何不同?况且……”

他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一下,目光虚放,似与那素未谋面的西戎大祭司遥遥对望:

“倘若如此做,下一刻消息就会传进荣弈郡王的耳朵,到那时,才真是不打自招,怎么样都洗不清了啊。”

洛诵恍然,是啊,如今他们就像形格势禁的棋子,每走一步,都在布局人的算计之中。

自打跟在公子身边,他从没这么憋屈过,磨了磨槽牙:“那……”

“救人吧。”穆澈没有太多戾气,斯文细语的模样道:“幼子无辜,在确保周全的情况下,能救则救。”

湄水岸畔,营救的过程出奇顺利,两个黑衣蒙面的家伙臂下挟着欢宁,等来周莲等堵截,几乎拱手将人送上。当周莲逼问指使何人时,那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坚毅,竟自己往刀口上撞。

怎么看……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连日的潜藏与追寻好像变成一场笑话,周莲当然要留活口,怀里的小孩双目紧闭,脸色单薄如纸,他也不敢耽搁,却不料黑衣人见他们退让,对视一眼,竟一同刎颈自尽。

阻拦不及,冰冻的滩涂一瞬多出两具尸体。

周莲愣愣捋一遍来龙去脉,愣愣问:“不会有人以为这是做戏,咱们在贼喊捉贼吧……”

两名龙骁卫向他怀里昏迷的男孩看一眼,又对视一眼,麻本地咧开唇角:“这么蠢的同伙?没脸要。这么拙劣的招数……”

不会有人信吧?

还真有人信了。

得知爱子找回,粼贞裔被焦急折磨得枯槁的眼睛放出亮光,一迭声命延医诊治。再之后,待清楚救人的是谁,他茫然一霎,满腔怒火逼出一声冷笑。

还当真,和他的怀疑一模一样。

却也严丝合缝得过了头。

某一个瞬间,粼贞裔想起那双城府深沉的眼,极轻微地冒出是否自己想岔的念头,下一刻,仇继明在耳边道:

“果如主子所料,那人被困住无计可施,便把小世子放回来粉饰门面,以示好意。小世子受了这么多折磨,别说主子您,就是小人瞧着也疼——那些人,那些高位素餐的人,为达目的全是没心的,主子万不能再心软了!”

粼贞裔仅存的顾虑化作锐利恨意:“穆良朝,纵使此时要他人头,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我岂会心软,又有何惧怕!”

杀持节使,等同谋反。仇筅听了非但不惊,反而露出一点狡黠的笑意:“要取那人性命,眼下尚非最好时机,不过有一个人,是被那位风流侯爷捧在心尖儿上的——如果能扣在手里,对主子可是大大有用。”

窗外的戈声传进耳时,一盏扶芳饮方成。

出京以来,吉祥没为他做过这个,一因用料繁琐,路途中仓猝不便,二来不好的事情接连发生,她纵使被保护得再好,也生不出这些风月闲情。

这一杯是穆澈主动要的,当男子慵倚窗前,放空着神情探指敲案,回过神,碰上吉祥担心的眼色,莞尔便笑:“嗯,想喝临儿的扶芳饮了。”

哝着鼻音的亲昵语气,没有掩饰其中的软弱。

吉祥突然间很难过。

他这几日行止如常,什么都不表现在脸上,可是吉祥想象得到,九霄鸣鹤翅膀摧折的痛苦,他是那么骄傲的人,不该有一丁点受制于人。

就算他不止一次告诉过她,他可染可污,并不在意这许多,可是,哪怕一分一寸的不自由,她还是会替他难过。

“在下仇继明,恭请穆侯议事!”

吉祥被这道声音惊动眉眼,穆澈手腕一顿,悠哉品完清香碧汤,轻放茶盏,低头整袖:“我出去看看,你在屋里别怕。”

别怕。

这两个字,短短几日他不知说了多少遍。吉祥看着容裔清款的侧脸,忽然不想躲在他身后,永远瞧着他挡风的背影。

“我和你一起出去。”

穆澈意外抬头,女孩的眼里映着他,干净没有一分杂质。

他目底澜涌,想说什么,最终淡淡一笑,拉住她的手:“好啊。”

仇筅带着手下满满当当占了一院子,人数比上回多出一倍。没有粼贞裔在场,这位生相文致的军师明目张胆的得意便有些藏不住。

穆澈从京里带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这些天窝的火够烧一座北大营了,见对方没完没了上赶着逼人,个个磨牙出刀,决一死战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侯爷,”仇筅不慌不忙,拱袖微笑:“请恕失礼,这回想请侯爷帮个小忙。”

穆澈站在阶上,与清窈的女子并肩而立。寒风吹动墨色绒领,他弱青的眼睑向下搭了搭,一息内尽收十里寒光。

下一刻又倏然张放,漫不经心:“这是贵府第二次围我了。”

第156章 困浅滩   跪什么呢,还没到最后……

前番是深夜,仇筅的面目尚隐绰于光火,这一回青天白日,把他的嘴脸显露得一清二楚。

就像没听见这个话,仇筅眼含笑意:“侯爷恕罪,只为我们主子要请的这个人——”他的目光向穆澈身旁弋了弋,“身份尊重,如此接迎方显诚意。”

穆澈目光发冷。

“侯爷也知,小世子找了回来,哦,当然,‘多亏’了侯爷出力。”

仇筅的眼神明目张胆落在吉祥身上,“如今王妃病势缠绵,小世子身边没有得力的人照顾,正好侯爷的这位……夫人与小世子合缘,便斗胆向您借人了。”

头皮呜地一麻,吉祥后背瞬生寒栗。忽眼前光暗,泼墨般的浓色挡在身前。

身前那人,声音也染了浓重的深厉:“斗胆?借人?”

他气得笑了,接下来的话字字低沉:“那我先要看看,你的胆子有多大?”

仇筅眼前骤然一花,好像什么人到了身前,他的喉管本能收紧,喊声还没发出来,眼前复清明如初。

他看着阶上那稳如玉山的男人愣神,脖子忽然刺痒,伸手一抹,一指头的腥红。

仇筅怔怔看了半晌,又抬眼,从对立于身前的几人身上一一审过,在那面色最冷的年轻人垂下去的指甲上,发现了一点血迹。

“……”

洛诵迎着他的目光,“再说一遍听听。”

这少年浑身的血在沸腾,说出的话成冰。

仇筅深深打个寒颤,马上后退两步,躲进兵卫的保护圈中,干笑:“侯爷,现下是好声好气地商量,您可不要动怒。”

言下之意,若是使强,也是带得走人的。

一句话激怒一片人,洛诵棱着腮骨冲上,狄无广如得信号,指挥龙骁卫上前,口中高喊:“吾等乃皇城天子禁军,冲撞等同弑君,有胆的就往我身上招呼!”

转瞬拚在一起的刀声,撞得吉祥胸口紧瑟。她不懂很多,但至少明白,龙游浅滩,眼下并非硬拼的时机,穆良朝不是受缚之人,他蹈晦数日,一定在等着一个什么机会。

不该为了她而破坏的时机。

“我……”

吉祥仅向前迈了一步,那点儿小心思立刻被识破,修长的手掌往她头顶一按,加了点力道:“想什么呢。”

“你什么习惯,”冷眼任凭底下动刀没什么反应的人,这时犯出些郁气,望着那张小脸:“遇事迎头往上冲,那些话都白教了?”

吉祥平时怎么娇痴都行,临事一点不怯,直视他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不能这样打下去,咱们不占优势。

那些府兵听到狄无广的话,下手果然有些顾忌,毕竟他们此来并未得诛杀之令。然而光是自卫,龙骁卫再悍勇也无法拼杀出去,人数上始终被强压一头。

仇筅没有想到,卓清侯面上那么和软的一个人,于此事强硬如厮,眯眼向那丽妆女子审视,更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嘴角一挑,他换了种说法:“侯爷想是误会了,倘夫人照料好小世子,实有恩于我王府,上下不敢怠慢分毫。只要侯爷安分于此地,夫人的周全竭力可保,何以招干戈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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